雍王府的盛会来到尾声,大多宾客早已找到自己“猎物”,卿卿我我,如胶似漆,不知不觉,便搂着钻进小林子,亦或进入某间华美的宫室。

但对雍王来说,今晚的好戏可远远没到结束。

地牢最深处,六筒正透过一面铜镜,监视阵中被她当作“乐子”的两个家伙。

话虽如此,情形其实有些濒临失控,因为阵中那个男人阵法造诣远超于她,连续不断看破她的诡计。

她只能一边修改阵法,一边监视男人的破局手段,靠“开图”勉强和男人对弈。

抛去“开图”,她也仍旧有很多“场外因素”,占了诸多取巧的成分。因为另一个人——准确说,一只狐妖,正由于之前所中的催眠,在不停骚扰小剑仙,影响他发挥。

“啧,云山雾对你没用,迷魂术也对你无效,瑶池的困仙大阵,你拆起来比拆猪圈都快……坏了,你到底是谁?”

六筒隐隐觉得,自己好像踢到了铁板。

这一猜测令她浑身兴奋。

乐!真乐!我这是招惹到了哪位大佬?

不行!我一定要坑坑他!看他这种高高在上的人!气到无能狂怒!

他好像……很不乐意和狐妖发生亲密关系?

啧啧啧,狐狸啊狐狸,这我不得出手帮帮你?能看到剑仙被狐妖反推强X,痛苦中沉沦宿敌的温柔乡,就算这具傀儡毁掉也值了!

六筒心念一动,悄悄更改了变阵的方向,由原来的杀阵,逐渐转至之前设计的“乐子阵”。

而这一次,她变阵的目标,是不惜一切代价,短暂压制那个男人,以及……挑拨起狐妖的欲.望。

让狐妖欲.火焚身!趁那个男人被短暂压制,狠狠反推他!吸走他的元阳!把他身体掏空!

事后,男人肯定会流露出出嫁小媳妇似的屈辱与愤怒,这表情,想想就乐~

“六筒老大!六筒老大!”

江茗这时候跑了过来。

“王妃和王妃未婚妻都带到了,你不去看看吗?”

“不去不去!别烦我!都交给你了!我还有更乐的要看呢!”六筒不耐烦摆手。

江茗惊讶地望向六筒。

这岂不是说——外面阻止自己救老李和青嫂的,就只剩下了欢喜教余孽,和雍王府侍卫?

好吧,就算只剩他们,这一仗也挺难打的。最好还是等七哥出来……话说七哥这次破阵怎么这么慢啊,还整天头冒冷汗、姬儿梆硬的,到底怎么回事呢?

真奇怪~

地牢最底层,一间特殊的“剧场”。

雍王和目光犹如死掉般空洞的“王妃”,坐在观众席,而捆成粽子的燕青,被江茗慢慢推上台。

燕青终究还是没能自尽成功,药性发作,她秀颈微粉,颊生红晕,浑浊迷乱的眼眸,看不出多少清醒。

李道冥轻颤起来。

她崩溃,夹杂哭腔,“不要、不要……不要折磨她好么?她到底做错了什么?明明我才是那个罪人……”

李道冥扭头,粉色哀戚的眸子,望向那个趾高气昂的男人,她低头抿唇,屈辱嗫嚅:

“求求你……雍王大人……放过她……我……不……妾身什么都愿意做……”

本以为认输会很困难,可开口竟然只是一瞬间的事,无比顺畅。

那一刻,李道冥忽然觉得自己大脑寂静了半秒,被喧嚣的白噪点占据。随后,涌来铺天盖地的酸楚与释然。

“爱妃~”

雍王眼神不胜温柔,他抓住机会,直攻心房,一句句,蜜语如剑道:

“我阅女无数,其实早就看出来,你是个欲求很重的女孩,一直在压抑自己的欲求……”

“可你想过,这样会造成什么后果吗?”他话锋一转。

“你们都是女子,而你是个观念保守的人,你的欲求无法对女子释放,她的欲求你更无法满足。久而久之,求而不得与压抑的痛楚,会毁灭你们之间弥足珍贵的感情。”

“这太可惜了。”

“你与她之前的相处,你感到别扭,对吗?”

“那是因为,你把她当作女人,而你又渐渐把自己也当作女人,但你眼中的‘爱’,一直都是男人与女人的爱,所以,你不适应。”

“长此以往,哪怕没有我,你们也注定会分离。因为你是女人的事实逐渐被接受,而她是女人的事实却不可更改。但是——”

雍王的话一句句坠入李道冥心底,掀起惊涛骇浪,因为,这一切都是真的,她的别扭、她的不适应、和她刚才的释然,都是真的。

所以,听到“但是”这个转折,她本能竖起耳朵,也敞开了内心。

“但是。”雍王依旧温柔,他轻声细语引导,“其实还有一种办法,可以释放你们的欲望,可以永久保存你们的爱情,可以让你们生生世世,都是最亲密的人。”

他勾起李道冥的下巴,神色痴狂贪慕,“那就是——你们一起堕落下去,沦为官能和欲.望的奴隶,从此将爱与欲,彻底分割。”

“欲.望留给主人和夫君满足,而爱情,留予彼此分享。”

粗粝的手指,轻轻抹过李道冥滚烫红艳的嘴唇,而仅仅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却令身子被欲.望侵蚀已久的她,下意识闭眸享受着,感受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堕落和释放。

原来——这就是堕落吗?

原来——堕落竟然是一种这么美好的感觉吗?

雍王抚摸少女的头,渐渐压低,他半命令半诱惑道:“爱妃,选择吧,是跪下成为夫君的女人,和你爱的青儿永远幸福。还是……眼睁睁看她堕落,独留自己,继续痛苦,继续纠结,继续自我折磨。”

“我、我、我。”

李道冥呼吸渐渐急促,头顶传来的力气愈来愈大,她的头也渐渐伏低,逐渐与雍王腰间玉带平行。

欲.望在翻腾,细胞在雀跃,仿佛灵魂被火焰熏上天空,仿佛即将迎来她无比渴望的解脱。

她闭上眼,又睁开,循环往复,泪水滴滴坠落。

李道冥想起了很多事,青儿,树妖,角先生。

男人的他;女人的她;雄心壮志,心比天高的朝气少年郎;还有镜子前那妩媚如春桃,堕落如魅妖的好.色女孩。

一幕幕在闪,一幕幕在闪,像冰冷的皮影戏。

终于。

她闭上眼,这次久久没有再睁,一滴泪水顺鼻尖滑落。许多记忆忽然淡化了,或者说,变得遥远了。

她终究已不再是那个嚷嚷着要“功成名就娶小青”的男人。

欲望,再无阻拦。

如溃堤的洪水,滔滔不绝涌入全身,改变她每一个动作,甚至每一缕思想。

她睁眼,粉色的爱心眸,勾魂摄魄,含着轻佻勾引的笑,她说:“我做完最后一件事,就答应你,好嘛?”

“好!”雍王大喜过望。

李道冥走到燕青跟前,她放开了身子,也放松了肌肉,因欲灵之族的本能,而扭得风情妩媚。

“青儿……夫君撑不住了……夫君看不到希望……夫君好累……求求你……原谅夫君好么……”她趴在青儿的身上,附在她耳边,哀伤地低语。

即便被药力折磨到神志不清,燕青也仿佛预感到什么,流下两行清泪,轻轻点头。

“对不起……夫君好怕……好怕辜负了你……也好怕被你辜负……”

说完,她贴在青儿唇上,动情深吻。

刹那之间,燕青体内的药毒全部被李道冥吸走,她瞪大眼,神智恢复清醒,却流露绝望。

将燕青搞到神志不清的药毒,在李道冥身上,却几乎没有多少作用,只是稍微加深了她脸上娇艳的红晕,可想而知之前她在忍耐何种层次的邪火和诱惑。

“青儿,我好爱你。”

她在燕青脸颊一吻,亲昵抓住燕青的手,十指紧扣,然后,说出自回来开始,第一次请求燕青的话。

“青儿。”温柔至极的眼神,却隐隐透出堕落和疯狂,“拜托了,来陪我,一起嫁人吧。”

雍王见状哈哈大笑,对这一幕极为满意,忍不住鼓起了掌。

“雍王殿下。”

九筒——角落里沉默了好久的江茗,突然开口。

“嗯?什么事?”

“接下来的画面,还是不要让男人看见了吧?”

“有道理。”雍王挥挥手,示意男人都出去,到远点的地方等候。

欢喜教教.徒,和雍王府的侍卫,瞬间少了一大片,十不存一,只剩零星几个女修。

伴随大门彻底关上,江茗露出阴谋得逞的笑容,他提了提裙子,顿时感慨——本卧龙岂有无用之计!这就是本卧龙早已埋好的胜天一子吖!

没错!雍王一直以为!他是个女的!

“雍王殿下。”

他忍不住戏谑叫。

“又怎么了?”

雍王忍不住瞥这位欢喜教主手下的得力干将一眼,突然发现,嘶,这姑娘好像还挺漂亮的?不禁口花花:

“呵呵,难道这位姑娘,也想和我爱妃一起,陪我做点开心的事吗?”

“差不多吧。”

江茗默默祭出了合欢铃。

霎时间,血气与全身灵力涌入,铃口瞄准所有剩余侍卫和雍王。

“叮铃铃铃铃——”

那镇魂夺命的清脆铃音,再度响起,而这一次,铃声摧枯拉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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