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便是入宗考核的场地。”
“比武快要开始了，你在这里找个位置呆着，比武结束在后门等我。”
来到无极宗的比武广场上，墨语烟简单交代了两句，就独自朝着盘踞长老的裁判席走去。
虽然墨语烟嘴上有些刻薄，但她还是亲自把何以默带到了场地，路上好像也并不介意被围观的弟子窃窃私语，议论芸芸。
这天底下，谁不知道太师府的权势？
不用猜，这小子肯定是托关系才能当上墨语烟的师弟，被特殊关照的！
以上这种甲乙丙丁的台词，何以默早就倒背如流，毕竟前世在游戏里当主角就已经旁听过很多遍了。
何以默不是来受气的，他只是来亲自观摩一下剧情主角的真面目。
比如……
今年到底还有没有一个叫陈剑心的考生？
又比如，陈剑心还是不是个男的，还有没有剑道天赋……
这种疑虑虽然荒谬，但所谓眼见为实，何以默也不确定他重生后的时间线会不会有变动。
遐想间，何以默绕过了其他弟子的视线，在观众席挑了个偏僻的角落坐下，目光冷清的观察着广场上摩拳擦掌的众多新生。
但很快，他的余光就注意到某个面相阴暗的男子——
“哎，这叼毛怎么又来了。”
何以默拖着脸，生无可恋的别过视线。
他不想招惹麻烦，但钟宇鹤还是朝着他这边走来，直到停留在他的面前。
这画面像极了前世他玩游戏时被杂鱼找茬……
何以默知道自己注定逃不过这一劫，他抬起头，眼眸黯淡的看向钟宇鹤。
钟宇鹤也冷笑一声。
但还不等他开口，一位樱红马尾少女就在他的身后驻足：
“这位师兄，不坐的话，麻烦别挡了道。”
她倒是一点也不客气的昂头望着钟宇鹤。
后者一脸错愕，似乎也没想到自己堂堂师兄，居然被一个小丫头毫不委婉的教育。
他想说什么，可与那少女的桃色媚瞳对上视线一瞬间，脑海里准备好的千言万语却在瞬间灰飞烟灭。
钟宇鹤的眼中倒映出血色花纹，目光呆滞，礼貌谦让：
“不好意思，师妹您请坐。”
他礼貌的道歉，然后淡淡转身离去，仿佛不曾有过一点怨气。
何以默坐在旁边，全程目睹了这一幕。
那少女个头不高，生的元气满满，可爱小脸素颜无妆，只是眼角染着些许浅粉色的魅影。
她穿着宗门统一的女子修道服，樱红挑染的短发扎成低马尾，乖乖巧巧的垂落在肩后。
无论多少次，何以默都还是被她那迷人的桃色媚瞳吸引。
少女并不感到奇怪，毕竟她这天生媚体，世上几乎每个人与她对上视线，都会看的走神，或是忍不住的回眸注视。
更何况……
还是一个三天前刚被自己下了幻术的凡人？
不过，江浸月的幻术也并非万能，对付实力越强的人，江浸月所承受的精神压力也就越大。
所以非必要的时候，江浸月一般不会滥用幻术，除非对方实在太弱了。
许久对视。
何以默从少女的脸上回过神来。
他无话可说，只能抿起一抹尴尬的微笑，然后装作无事发生，继续回过头关注广场中央的比武擂台。
但好巧不巧，周围那么多空位，红发少女就偏偏贴着他，坐到了何以默的身边。
“何以默，太师府七公子，久仰大名呀。”
她坐姿乖巧，声音也甜，笑起来活泼开朗，论可爱程度不会比鸢欣瑶差多少。
但一想到对方危险至极的魔女身份，何以默还是悄不可见的面露难色。
江浸月…
今天是入宗考核，她应该是来找【预言之子】才对，为什么好死不死又跑来缠上我了？
“别那么冷淡嘛~人家刚刚可是帮你解围了呢！”
她凑上前来，洋溢着天真无邪的小脸，浅红色的桃花眼天然带着一股古灵精怪的韵味。
如果是一般弟子，这会儿肯定早就对她知无不言了。
何以默知道沉默不是办法，也终是叹了口气：
“多谢师姐相助。”
“你愿意感谢我，那也就是说，你真的得罪了那个叫钟宇鹤的师兄？”
少女掰着玉指，自顾自的分析起来。
她的话音落下，侧目望向身边的何以默，后者则依旧面不改色的注视着比武擂台。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他看我的眼神不善。”
何以默淡定的解释。
江浸月的媚瞳微眯，桃花眼映出意味深长的笑意：“我听别人说，那个宇鹤师兄，可是大师姐墨语烟的铁杆追求者！”
“不过啊，宇鹤师兄虽然有资历，但没什么天分，胆子也小，一直都是弟子间八卦传闻，但钟宇鹤连跟大师姐说话都不敢抬头，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哦，原来这样。”
何以默毫无兴致的拖脸望着擂台上的比武，甚至没有回过头与江浸月对视。
他想尽量避免与江浸月的对视，因为害怕又中幻术，搞不好这次她会让何以默跳上擂台，举起双手高喊一句：“全体目光向我看齐。”
虽然荒谬，但不是没可能。
毕竟欢愉魔女的心思，谁又能猜到呢？
至少，江浸月有这个能力愚弄凡人，而且连墨语烟那种级别的修士也无法察觉。
《堕仙》原著里，她可没少让剧情主角吃苦头。
何以默本来前世肝游戏，就已经在主线剧情她折磨过一次了。
没想到如今重生了，还是难逃一劫被江浸月盯上……
出生啊！我是上辈子欠你了？
他在内心骂了一句。
但很快，何以默又猛然一惊，心想自己刚刚骂她的心声会不会被江浸月也察觉到。
“话说，你到底是怎么得罪宇鹤师兄的呀？难道是因为你也追求大师姐吗？”
江浸月还在昂着小脸，双眼放光的八卦。
她一双桃花眼满脸天真的望着何以默，搞得好像她真是局外人，对何以默的故事非常感兴趣。
贱狐狸，明知故问…
何以默实在忍不住又骂了她一句。
但表面上，他还是叹了口气，无奈回答：
“怎么可能，我哪里配得上大师姐。”
“不过是因为我被大师姐收为弟子，他就自己浮想联翩跑来嫉妒我罢了。”
何以默其实根本不想跟她哔哔这么多。
他想说关你毛事，但他又不敢，这些年一直都在扮演花花公子，如果对江浸月这狐妖媚体都爱答不理，那反而更引起她的怀疑。
不过，即便如此，江浸月的眼中也依旧难掩几分怀疑。
她总觉得，何以默有意无意的在回避自己的眼睛……
难道是因为那天晚上幻术留下的本能阴影吗？
“果然传闻不是假的，你真是大师姐的师弟啊！”
“话说你胸前这个染墨玉佩也是真的吗？我听说这可是剑首大师姐的主峰专属门令！”
江浸月还是一脸热情的像个小迷妹。
但谈及这块玉佩之时，何以默的眼神明显更多了几分防备。
这很正常，毕竟就连江浸月也很清楚这块玉佩的含金量，这意味从今往后任何人都无法再对何以默下杀手。
不过，江浸月倒是不担心。
她是玩幻术的，本来也没想过要亲手杀死何以默。
“其实呢，师弟没必要那么防着我，我可不像其他弟子对你这么偏见，我只是单纯好奇剑首大师姐怎么会答应带你上山的？”
江浸月收敛了许多，坦诚说道。
归根结底，她问这么多，其实就是想知道，何以默那天晚上为什么没死。
这很不合理。
江浸月虽然幻术精湛，但毕竟修为不高，在太师府必须小心行事，所以那天晚上她给何以默下达最后的催眠指令以后，就在墨语烟拔剑之前跑路了。
要不然，墨语烟肯定会察觉到她的幻术。
所以，江浸月走了以后，是真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
按理说，在何以默推开浴室大门的一瞬间，墨语烟就应该一剑杀了这偷窥者才对！
“因为我太爷是朝上太师，托关系了呗。”
何以默耸耸肩，毫不掩饰自己的身世。
此言一出，江浸月脸上的笑意也渐渐落了下来。
她的桃色媚瞳回忆起些许过往，转而抿起一抹勉强的陪笑：
“不愧是大夏王朝的太师府呀，真羡慕你这样大朝公子…”
“那师姐你是什么出身？”
何以默看准时机，也转而把话题抛了回去。
红发少女片刻沉默，随即樱唇抿起一抹惭愧：“我呀，我只是西域戎疆一个不知名小国出身，哪里比得上你们中原王朝威武霸气啊……”
——符合原著人设的标准答案。
何以默心头默念，并不感到惊讶。
他看江浸月已经不再多问了，便也不再找话题，安静的注视着比武擂台上一批又一批的新生弟子登场。
直到一位黑衣少年出现在何以默的注视。
“陈剑心，他果然还是先天剑道圣体……”
他小声念着，满眼戒备。
而也就在何以默最为沉浸式观摩时，那坐在一旁江浸月却又把小脸凑了上来，指着台上的黑衣少年故作惊讶的吹捧起来：
“以默师弟你快看！那个叫陈剑心的少年，好像剑道天赋厉害到连剑首大师姐也颇有在意呢！”
……
……
……
墨语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