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基本功上手非常快。”
“是不是在太师府有人教过你剑术？”
染墨峰上，白衣仙子仔细打量着执剑动作标准的少年，难得不再皱眉头，而是语带欣赏与认可的频频点头。
在此之前，她已经教他练了几个时辰的剑。
墨语烟对何以默的表现刮目相看。
不过并不是因为他天赋异禀，而是因为墨语烟在他身上发现了超乎常人的熟练度。
何以默收起剑，淡淡说道：
“以前在太师府，小姨教过我一些防身术，其中就包括了这几套剑法。”
“防身术？”
“你小姨这么教你的？”
墨语烟终究还是没忍住挑了眉。
她是剑首大师姐，练剑这么多年，还真是第一次听说把剑道中杀人技叫防身术的。
你这防身术，是不是防着防着别人脑袋就落地了？
“传说中的太师府确实底蕴十足，你这套防身术练好，将来下山去仙盟当个暗杀者应该不成问题。”
“什么意思？你在讽刺我吗？”
何以默也挑起眉头，总觉得墨语烟跟自己的脑回路都不太正常。
可能这就是天才之间的共鸣吧。
“怎么会，我夸你的。”
墨语烟揉了揉太阳穴，语带微笑。
“你家小姨教的不错，都是很正统的入门剑术，无可挑剔。”
“这短时间，你就暂时先把这套基本功练好，等日后突破了筑基期，我会再教你一些进阶的防身术。”
墨语烟怀中抱剑，观察了何以默许久，始终没挑出什么毛病。
因为这就是最标准的入门杀人剑技，绕过了许多华而不实的剑法，直接学到了剑道中最实用的真谛——杀人。
当然，无极宗并不提倡这么学剑。
入门剑技分为五种。
先是练体，然后正心，再来是炼气……
一般来说光这三样，就需要入门弟子几个月的时间打基础。
等到几个月后修有所成，且品德过关，剑道长老才会传授修炼用的剑谱，以及结合人体经络图，专门用来杀人的剑技。
无极宗毕竟是正道宗门，杀人技没那么容易学到。
弟子需要先修身养性，培养好一个修士该有的基础与三观，才有资格掌握杀人夺命的力量。
不过，墨语烟倒是觉得无所谓。
她以前学剑的时候，也是跟着邻家姐姐学的，根本懒得听师尊讲大道理，没事就翻着师尊家里的珍藏剑谱，挑那些名字念起来就很帅的剑技自学，几乎没怎么经过宗门系统性的培训……
所以，她理所应当把这种天才的随性贯彻在了何以默身上。
“我带了一些辟谷丹。”
“你要是饿了就吃一粒，但切忌不可贪吃，仙门的丹药能量不低，吃多了你消化不了会伤肾。”
墨语烟留下这句话，便又转身下山离去。
临走前，她也给何以默留了作业。
后天清晨，她会回来检查何以默的基本功。
……
……
……
何以默一天一粒辟谷丹，在山顶上日复一日的撸剑。
老实说，这小小一粒的丹药，虽然科学角度能补充营养，但对于何以默来说实在没什么咀嚼感，嘴和胃三天三夜都没对上账，导致嘴馋的要命。
但他不敢多吃，因为墨语烟说吃多了会伤肾。
这染墨峰在云层之上，除了一座小庭院和几棵树，也再没什么供人消遣时间的地方。
墨语烟也不知道飞哪去了，何以默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无聊的要命，只能埋头练剑。
如果付出的汗水换算到游戏里，他大概已经把基本功熟练度肝满了。
毕竟，这是何以默七岁时就跟着小姨学过的剑法。
没想到来了无极宗，没学到新的功法，还是重新巩固小姨早就教过的剑法……
后天清晨。
白衣仙子准时从远方御剑归来。
“练的怎么样了？”她轻盈落地，负手而立。
“我觉得我现在天下无敌了。”
“是吗，与我过两剑试试。”
墨语烟心不在焉的说着，随手从庭院的杂物堆里唤来一把木剑，挥而朝着何以默的方向刺去。
突如其来的攻击，何以默赶忙振刀回应。
半炷香的时间过去。
少年浑身瘫软在趴在草地上，而那被墨语烟隔空驾驭的木剑就插在他的屁股上。
“以你现在的水平，入宗考核应该能拿个前三名了。”
“等会我要带你去入宗考核见见世面，有兴致上台与其他弟子练练吗？”
“我可以陪你走个流程，让你名正言顺的拜入宗主门下。”
墨语烟坐在门前的石台上，美眸淡淡的望着何以默。
何以默扶着剑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也淡淡问道：
“我要是拿了名次，师姐会高看我一眼吗？”
“不会，你的实力我心知肚明，无需通过比武来证明……”
墨语烟闭上眼睛，客观理性的说道：“但你若是拿了名次，也许可以改变其他弟子对你在民间纨绔公子的刻板印象。”
“那我要是拒绝，师姐会嫌弃我这师弟没胆识吗？”
“如果我说会，你会为了挽回我的看法，上台比武证明自己吗？”
白衣仙子睁开眼，面色好奇的看向他。
何以默的唇角抽了一下，但还是抿起微笑：“如果师姐期望，弟子自愿尽力一搏。”
“那我也回答你刚刚的问题，答案是不会。”
墨语烟抱着剑，冷哼一声，朱唇浅浅勾着一抹笑意。
她从何以默的身上收回目光，继而说道：“就算你不愿上台比武，我也不会因此而轻视你，毕竟真正的懦夫可不敢拿献舞为条件来找我对赌。”
“原来这样，那我就没什么必要上台比武了。”
何以默耸耸肩，理所应当的松了口气。
他现在身份特殊，既是太师府的贵公子，也是墨语烟唯一的师弟，可谓是先天舆论圣体，届时何以默上台比武必然会吸引一大波眼球，说不定江浸月那神出鬼没的坏狐狸就藏在观众席盯着他。
更何况，参加入宗考核还会直接与剧情主角产生竞争关系。
这不符合反派炮灰的生存逻辑。
“所以，你上台比武的理由就只与我的看法有关？我不在乎你就不出风头了？”
墨语烟的美眸也是再度困惑起来。
她确实不在乎何以默怎么选择，她只是不理解何以默到底是什么奇怪的心态，好像没了墨语烟的认可，他就没了任何动力。
难道他学剑只是为了听墨语烟夸他几句不成？
“在这无极宗是师姐教我剑法，我自然只在乎师姐的看法，其他同门弟子对我而言不过芸芸路人。”
何以默眼神坚定，一本正经的看着墨语烟。
他当然是鬼扯的，他只是纯粹想苟命。
但凡给何以默一个先天剑道圣体，他早就撸起袖子要给墨语烟开开眼界了。
但不得不说，墨语烟是被他这番话尬住了。
即便是平日里再怎么高冷的仙子，此时也是被何以默整的浑身肉麻，绝美仙颜面露难色，揉着眉心叹了口气。
“无所谓了，随你开心吧。”
“给你一炷香的时间，回屋洗漱换身衣服。”
“今天入宗考核是我主持，你不参加的话，就坐在观众席见见世面，等考核结束我带你简单了解一下无极宗的各门派。”
“好耶，跟师姐下山玩咯~”
何以默举起双手，表演性的鼓了鼓掌。
不远处，白衣仙子扶着的眉头更深了，她已经开始后悔带他下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