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犬人族根据地不远的一处山坡上。

北极背靠一棵树木不住地发出喘息,当她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就已经跑到这里了,嘛,不过这里也不错,至少清静没人来打扰,而且从这里居然意外的还可以看到不错的风景。

她贴着树干坐了下来,将自己的思绪放空,只是呆呆地盯着天边缓慢飘动的云彩,以前她从不会这样浪费时间的,不过,偶尔在这种时候不去想那些烦人的事情,感觉好像也还不错。

微风吹拂,莫名间,她想到了那个男人曾经说的话:风是随性的,但风也是包容的,因为它可以从世界的任何地方吹起,又随意地消散于别处,但是,不论风的轨迹是怎么样的,它都会平等地吹过路途中的一切事物……

呵,莫名其妙的话嘛,明明风就是任性且强势的,犬人族不是一直把风元素作为攻击手段吗,明明只要不断地提升风的速度和力量就好了,速度的提升就会带来实力的提升,对于风元素的掌控也会更进一步,想到这,北极随手挥出一道由风元素凝聚出的风刃,风刃射向一旁的树林中,在数棵挺拔大树的树干上留下深深的痕迹……

“月风,你在吗?”啊啊,熟悉的声音,麻烦的家伙,北极虽然听到了来自后方的呼唤,但身体却是一动不动。

“月风,怎么了,一时间适应不了那种热闹的气氛吗?”一道高挑的身影从遍布灌木和杂草的林中走出,脚步轻点,走到北极的身边,贴着她坐下。

“哦,月江,你怎么来了。”北极虽然嘴上应付着,但她的目光却依旧不曾有半点移动的痕迹。

“啊,是这样的,我们族里打算举办一个庆祝你顺利归来的宴会,所以我是来邀请你参加的。”月江补充道,“啊,当然,原本是准备让你的同伴来邀请你的,不过听说她被安排了其它任务。”

月江的这句话不假,此时的婉残春确实是在为场地的布置和宴会上所用的食材而忙碌。

“阿嚏,不知道又是谁在念叨我啊。”正在野外帮助犬人族收集食材的婉残春突然间打了个喷嚏。

“得了吧,谁会念叨你这个差劲的家伙啊。”湘迎夏的话从落星中传来,“对了,去邀请北极这么好一个笼络人心的机会你就这样放弃了?喂,万一北极最后真的决定留在犬人族怎么办。”

“祝福呗,还能怎么办,而且临走前还能吃一顿好的也算不亏了。”婉残春的回答让湘迎夏不禁有些无语。

“你这家伙不会真的把我当时说的话当真了吧?”

“不然呢?要是北极最后真的决定不跟我们走,你难不成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将她强行绑架啊。”婉残春倒是看得很通透,“再说了,稍微对北极有点信心好吧,作为朋友来说,我还是不想看着她就这样一直对自己的族群心存芥蒂,啊当然,这句话我也不可能当面对她讲,毕竟我的话可没啥说服力,所以刚好遇到这件事,我就只是顺水推舟咯。”

“哼,也不知道你这家伙怎么总是会在奇奇怪怪的地方婆婆妈妈的,换成是我恐怕早就已经收服了不知多少部下了。”

“你啊,朋友同伴和部下是不一样的……”婉残春摇了摇头,刚想与湘迎夏继续争辩,突然,从前方自己布置的陷阱中传来了妖兽的动静,“唉,下次再说吧,该干活了。”

说完,她提着落星便朝发出动静的地方跑去……

另一边,月江对北极的劝说却并不顺利,不论月江怎么说,北极都是很干脆地拒绝出席这次宴会。

“喂,月风!你知不知道族里为了欢迎你的归来花了好大的力气才组织了这次宴会。”一来二去下来饶是月江这样的好脾气,也不免有些气恼,“你不要这么任性好不好,族人们都等着你在宴会上出席呢。”

“我任性?你又知道什么?我不想对你做出不必要的解释,但我的回答还是和之前一样,我不会去的。”北极的语气罕见地有了波动。

“那你又知道什么!你知不知道我们对你平安归来到底有多开心?族人们这段时间来不断被接连的变故打击,整个族群现在非常需要有一件事情来弥补这些天以来的精神上的疲惫,你知道这个宴会对我们意味着什么吗,你知道族人们,包括我,有多么期望你出席这次宴会吗?”月江站起来,冲北极喊道,“你既然不想要经历这一切那你又为什么要回来呢?为什么,为什么你这样的人会回来……”

“你现在离开,我可以当这一切没发生过。”北极此时终于将目光转向了因情绪激动而微微颤抖的月江。

“不要!除非你答应等会儿会出现在宴会上,不然,就算是用武力,我也会把你带回去。”月江摇头,拔出了别在腰间的长剑,指向依旧坐在地上的北极,语气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决。

“呵呵……”

北极轻轻地笑了,正当月江认为北极会答应时,突然!一道风刃从北极的爪间发出,直奔她面门而来,她下意识地抬手阻挡,但与此同时,自己的脚却被一只毛茸茸的爪子拉住,随后对方用力一拽,月江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地面倒下,在刚好躲过那道风刃的同时,一只爪子也刚好抵上了她的喉咙,爪子的主人正是压在她身上的北极……

“啊,月河,快来帮帮忙!”婉残春拖着狩猎到的妖兽回到犬人族根据地,一眼就瞧见了正闲着没事儿的月河。

“欸,来了。”月河见到是婉残春在叫自己之后,连忙跑了过来。

“呼,累死了,月河,你在干嘛呢?”二人安置好妖兽尸体后,婉残春擦了一把额头上浮现的汗珠,向身边的月河问道。

“我也是在帮忙布置会场呢。”月河腼腆地笑了笑,没休息多久就又准备冲入忙碌的人群中。

“诶诶诶,等等,月河,我看你怎么对这个宴会这么上心啊,你很期待这次的宴会?”婉残春伸手拉住了正要离开的月河,打趣道。

“当然啦,不仅是我,姐姐也很期待呢。”月河解释道,“你知道吧,月风是目前那些选择留下断后的族人中唯一活着回来的人,但其实,我们的父亲当时也是那些人中的一个,所以我们可是很佩服那些族人呢,还记得刚与父亲分别的那几天,我倒是还好,小时候都是姐姐陪我,所以过了几天也就不再那么悲伤了,但姐姐可就不一样了,直到最近几天,她都依旧会在晚上被噩梦吓醒,然后一个人躲着偷偷哭泣呢,所以,她可是比我更敬佩那群族人呢,这次月风活着归来也算是给了她一点安慰吧……啊,这些话可千万不要对我姐说啊,我还有事,就先去忙了,宴会上再见~”

呃,听到这个消息后,婉残春突然多出了些不好的预感,随即有些担心地望了一眼月江与北极的方向,不会出什么事吧,应该不会吧……嘛,算了,北极做事还是懂得分寸的,搞不好这次误打误撞的也会成为一个机会。

想到这,婉残春收起来多余的担心,起身重新投入工作之中……

“我再说一遍,我不会参加宴会。”北极压着月江的身体,一字一顿地道。

“好了,你差不多该回——”过了一会儿,当北极准备移开身体时,她不经意间瞥见了月江的眼睛,往日灵动可爱的双眸此时却氤氲着雾气,随着透明的水汽逐渐凝聚,最终化为一颗滚烫的露珠从眼角滑落,一时间,北极愣住了,抵住月江喉咙的爪子不禁收了回来。

北极身下的月江则是死死咬住嘴唇,倔强地将头撇向一旁,两次,她已经两次被眼前的这个人像这样压住自己并且威胁自己,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么一个糟糕的家伙,为什么这种家伙都能回来,自己最期待看见的那个人却没有回来。

想到这,她开口说道:“如果你想的话,那就杀了我吧。”嘴里有股苦涩的滋味在蔓延,她觉得自己很委屈,自己好心邀请北极去参加宴会,为什么到最后却是得到这样的对待。

“呼,哈,哈……”北极突然很讨厌自己,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这样对待眼前这位对自己表现出善意的无辜同族。

心跳加快,恶心的感觉,恶心到想要从胃里吐出那种并不存在的肮脏的东西,讨厌,自己讨厌现在的自己,讨厌这种感觉,自己伤害了一个对自己很好的族人。

另一边,被压在身下的月江等待许久也不见北极有什么举动,于是有些疑惑地转过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压住自己的这个人的脸色变得很差,肩膀微微颤抖着,就连撑在自己身边的手也一样,整个人摇摇欲坠地好像不知何时就会突然倒下。

没等她开口,一直压在她身上的北极突然任由身子向下一坠,两人的大部分身体顿时有了密切的接触,北极控制着将自己的脑袋一偏,随后刚好贴着月江的脸颊落在她耳边,与此同时,月江感觉到一股炽热的气息就这样直扑扑的扑到自己耳朵上,这种痒痒的感觉让她双颊微微一红。

“对不起……我同意参加宴会。”耳边传来饱含歉意的声音,月江犹豫了一下,最终轻轻抱住了在此时此刻显得格外易碎的某人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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