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剑首大师姐，连宗主都不放在眼里。”
何以默坐在马车里，望着对侧白衣仙子的冷颜，再度感受到肩上压力骤增。
他感觉墨语烟平日里高冷优雅的仙子形象是装的，刚才那轻佻叛逆的表情才是本性，倒也难怪她在原著后期黑化以后会那么疯批。
而除了墨语烟，其实小姨今天的反应也很奇怪。
首先是她给了何以默一瓶奇怪的纸鸢。
如果不是拥有前世记忆，何以默大概会觉得她在哄自己。
但毕竟这里是《堕仙》世界，一切看上去不起眼的线索皆可能是伏笔。
更何况，何以默早就知道鸢欣瑶西域妖族信使的隐藏身份，而她所提及的西州城恰恰就在大夏王朝与西域的边境线上，这其中不免有些联系。
如果鸢欣瑶说她有一个朋友，那大概率是真有此人，可能也是堕仙原著中的某个妖族NPC！
而除此之外，鸢欣瑶还送给了何以默另一份礼物。
老实说，何以默也不确定她是不是偷亲了自己。
临走之前，她让何以默闭眼张嘴，然后用某种方式将一枚丹药塞到了何以默嘴里……
何以默能感觉到一些温湿的接触，但他没敢睁眼偷看，他不知道鸢欣瑶到底是怎么把丹药送到他嘴里的，只能靠脑补想象。
服下丹药以后，何以默感觉身体有些燥热，好似一股隐藏的力量在丹田苏醒蔓延全是。
这也是为什么何以默会一直脸红。
何以默估摸，小姨喂给自己的应该是某种能够激活妖族血脉的丹药，目地则是保证何以默能在仙门修有所成，不被欺负。
但这也都是假设。
何以默现在还在墨语烟的车上，没什么机会实践这枚丹药的价值，等到了无极宗安顿下来何以默自会检查经脉。
如今回过头来总结，好像墨语烟和鸢欣瑶都另有隐情，反倒是江浸月最符合原著人设了——与原著一样，是个欠调教的贱狐狸。
何以默可没有忘记昨晚被江浸月下幻术的生杀之仇。
这仇他记下了。
等到了无极宗，先解决掉剧情主角这后顾之忧，何以默就可以把江浸月潜伏在无极宗当卧底的情报告诉墨语烟和长老。
到时候，在无极宗布下天罗地网，何以默可是很期待江浸月被抓时蒙圈的表情！
“你的内心世界一直都这么丰富吗？”
墨语烟冷不防开口，打断了何以默的复仇幻想。
与此同时，何以默也倒吸一口凉气，抬头看向墨语烟：“你不会真会读心术吧？”
“怎么可能，我又不是狐妖。”
墨语烟摆摆手，侧过脸望向马车窗外，“我只是看你一路上这么安静，但眼神又异常专注盯着我的脚……所以推测你并没有发呆，而是在思考着什么。”
“等等，你前面说的都对，但我只是低头盯着地板看，哪有盯着你的脚了？”
何以默慌张说着，也从仙子裙摆下那双精致的银质细高跟收回视线。
墨语烟没有反驳，只是裙下高低垫腿，单手拖脸，静静注视着他：“是吗，我还担心你除了窥浴和恋舞以外，又有了什么新的癖好呢。”
“师姐您可真会说笑。”少年的脸颊悄不可见滑落一滴细小的汗珠。
墨语烟淡淡笑道：“别紧张，你虽然有点好色，但你的目光并不让我感到恶心，这也是我愿意带你上山的原因。”
“因为我本来就没产生色念啊！我真的只是在思考人生，你就坐在我对面，总归会有你身体的一部分出现在我的视线里吧？”
何以默真是百口难辩。
墨语烟每次都卡在一个微妙的边缘折磨何以默。
如果何以默真的没看，那他反倒问心无愧，但关键是她每次用怀疑的眼神盯着何以默，还真让何以默有点心虚。
这有什么办法，谁让她长那么漂亮？
而且……
真正让何以默特别在意的是，墨语烟居然真的和游戏立绘一样，白净仙裙之下穿了一双银质细高跟，好看是好看，但这对于剑修来说真的方便吗？
“好了，别盯着我看了。”
墨语烟叹了口气，转而望向窗外，“还是看看远方的风景吧，毕竟我们已经到了无极峰。”
她淡淡的介绍，虽然一路上没少跟何以默拌嘴，但墨语烟的情绪一直很稳定，没有真生气过，就是单纯觉得何以默心虚的模样逗起来很有趣。
何以默也望向窗外，看见云海中一片蜿蜒曲折的群峰。
而在无极峰的山脚下，立着一座巨大的殿门。
殿门外，密密麻麻的人群在梯阶上有序排队。
好在，墨语烟的马车会飞，所以他们不用排队，可以居高临下的俯视无极宗门前壮观盛况。
“他们这是在入宗考核吗？”
“是来报名的凡修子弟，入宗考核在三日后。”
墨语烟淡淡的解答。
而随着仙门的马车飞过人群头顶，无数凡修子弟也纷纷躁动起来，抬头朝墨语烟和何以默投以羡慕的注视。
何以默虽然听不见人群在吵什么，但以前世在游戏里扮演“主角”的经验，他大概能猜到这会儿人们正在议论剑首大师姐与太师府七公子的传闻。
如果何以默没猜错的话，剧情主角陈剑心此时此刻就藏在这**人群中，默默听着剑首大师姐的传闻，并对马车上的太师府七公子投以异样的眼神。
“啧啧…”
“可惜没让我转生成主角，接下来装逼打脸，秘境寻宝的剧情我都快倒背如流了。”
作为前世的资深老玩家，何以默现在也只能趴在窗边，有心无力。
墨语烟看出何以默眼中的异样，也不由解释道：
“别担心，你已经拜入宗主门下，亦是我的师弟，无需参加入宗考核。”
“是啊，有特权就是好啊。”
何以默嘴上念着，实则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现在可不是提前开香槟的时候，他还在盘算接下来该怎么弄死陈剑心，毕竟来到无极宗可就真的要刀光见血了。
墨语烟打量着他，也没再多说。
转念间，他们的马车已经停在染墨峰的山脚下。
“到了。”
“这座山是染墨峰，是我的主峰，也是你暂时居住的地方。”
墨语烟从马车上下来，招手示意那两只仙鹤自行离去。
说是马车，但其实也没有马，是两只仙鹤拖着车厢翱翔于空。
“为什么我们不停在峰顶？”
何以默跟在墨语烟身后，望着高耸入云的万丈高峰眼神彷徨。
白衣仙子抬手唤剑，懒得解释，而是回眸给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会御剑飞行吗？”
“不会。”
“那你走上去，我在山顶等你。”
“不是，这染墨峰两千七百米高，我得爬到猴年马月？”何以默难以置信的看向墨语烟。
但墨语烟反而饶有惊讶的眨眨眼：“你居然知道我的主峰高度，看来也不是那么不学无术。”
“等等，这是重点吗？”
“堂堂男子汉，连座小山峰都征服不了，还妄想让本仙子心甘情愿为你献舞？”
白衣仙子冷眸轻佻，唇角上扬，看待何以默的眼神虽然少了嫌弃，但却更多几分玩味。
她这么一笑，何以默顿时感受到了尊严的挑战。
他早该猜到墨语烟不可能会对他那么温柔，毕竟在原著里，就连先天剑道圣体的剧情主角也没少被她军训。
但与原著不同的是，原著大师姐是严肃的表情，而现在的墨语烟则是冷笑玩味。
真是恶趣味…
她果然不是个好女人！
“你要是害怕了，也可以选择放弃。”
墨语烟故作失望的叹了口气。
但话音落下，她的冷眸又眯成一条缝，无奈耸肩：“但连一座山都爬不上去的废物，可没资格做我墨语烟的师弟。”
“若是本仙子不要你了，无极宗也再没有你的容身之地。”
“你也可以选择回太师府告我的状，但前提是……这来回三千里的路程，你能走回家。”
此言一出，何以默顿时脸色苍白。
无极宗距离太师府可是至少三千里，她把何以默拐到这荒郊野岭，连个马车都不给，事到如今何以默怎么可能徒步爬回家？
所以打从一开始，何以默就没得选！
想到这里，何以默不由暗暗咂舌，心中对大师姐仅剩的一点好感度也再次灰飞烟灭。
“好好好，那你在山顶等我吧。”
他叹了口气，装作认栽的模样。
何以默计划等墨语烟走远了，他就施展出筑基期的修为，用轻功一路垂直爬上山顶。
要不然真爬楼梯，何以默怕是真能累死。
“若是你能在太阳落山之前登顶，我会给你一些奖励。”
“什么奖励？”
“呵，是你喜欢的。”
临走前，白衣仙子转身留下一抹神秘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