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语烟带我上山不会就为了那几本棋谱吧？”
“《堕仙》原著的主线之外，到底还藏了什么多少秘密？”
何以默回到家中收拾行李，同时也再次对墨语烟的诡异行为感到怀疑。
昨晚下棋的时候，他其实就已经很好奇，但想到以后就与墨语烟分道扬镳，何以默也懒得替别人操心。
可如今……
何以默居然因为下棋这事，被墨语烟收买上了无极宗。
那他就不得不重新把这事放在心上了。
“这都是我小时候跟着府上长老学围棋时才看的棋谱了。”
“但以墨语烟那水平，估计也够她研究几个月了。”
何以默叹了口气，将书柜角落里的几本老棋谱塞进怀里。
与此同时，他的房门再次被敲响，何以默抬头望去，却见一身轻裙的小姨就站在门口。
她背对着太阳光，半边美颜呈现阴影，依旧是玉腿上的金丝凤纹格外显眼。
“何以默。”
“虽然不知道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还是恭喜你被墨语烟选中了呢。”
少女走上前来，阳光下的笑颜灿烂。
何以默欲言又止，心生愧疚，他想小姨肯定对他被一块玉佩轻易收买这回事感到失望。
“干嘛，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担心小姨了？”
鸢欣瑶的语调几分幽怨，她走上前，托起少年的脸蛋，让他的眼睛直视自己。
她像往常一样搓了搓何以默的狗头，然后笑道：
“笨蛋，我才没有生气啦！”
“我那可是帮你在那个坏女人面前争取谈判筹码呢！”
少女上扬唇角的说着，微眯的凤眸也像个小财迷，沾沾自喜。
何以默听的错愕，他还真没料到这一层。
“还能这么搞？”
“为什么不呢？白嫖来的玉佩不香吗？”
“可是，小姨你不是说不想我走吗？”
“当然舍不得你呀，但我可从没说过不许你走！”
鸢欣瑶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她看何以默还不懂，便站起身来，把手背在身后，斜阳下的凤眸映出几分温柔与委婉：“凰凤终非笼中雀，小姨可从来没想过一辈子都把你留在身边……昨晚不答应，只是因为墨语烟作为领养人态度差罢了，但她今天就对你改观了不是吗？”
“合着我是被领养的…”
何以默淡淡吐槽，手头继续收拾行李。
鸢欣瑶也被他逗笑了。
她看何以默好像有什么心事，于是便从身后一把抱住少年，从腋下探出玉手捏他的脸蛋——
“干嘛那么不开心呀？”
“难道是一想到要离开小姨，就心头酸酸的难受，忍不住想抱着小姨大哭一场呀？”
她故作玩味的在何以默耳边嬉笑。
“拉倒吧，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他切了一声，摆摆手。
少女的凤眸微微怔神，转而也从玩味再度温柔许多。
她对何以默张开怀抱，释怀笑道：
“别装了，想哭就哭吧，过了今天你可就没机会再跟小姨撒娇咯~”
“……”
何以默回过头来，有些不知所措，但鸢欣瑶却主动扑上去将少年揽入怀中。
“还不是个口是心非的傲娇笨蛋！”
她摸摸他的脑袋，翘嘴哼哼。
何以默沉溺在小姨的温柔乡，全身上下也只剩下嘴是硬的：“我是怕小姨离了我，一个人在太师府会感到无聊呢。”
“这倒也是哦。”
不知何时，鸢欣瑶脸上的笑意也渐渐落下，就连抚摸何以默脑袋的动作也慢了许多。
但只是片刻的消沉，鸢欣瑶又嘿嘿笑道：
“没了何以默，以后我都不知道该欺负谁了呢~”
“啧，那我还是趁早润吧。”
何以默故作失望的叹了口气，借此机会，把脸更往小姨的怀里钻了几分。
其实这次去无极宗，何以默还是很有压力的。
对他而言，太师府是安全的新手村，而若是去了无极宗，则是换一条地狱级难度的主线，将会直面剧情主角。
剧情主角，是每一个反派终将直面的宿命。
主角虽然天赋异禀，潜力无穷，但也并非无敌的存在。
风浪越大，鱼也越贵。
何以默现在去无极宗，剧情主角也还是刚入门的小师弟，他或许可以利用墨语烟的玉佩，或是前世记忆将主角扼杀在摇篮。
这也是为什么何以默会答应墨语烟上山。
但这些思绪，何以默无法向鸢欣瑶倾诉，他也只能在离别前最后重温一下小姨的温柔。
“何以默，你怎么一滴眼泪都没？”
许久的相拥，鸢欣瑶或许也察觉到被占便宜了，不由鼓起小脸，闷闷不乐的把何以默从怀里推开。
她感觉被伤感情了，她还以为何以默会抱着自己大哭一场呢，没想到这臭小子真的一滴眼泪没有，单纯就是想来胸前蹭蹭……
“我虽然没哭，但感情都在心里呀。”
何以默别过脸，抬手擦擦鼻尖，脸上还挂着些许微醺的红晕。
他这么一脸红，少女也莫名跟着涨红了小脸。
鸢欣瑶满眼羞怒的盯着何以默，可最终却也欲言又止，叹了口气。
仔细想想，他也确实到了青春悸动的年纪……
鸢欣瑶轻哼一声，转而说道：
“小姨给你一样好东西，也许将来你行走江湖也能派上用场。”
她说着，将一瓶纸鸢递给何以默。
何以默接过那满瓶的手工折纸，借着阳光观摩，眼中充满了困惑。
他不记得前世有这种道具，如果像游戏一样能查看物品简介就好了。
“这是什么……千纸鹤？祝我好运的吗？”
“你就当是祝你好运的吧。”
少女勾起的唇角有些故弄玄虚。
但很快，她又担心太神秘，何以默不会把纸鸢放在心上，便清清嗓子，认真的补充强调：
“如果将来你在无极宗遇到什么困难，可以带着这瓶纸鸢，去无极峰山下的西州城，然后在城里的仙盟酒馆找到一个叫瑾瑜的姑娘……”
“你拿出这瓶纸鸢，瑜儿就会带你去见一位厉害的大人。”
“那位大人呢，她是小姨的老朋友，她当年欠了小姨很多人情，而这瓶子里的一只纸鸢就代表一个人清，你可以用这些纸鸢跟她换好多宝贝，或者用纸鸢请她帮忙也可以，她会看在小姨的情面上无条件答应你的！”
说到最后，鸢欣瑶又戳了戳何以默的脸蛋，试探他有没有认真听进去。
何以默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又是原著里不曾出现过的剧情和道具……】
望着一瓶纸鸢，何以默不由暗暗感叹。
但他并没有多问，因为他知道小姨身份特殊，很多秘密就算问了她也不会告诉自己。
接下来的时间里，鸢欣瑶没再打扰他，就那么坐在床边，荡漾玉足，默默注视着何以默收拾行李。
直到一切都准备就绪，她也终是停下脚上的铃铛声。
“你要走了吗？”
少女天真的眨眨眼。
过去十六年的记忆涌上心头，有那么一瞬间，她仿佛又看见那个小家伙哭唧唧的跑回家抱着自己撒娇。
可转念间，少年却已经背上行囊站在门口。
他的背影越来越高大，遮住了门外的阳光，也遮住了鸢欣瑶脸上的念念不舍。
“真快啊。”
“转眼间，十年前还没我腿高的小外甥，如今也终于要成为独挡一面的修仙者了。”
她的笑颜有些勉强，但还是挑着小脚，语带调侃的感慨。
只是随着何以默远去，鸢欣瑶忍不住的含咬朱唇，眼眶也渐渐湿润起来。
她终是坐不住了，从床上跳下来，快步追上去。
可也就在这时，何以默却又转过身来——
“我不走，我只是去接桶水而已。”
“啊！”
鸢欣瑶脚步很快，他突然转身，一个没刹住便扑倒他的怀里。
何以默倒也不见外，将怀中少女抱的很稳。
“我还以为你一句告别都没就要走呢！”
得知是一场乌龙后，鸢欣瑶的小脸难掩几分幽怨。
她怀疑何以默是故意的，但她又没有证据。
鸢欣瑶从何以默怀里挣脱，擦擦眼角的泪花，然后鼓着小嘴，好奇打量起少年手中抱着的木桶。
“你去接水做什么？”
“此去一别，也许十年难见……”
何以默有些惭愧的说着，眼眸也垂落下来，“我想，临走之前再给小姨洗一次脚，以报小姨这么多年来对我的照顾。”
他说的真诚，突如其来的报恩之情，也让鸢欣瑶的凤眸睁大，满脸受宠若惊。
“没，没想到你居然也有这么主动的时候……”
鸢欣瑶有些不可思议，在她的记忆里，以前都是她欺负何以默，拿把柄要挟何以默给她洗脚。
而小时候的何以默，每次也都是满脸不服气的蹲在木桶边，最终再怎么嫌弃也还是乖乖抱起了鸢欣瑶的脚丫擦洗。
何以默主动献殷勤为她洗脚，这还是鸢欣瑶人生中的第一次！
“你要是介意的话就算了。”
何以默耸耸肩，脸颊有些失落的微红。
他毕竟不是小孩了，羞耻心也渐渐变得成熟。
鸢欣瑶呆呆的看着他，只是片刻犹豫，便赶忙连连点头笑起来：
“这有什么介意的啦？你可是从小给小姨洗脚洗到大的！”
她故作得意的叉起小腰，但在俏皮可爱的脸颊之下，也难掩几分微微泛红的羞涩。
羞耻心本身就是相互的。
小时候何以默不懂事，鸢欣瑶自然没什么防备之心。
但如今何以默自己先脸红了，鸢欣瑶反而也被他给带偏，不由会胡思乱想些什么。
毕竟……
他上次给她洗脚，还是两年之前，而像何以默这个年纪的男孩子，仅仅两年便已经成长的天差地别。
最终，鸢欣瑶还是告诉自己，要克服羞耻心不能拒绝。
毕竟，这可是何以默人生头一次主动开口给自己洗脚报答，这说明鸢欣瑶多年以来没白宠他这小外甥！
“快去快去！记得水里泡些香草！”
鸢欣瑶越想越是脸红，不由推着何以默催促。
待到把何以默送走，她便重新回到何以默的房间，坐在何以默的床上哼歌荡漾玉足。
闲暇之际，鸢欣瑶用手在裙下的床单被褥上摸了摸。
然后…
她低头望着自己这沾满气味的双手，终究还是陷入思想的斗争。
许久沉默。
鸢欣瑶还是抬手，将掌心轻轻凑到鼻尖嗅了嗅。
“果然有味道…”
“不过这也是意料之中…毕竟以默也已经到了这个年纪呢……”
她喃喃自语，脸颊羞红，美眸也莫名变得迷离。
而也就在这时，何以默却抱着一桶热水推门而入——
“小姨，你在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