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

清脆的振刀声响彻整个更衣室。

虽然那长剑的锋芒直指何以默,但最终却砍在一旁的瓷砖地板上。

危机关头,是墨语烟的手抓住衣领,把剑下的何以默拉回到自己身边。

“钟宇鹤,别胡闹。”

“何以默是太师府七公子,若你今晚杀了他,明天我们所有人都要被扣在太师府负罪。”

墨语烟叹了口气,先是低眉看了一眼脚边的何以默,然后又换上冷淡无欲的眼眸注视着拔剑男子。

钟宇鹤正值气头上,本还想张嘴反驳,但在对上墨语烟那双清寒冷眸的瞬间,愤怒的心也还是被迫老实了不少。

无极宗的弟子,谁也不敢在大师姐墨语烟面前放肆。

“可是师姐…”

“这贼子,他可是偷窥了您,您的——!”

钟宇鹤屈辱的低下头,但注视着何以默的眼神却难免杀意。

何以默脸上多少有点难绷。

他做梦没想到有朝一日,本该在日后针对剧情主角的舔狗大师兄,如今居然会吃醋吃到自己这反派炮灰身上?

这合理吗?

原著里,他跟钟宇鹤分明都是被剧情主角踩在脚下的难兄难弟啊!

“他什么也没看见。”

墨语烟嫌烦的闭上眼睛,不愿过多解释。

但她的话音落下,半跪坐在她身后的何以默却冷不防流了两行鼻血。

钟宇鹤瞪大双眼,指着何以默,脸上的怒火也更为羞怒。

与此同时,墨语烟也挑眉回眸,看向何以默的冷眸多少难掩困惑与头疼。

“不是哥们…”

何以默抬手用袖子遮住鼻血,迎着所有人怀疑的注视,脸上的表情也是百口难辩。

“我这是刚才摔倒了,磕的流鼻血,我真啥也没看见。”

他尽量正经的解释。

但钟宇鹤额头的青筋却丝毫没有衰减。

这话鬼信?

别说是钟宇鹤了,现在就连墨语烟看他眼神也多少带有怀疑。

“师姐,吾辈修士堂堂正正,不可屈于一界太师府威风下忍气吞声啊!”

钟宇鹤恨铁不成钢的劝道。

好像在他看来,大师姐是被何以默骚扰了,碍于权势才息事宁人。

一时间,墨语烟也感到头疼,所以说她最讨厌师尊交代的下山任务,平日出门也根本不想带这么多弟子随同。

以前,她在自己的主峰虽然无聊,但至少落得清闲,可以安心修炼和下棋。

可一旦下了山,麻烦的人和事也就一拥而上。

“钟宇鹤,你是在质疑吗?”

她的耐心终是到了极限,撇起冷眸瞪着钟宇鹤。

后者这才不敢吭声,其余弟子也都低眉反省。

“比起那些不该你操心的琐事……”

“钟宇鹤,你是怎么知道何以默在我这里的?”

讲到这里,墨语烟不由微眯冷眸,几分怀疑的盯着钟宇鹤。

钟宇鹤满头大汗,老实交代:“回师姐,弟子晚上本已休息,但听到有弟子敲门,说是七公子夜袭大师姐您,赶快起床抓贼……”

“谁敲的门?谁报的信?”

“这……弟子深夜睡醒,本就迷糊,听说此事以后,赶紧就穿上衣服来抓贼了。”

“我问你谁报的信!”

“弟子不知!晚上隔着门窗,弟子只记得是一位小师妹的影子,大概也就一米六五的个头。”

这一次,钟宇鹤双手抱拳,跪在地上,眼神是前所未有的真诚。

墨语烟冷冷的注视着他的脸,最终却也没有看出一丝谎言。

她回眸看了何以默一眼,像是在咨询意见。

何以默此时已经站了起来,简单擦干了鼻血,表情亦是无辜的对墨语烟耸耸肩。

“小师妹?”

墨语烟环顾四周,目光锁定在钟宇鹤身后,唯一身高符合的小师妹身上。

那女弟子当即跪下,满脸无辜与惶恐。

“大师姐!锦儿不知啊!”

“锦儿也是梦中惊醒,听闻有贼人夜袭您,才跟着宇鹤师兄赶来这里抓贼的!”

小师妹泪眼汪汪的看着墨语烟。

何以默认得这个小师妹在原著的身份,不由在墨语烟身边小声劝道:“不是她。”

“……”

墨语烟虽没回答,但回眸的眼神,还是对何以默的建议予以采纳。

她闭上眼睛,收敛方才的威严:

“既然只是一场闹剧,你们且先退下吧,此事日后再谈。”

墨语烟的耐心有限,众多弟子皆是匆匆起身离去。

唯独钟宇鹤还是有些念念不忘:

“师姐,那他,他就算没看见,深夜潜入您的后院也必定图谋不轨啊……”

“钟宇鹤,你终于能说点有用的了。”

墨语烟微眯冷眸,难得对钟宇鹤予以认可。

与此同时,她也回眸看向何以默,眼神之中不免几分玩味与耐人寻味。

何以默知道,她是又要借机敲诈自己了。

“所以啊,此事不能就这么作罢,不能轻绕这色胆包天的登徒子啊!”

钟宇鹤还在狗叫个不停。

但何以默早已见怪不怪。

他前世玩《堕仙》的时候,压根连跟女主角的恋爱剧情都没,但这舔狗师兄还是处处针对自己,搞得好像他就不允许墨语烟跟任何男人说话……

结果,这小丑无非也是给剧情主角爆了金币。

总的来说,钟宇鹤没比何以默在原著里好多少,都是半斤八两的炮灰反派。

所以,何以默自然不会跟他计较。

他甚至对钟宇鹤这急头白脸的模样有些同情,就像是欢愉魔女曾在何以默耳边轻语的那些话——你我不过都是被天命愚弄的可怜虫。

“关于何以默的处置,明日我自会与太师府长老讨个交代。”

“钟宇鹤,没你的事了,且退下吧。”

墨语烟最后冷冷的做了总结,钟宇鹤还想说点什么,但也是敢怒不敢言的低眉告辞。

待到所有人都离开,何以默这才松了口气。

“多谢仙子帮我解围。”

他抱拳行礼,再度看向裹着浴袍的黑发仙子,眼中流露几分被信任的感激。

就像鸢欣瑶不顾众人冷眼也要站在他身边,在何以默看来,墨语烟能这么理性的分析事实已经足够令他心生感激。

“你不必谢我,在没有抓到真凶之前,你依旧无法洗清妄图窥我洗浴的嫌疑。”

墨语烟闭上眼睛,再度怀中抱剑。

“可是仙子,按照大夏王朝的律法——疑罪从无。”

“你夜闯后院,潜入更衣室,这些都是铁证并非疑罪,何况谁知道你是不是另有所图呢?”

墨语烟挑眉,故作玩味的盯着他。

何以默自知理亏,也只能顺从她,抱拳谢罪:“好好好,我欠仙子一个人情,多谢仙子开恩。”

他这一低头,望向墨语烟裙下淌水的玉足,刚刚擦干的鼻血又莫名流了下来。

一时间,何以默有点尴尬,他是男生,自然没有随身带手帕的习惯,只能抬手用衣袖简单擦擦。

“老实说,我现在也不确定你到底是不是真看见什么不该看的了。”

墨语烟挑着一对孤冷的眸子,看待何以默的眼神既是怀疑也是无奈。

但嫌弃归嫌弃,她还是随手从身后取出一条毛巾,将之递给何以默。

“擦擦吧,别弄地板上都是血,到时候我更解释不清。 ”

“谢谢…”

何以默接过毛巾,敷在鼻子上。

不过,他擦着擦着,却从这条毛巾上闻到一股淡淡的清幽香味,这香味何以默有印象,那是他昨晚入座陪墨语烟下棋时……

砰!

遐想间,剑鞘从天而降,敲到了何以默的脑袋上。

他有些吃痛的抬头望去,却发现墨语烟看他的眼神更为嫌弃了,几乎是皱着眉头瞪他。

“你果然是个变态,看来没白冤枉你。”

“以防你胡思乱想,还是告诉你——这条毛巾我不曾用过,只是看你鼻血上火,才用灵气给它降温好让你冰敷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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