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雍说了一声:“宇文托托,你先起来,不要胡闹。”

宇文托托醉着脸,背挪了挪位置,说道:

“那小赢学士先答应我不要离开宇文部,我就起来,不然,我就不起来了。”

赢雍一阵头疼,他从未见过宇文托托露出这种姿态,醉得又这么厉害,偏偏这样的宇文托托他还应付不来,便是想将她抬起也没有足够的力气。

愁死人了。

赢雍揉着太阳穴,想了想,又说道:

“托托大人,你都是一个部族的首领了,这样做,不丢人吗?”

宇文托托似乎很讨厌听到这样的话,捂着耳朵闭着眼睛胡乱说道:

“我喝醉了!喝醉做得事算丢人吗?不算!不作数的!”

赢雍心想原来你也知道自己喝醉了啊。

他又耐着性子,哄道:

“总之先起来吧,今天不是宴席吗?我们不聊去留,只聊聊宇文部以后怎么发展好不好?”

醉酒之人没有什么心思,宇文托托听得赢雍这么说,竟然点了点头,迷迷糊糊地道了一声好。

赢雍心中一喜,坐等宇文托托起身解开自己束缚,再想别的方法安抚她。

但他左等右等,也不见宇文托托有起来的意思。

赢雍无奈地说道:

“宇文托托,你这样坐在我身上我是不是会觉得不舒服?”

宇文托托愣了一下,用着不确定的语气说道:“对?”

赢雍说道:“好,既然托托大人知道这个道理,能不能先站起来,我的膝盖都酸了。”

宇文托托摇了摇头,又说道:“不好。”

赢雍心里一阵无语,问道:

“为什么不好?我不会逃,还是我做了什么事让你讨厌我了,宇文托托,你这样真让我不舒服。”

“小赢学士做得很好,但是……我不高兴。”

“不高兴?是因为我要回齐国,所以不高兴吗?”

宇文托托撇撇嘴,说道:“不止如此,今天的宴席,你也没来。”

赢雍恍然大悟,心知原来是因为这事情才闹别扭啊,但他不来宴席是有原因的,一来是因为将要回齐国了,二来是他毕竟齐人,草原的语言他听不懂,草原的游戏比如射箭骑马他更不擅长,三来阿芷畏惧那些草原人,吵着闹着让他陪自己,于是自己便没有去。

但于情于理,这件事确实是他的不对。

赢雍道歉道:“我知道了,这件事是我的不对,我们现在去参加宴席吧!你也醒一下酒,部族首领可不能做得太难看,让别人看了笑话。”

宇文托托垂下的眼眸突然抬起:“小赢学士要来参加宴席?”

赢雍无奈应和:“是啊,所以你先起来吧。”

宇文托托突然笑了,笑的很乐呵,一点也不像那个战场上杀伐果断,一身血色的女武神,反倒像是一个天真的小女人:

“还要做些游戏,小赢学士是我宇文部的救星,也是我宇文托托的朋友,不能误了我对小赢学士的好意。”

赢雍连道几声好。

宇文托托这才站起,身形晃荡,像一只慢慢转动的陀螺,几步都在原地打转。

“我要和小赢学士比骑马!来人!快牵两匹好马过来!”

赢雍见她醉的厉害,脸皮一抽,心想自己是不是正在见证宇文托托的黑历史?要是等她醒了以后告诉她做得那些荒唐事情,那个宇文托托会不会羞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又扶正了宇文托托的身体,免得她倒下去,万一撞在地上有个好歹,和她一个营帐的自己也洗不清嫌疑。

等他搀扶起宇文托托时,宇文托托很顺从地就靠在了赢雍怀里。

她身材高挑,腰肢纤细,体型饱满,又加上那副小鸟依人的样子形成的巨大反差感,竟让赢雍有了些难以言喻的兴奋和背德感,连忙把她推开一点,却见宇文托托抬起脸,有些懒懒地说着什么。

赢雍仔细一听,脸顿时黑了。

原来宇文托托还以为她在和赢雍赛马,模糊不清地说道:

“小赢学士是齐人,马性不好,记得给他挑一匹温顺顶用的好马。另外,传令诸部,大齐人总爱面子,就算是小赢学士半路摔地上摔破脸也不许笑他。”

赢雍撇撇嘴,有些不服地说道:

“你现在喝醉了,我看若是赛马,那落马之人多半是你。”

宇文托托听了,奋力从赢雍怀中挣脱开来,眼睛微眯,醉眼朦胧:

“对哦,如此便不能比赛马了,那小赢学士,我们来比摔跤吧!”

“啥?”

下一刻,宇文托托拢住了赢雍的腰,猛地往身旁一摔,赢雍措不及防摔倒在地,瞪大眼睛:

“宇文托托,你疯了?”

宇文托托站定,眼睛微闭,不出一言。赢雍知道她这是喝的没了神智,连东南西北都不知道了,连忙顺势滚到一边,免得被波及。

谁知,在他动的瞬间,宇文托托突然暴起,一脚踩住了他身上那件深衣。

赢雍身上那件深衣本来就不牢固,加之款式还是曲裾,上下连成一片,这一踩,就极易被扯碎。

赢雍被这衣服牵住,又怕被扯碎,便不敢轻易动弹,宇文托托趁机抓住了赢雍的后领,拖了回去。

她将赢雍摔在自己面前,长腿一跨,骑在了赢雍身上,肥臀径直坐在赢雍腹部,双手抓着赢雍衣领,道一声:

“现在你是我的马儿了,驾!”

宇文托托似乎真的以为自己在骑着一匹马儿,把赢雍的衣领看作缰绳,至于赢雍理所当然成了她坐的那匹高头大马。

她挥了挥缰绳,疑惑道:

“马儿马儿,你为什么不跑?”

又调整了一下坐姿,但臀部总有个异物,于是皱眉问道:

“马儿马儿,为什么你坐起来那么不舒服?”

营帐外。

几个卫士铐着阿芷,听着营帐内的声音,脸上表情古怪,理所应当地联想到了那方面的事情。

“没想到……首领的第一个男人,竟是那个齐人啊。”

“便宜他了。”

阿芷呆呆地望向营帐内,脸上带着泪痕,她原来无故被带到营帐外,已经大哭了一场,又有看押他的两个卫士这么一说,脸上泪腺松动,又要流泪。

她虽然不知道那个凶恶的姐姐对赢雍做了什么事,但也能猜想到是不好的事情,虽然想要阻止,却只能在帐外听着内部传来的动静。

阿芷喃喃着:“放开我……不要碰赢雍……赢雍是我的。”

两行清泪从她稚嫩的脸颊上垂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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