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凉有些奇怪的皱起眉头。
少女头顶那只有他才能看见的切片进度条，突然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开始飞涨。
“怎么了吗……？”
林喻夏被突然的靠近吓了一跳，头顶的进度条竟然也随着娇躯不争气的轻轻冒颤两下。
是因为距离靠近了吗？江凉皱眉思索着，但昨天晚上他收拾醉酒少女留下的烂摊子时也难免会有些身体接触，而那时林喻夏的进度条涨势几乎肉眼不可见……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还是说你还在在意钱的事，我钱包里还有一点点零钱，不够的话，哪怕去刷盘子也能还给你的……”
林喻夏声线颤抖着，看上去再没了平时的意气和嚣张，只敢眨巴眼睛，小心迎接江凉的审视。
再高档的饼干也不值什么钱，但和过夜的房费加在一起已经是她承受不住的数目……少女心中忐忑，头顶只有江凉能看见的进度条竟然也开始跟着忐忑横跳起来。
“吃你的吧，没事别胡思乱想。”
得到承诺后的林喻夏明显眼前一亮，头顶的进度条莫名其妙又上涨一点，江凉眉头便又皱的更紧，在摸清规律之前选择暂时避免逼得太紧。
就在刚刚，林喻夏对自己的态度中肯定有什么改变了，进度条的增长或许与女主对自己的信任度，好感度之类的东西有关。
但两人几乎算的上初次见面，哪里有信任可言，更称不上会有什么好感。江凉清楚那对自己的任务来说很重要，但现在又暂时没法确认具体原因。
“我会还给你的，一定会……我有胳膊有手，能养活自己。”
林喻夏一边嘟嘟囔囔，一边向自己嘴里充满劣质香精味道的饼干。
只是陌生人的一句随口敷衍，少女却像是得了什么承诺似的雀跃，如果不是实在天真的可怕，那就是有什么能力，能猜出自己对她无害的意图？
“咳咳——”
直到她被残渣呛到开始剧烈咳嗽，呛到眼泪都从眼角溢出，江凉才不得不停下自己装作没看到的举动。
怎么感觉她一会不看着就能把自己呛死了？这种女孩子真的会是女主角吗？
心中一边嫌弃，表面依旧冷淡，江凉走近后拍了拍林喻夏的后背，直到她慢慢缓过劲，才重新递上那一杯牛奶。
自己都知道用牛奶把饼干泡软再吃，她怎么就不知道……生活常识匮乏得可怕，完全就是个漂亮的累赘。
“谢谢……”
对他一无所知，甚至连对方会不会伤害自己都不清楚，林喻夏却很难对那张清秀的脸升起厌恶感来。
揉了揉眼角的泪水，少女嘴唇嗫嚅着将牛奶凑到嘴边。
“你最近在那条河边逗留太久了，白家的眼线不是傻子，很快就会找来，这里不能留了。”
像是无视了林喻夏的道谢，江凉的语气依旧冰冷淡漠。
“诶？哦哦……”
搞不清楚他的动机，但确实是在帮助自己，不仅给吃给穿甚至还给住……可要说是因为喜欢自己的话，态度又差到可怕。
“那个，至少告诉我你叫什么吧？”
终究还是对于彼此之间的不对等感觉不甘，林喻夏攥紧牛奶杯，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把问题说出口。
“江凉。”
却只是收获他头也不回的冷淡。
至少的确是更了解了他一点吧……林喻夏感觉嘴角有些发紧。
“接下来，我们应该去哪？”
回过神来才注意到自己用的是“我们”，林喻夏紧张的抱起被子从床上爬起，凑近床边后，却依旧只能遗憾的盯着他的背影。
闻到林喻夏身上的酒气，江凉本能皱起眉头。
“你应该先去洗个澡。”
少年语气终于有了波动，却让她直觉一阵头昏脑涨，慌不迭地往床的角落又缩了缩，忐忑的嗅了嗅自己的手肘。
有吗，自己身上的味道很重？果然自己不应该哥那么多的，借酒消愁的感觉没体会到不说，这会还会被他嫌弃。
“我，我现在就去……”
脚尖触碰到冰凉地面的前一刻察觉到不拖，林喻夏如同触电一般收回白净长腿，慌不迭的抱起膝盖。
“这宾馆里是不是会有摄像头，就是用来拍那种事的？”
从早上醒来发现自己坦诚诚的被塞进被子里的时候，林喻夏就已经被迫接受了自己被看光的事实。
反正他要是想做什么自己也拦不住，但被一个人看光和被拍下来发到网上去的后果是不一样的。
林喻夏的心中难免又开始惴惴不安，直到江凉将一把报废的小巧摄像头撒进桌上含水的烟灰缸里，她才久违的感受到一丝安全感。
“现在没有了，这里很安全。”
说安全的时候难免有些不爽，毕竟昨天晚上为了不留痕迹的带林喻夏来这间宾馆，江凉多少还是负重绕远路。
大小姐是这样的，天道打工人只需要考虑怎么高效的完成任务就好，大小姐需要考虑的就多了。
比方说怎么在河堤的监控底下游荡，能最快速度的被自家手眼通天的二老发现。
“哦……”
有点委屈，她只是离家出走，又不是真的通缉犯。
态度真的很差，明明一直在帮助自己，却从见面开始就没给过自己好脸。
偏偏林喻夏从离家出走之后就再没遇到过一个肯稍微帮衬一下自己的人，即使偶尔有人接近，她也因为害怕被林家和白家发现踪迹而不得不主动保持距离。
“对不起。”
对于大小姐来说，让她低下高贵的头颅就已经够艰难了，更不要说是对一个看上去年纪不比自己大多少的男孩。
可是林喻夏又没有其他办法，无论目的如何，从结果上来说，江凉已经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对道谢或是道歉全都无感，江凉空去理会少女心里那点小心思。
理或不理它依旧存在，被单从肩头滑落，露出半截白皙干净的锁骨，林喻夏紧张到几乎在每个动作之后都会停下，抬头偷瞄少年的背影。
背对……杀手并没有背对别人的习惯，尤其是经历过背刺的杀手。江凉眯起眼睛，咀嚼着林喻夏不知好歹的要求。
算了，反正自己早就在房间角落布好了反光镜，不然刚刚看向窗外的时候，也没法用余光留意目标的安全情况。
虽然脆弱到能差点用饼干把自己呛死，但只是换个衣服而已，应该没什么风险。
不置可否的拿起水杯，江凉余光依旧留意着角落中的镜子，少女面色依旧血气弥漫，洁白被单从肩头滑落，春光乍泄出半截莹润纤颈。
俏脸上露出挺纠结复杂的表情，林喻夏的叹息中夹杂着几分意味不明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