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曦然，你们从前就认识吗？”

“认识，”

几乎是同一时间，两人下意识的接话。

“不认识！！”

林曦然狠狠瞪了秦可欣一眼。

而后，就看见她微红的眼眶，神似一只被主人抛弃的小猫。

“到底认识还是不认识。”

清漓语气很温柔，揉了揉小丫头的脑袋。

林曦然知道师傅千里迢迢带自己来，其实是一片好心，明白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

在心底狠狠谴责秦可欣一番，没有遵守从此互不打扰的告诫。

又想到自己还欠她一个人情，反抗的情绪渐渐弱了下来。

是她自己太过敏感，只想着远离秦可欣，和秦可欣撇清关系。其实仔细想想，就算是认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这并不能改变她早已决绝的内心。

只能说，她内心还是不够强大，一味地逃避解决不了问题，真正的强者早已直面现实。

既然已经想清楚，林曦然也改变了刚刚的说辞。

只要她自己逐渐强大起来，不给这个坏女人走进内心的机会，就不会再次重蹈覆辙。

“认识……”

清漓看出这妮子有心事，也没再追问，准备私底下再问清楚。

“看你这一身鲜血，估计也累坏了，先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剩下的事情改天再说。”

清漓牵着林曦然的小手，从大殿上离开，路过秦可欣身边的时候，她的目光紧盯着两人握着的手掌，眼底的黑气不断翻涌，在心底反复重复这是安安长辈，这是安安长辈，才压制下想毁灭一切的恐怖杀意。

林曦然脚步一顿。

就在刚刚，她又察觉到黑气的存在。

秦可欣降低大量好感度，也没再出现的黑气，难道是蛰伏下来了吗？

嗅着近在迟尺，秦可欣身上的独有香味，她终是没有回头，任由师傅将自己牵走，带去了供贵客歇息的山峰。

月夜。

枯竭的老树沿着断崖往外生长，好似一个沐浴在月色下的不屈反抗者。

栖霞山的夜很清冷，薄雾中微凉的温度，亦如这簌簌落下的洁白月光。

让人若即若离。

古式的两层建筑，屋顶好似一个折叠的弯钩，林曦然就这样坐在屋顶上，两根白嫩的胳膊撑在身后，仰头望着这月，享受这难得的片刻安静。

附近窸窸窣窣的声响。

一个人影没有惊动守卫，在清漓目光的注视下，同样落在屋顶之上。

“你就这么讨厌我？哪怕和别人说，咱们认识，就已经让你不开心了吗？”

林安安没有扭头，凭借这股味道，就已经知道来者是谁。

她太了解秦可欣了。

正是因为这样，她才知道这副绝美的外表不能相信。

“讨厌与不讨厌，现在再讨论还有什么意义。”

“一个合格的前任，就应该和死了一样。”

“我也想和死了一样。”秦可欣在屋顶上坐下，同样仰头望天。

试图想用一样的视角，看清她眼中的世界。

“可我，更想挽回……”

林曦然轻哼一声，“别搞笑了，迟来的深情比草贱，早干嘛去了。”

“你要是真想让我好，就离我更远一点。”

“而不是，三更半夜跑过来，说你这套言论。”

秦可欣也知道，口舌之利说的再多，也改变不了事实。

想证明她改变的心，只能通过时间。

于是，她话锋一转，说出这次前来的真正目的。

“上一世那个人出现了。”

“她叫洛神，是仙界下来的，已经被规则压制修为，目前在天魔谷。”

“她与我有仇，前世将你杀害，只是无妄之灾。”

“我来，是想告诉你，离她远一点。这件事情，我会处理的。”

“洛神？”林曦然呼吸猛地加重，仿佛又看到前世血泊中身影，藏在心底的滔天愤怒再次涌现。

“她与你有仇，杀我女儿干什么？”

林曦然也明白，和秦可欣之间根本就分不了那么清，别人也不会傻到斩草不留根。

但是，她就是恨啊。

自己那么可爱的两个女儿，被人硬生生的扭断脖子，和扔垃圾一般丢在气息微弱的自己面前。

这让她怎么能真正做到置身事外？

“秦可欣，你觉得现实吗？我现在和原来不一样，还能逃过她的追杀。但是，秦梦和林音呢？她们可没有办法改变气息，一旦被洛神在暗处盯上，你觉得还有活路吗？”

“你堂堂一个大帝，都没有办法直接解决的敌人，你觉得她们能应付吗？”

“只要她有一天想杀我女儿，那就是我一辈子的敌人，让我置之度外是不可能的！这一次哪怕是螳臂当车，我死也要死在女儿的前面。”

林曦然情绪激动，也只有在涉及女儿的事情上，才会一口气说这么多话。

直到现在，她还认为秦可欣只是一个大帝，躲在天行剑宗也不知道是想干什么。

师傅让她和秦可欣比较，这不是在强行为难胖虎吗？

想到这里，林曦然更生闷气了。

什么同辈竞争，不要太离谱……

她就是一个普通人，怎么比得过一个扮猪吃老虎，偷偷开挂的。

“反正，这件事你不要参与。天魔谷行踪诡秘，比任何一个正道宗门都强大很多，你参与进来，只会适得其反。”

林曦然罕见的沉默了，也明白她说的是事实。

她现在只是炼气境，的确改变不了什么。

“嗯，我暂时答应你，在女儿复活前。”

“女儿复活后，一旦陷入危险，我就不能保证还会保持理智。”

林曦然从房顶上站了起来，拍了拍小屁股上不存在的灰尘。

她没有和秦可欣打招呼，就离开了这片地方。

秦可欣站在原地很久，直到注视着她的背影从视线中彻底消失。

这一年多的发育，她已经有一米六出头，模样也更让人感到惊艳。

只是现在，就和一个望夫石一样，只能眼巴巴的望着心上人。

片刻后，她悄然离开栖霞山。

房间里面，主位上的清漓声音依旧清冷。

“回来了？”

她没有去偷听两人谈话，自家徒弟已经大了，应当拥有自己的隐私权。

“嗯。”

林曦然低低应了一声，情绪看上去并不是很高。

“说吧，你们是什么关系？”

作为徒弟，林曦然平时只用修仙，而当师傅的，需要考虑的事情就多了。

不仅要关心生活上的琐事，还要照顾到徒弟的情绪。

不若如此，也不会有天地君亲师这么一说，师傅在某种意义上等同于另一个父母。

林曦然嘴唇一阵嗫嚅，最后还是决定坦白。

“她是我前任。”

“现在，我们已经分手了，是我提出的。”

“目前不想和她有太多的联系。”

“前任？！你说什么？？”听到这话，清漓差点炸毛了。

白天的时候，她还偷偷盘算着，可不能让黄毛剑修拱了自家宝贝徒弟，没想到晚上就冒出来一个天行剑宗的前任。

她千防万防，没想到已经有一个“黄毛”剑修前任……

“行哇，林曦然，你真的很棒。”

“小小年纪，不学点好的！你才多大一点，连前任都有了。”

清漓唰的一下，就从位子上坐了起来。

她总觉得自己的拳头很痒，马上就要控制不住。

林曦然小脑袋一缩，下意识往地上一蹲，小手紧紧护住要害。

她还能怎么办？

又不能说，这是她上辈子的前任。

只能委屈的小声说道:“师傅，打轻一点，我怕疼……”

片刻后，她也没听到巴掌落下的声音，偷偷抬起脑袋，就看见清漓思索的表情。

“惩罚你的事情先放一放。”清漓目光逐渐危险，宛如一个护犊子的小老虎，“你刚刚说，是你主动提出的分手。”

“是不是她原来对你不好，欺负你了？”

“难道，是她渣你了？”

清漓越猜测，就越笃定接近事实。

“行呀，果然剑修黄不黄毛的都是一个德行，这又冒出来一个，还玩到我徒弟身上了。”

她越想越觉得生气，恨不得立刻就给自家宝贝徒弟主持公道。

（ps:作者更新已经很努力了，宝宝们来点追读吧，这个真的很重要，谢谢，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