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领带领的那些勇士,全都被杀了?”

“那伊利,到底带了多少部族?”

“天要亡我宇文部啊……”

已是傍晚,宇文托托带着赢雍阿芷回到宇文部族,将今天发生的一切告诉了自己的族人。不出意外地,伊利带着数百伊利骑士直逼宇文部落的消息引起了极大恐慌。

帐内,几个部族贵族面色阴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要说的,便是这些了。”宇文托托的脸颊看上去很是疲惫:

“另外,赏给巴和的父母50只羊,他是个英勇的战士……”

“都这种时候了您还在想这些吗?”一个体型肥胖的宇文贵族愤愤不平地说道,脸颊上的肉随着他说话的嗓音轻微抖动:

“大祸将要临头了!你不想着逃跑,还想着去嘉奖什么勇士吗?伊利的手下已经磨好了刀剑,这个时候还不跑,难道要等伊利手下的刀劈到头上了,才知道要逃吗?”

宇文托托无奈地看了那人一眼,说道:

“呼韩邪,我们不能逃跑。”

“不能逃?难道要待着等死?”名为呼韩邪的宇文贵族嗤笑一声:

“还是说,首领你只是不想落在伊利手上?据我说知,那伊利可是对首领你垂涎三尺,若是首领你真心想要管理好老首领留下的部族,不如自己去那伊利的营帐里,若是把他伺候的高兴了,我们宇文部族说不定便能存留……”

“闭嘴!呼韩邪!首领待我们不薄!你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来!”有宇文贵族怒视呼韩邪。

“呵。那你说怎么办?”呼韩邪连连冷笑:

“逃也不许,献身也不肯,非要人头落地才心甘情愿吗?”

那名宇文贵族被问及时又是语塞,久久说不出一句话。

宇文托托面色沉沉,她虽然考虑到了自己带来的噩耗会引起宇文部的变动,却没想到这变动来的那么快那么狠,这个呼韩邪平素里向来是自己的亲信,在自己印象里是个忠心不二的义士,怎么得知伊利带人打过来之后突然就换了一副面孔?

她其实明白那呼韩邪的目的,在丁零部来袭,宇文部可能会灭亡的情况下,原来的首领威势会大大下降,而就像狼群规则一样,有野心的家伙可以在这个时候挑衅老狼,挑衅成功了就能取而代之成为新一任首领,也就是所谓的夺权。

偏偏这个时候自己还拿呼韩邪没什么办法,但若是放着他蛊惑人心,恐怕还没等伊利带人打过来,宇文部就自己散了……

宇文托托下意识地将目光看向赢雍,这个时候,她也只能寄希望于小赢学士能给她带来什么惊喜了。

就在场面僵持,士气低迷时,赢雍突然道:

“确实不能逃,若是逃了,死的人不知道会有多少。”

众人一愣,随即看向说话的人。

“你是谁?”呼韩邪打量着说话的那人,他说的是齐语,自己正好能听懂一些:

“齐人?一个卑贱的奴隶,谁给你的胆子在这里说话?就不怕触怒冒犯各位大人吗?”说着喊出左右近侍,就要就地拿下。

“我看谁敢动他?”这时,宇文托托一声轻喝,立马将那些守卫震在原地:

“小赢学士,你继续说。”

赢雍顿了顿,拉着阿芷朝着宇文托托靠了靠:

“兴夜出逃,敌军发现了必定会追赶,一追一赶,心存了逃跑的心,又能做什么像样的抵抗?没了有效的抵抗,你们能留得住多少财宝牛羊呢?”

“多少人会被杀死道旁?又有多少人会成为奴隶?”

宇文托托眨着眼睛,听着赢雍这些话,她一时之间也愣住了,不过很快就反应了回来,用着草原话翻译起赢雍的话,防止个别宇文贵族听不懂。

“那也比被杀好。”呼韩邪挑了挑眉,心里明白这个齐人想说服他,只觉得好笑,辩解道:

“牛羊没了可以再抢,人死了可以再生,只要能活下去,一切都好说,宇文部也能重新组建起来。”

他的话听上去极有道理,也符合草原民族四处流浪的理念,因此一言既出,居然有不少草原贵族默默颔首同意。

“那便好!”赢雍听到这个回答也不意外,抚掌而笑:

“如果逃了便能一了百了,自然是好!可是如果伊利率部再犯,你又要怎么样呢?”

“自然是再逃。”呼韩邪下意识地说道,但在说出口的一刹那,他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逃复逃?”赢雍微笑:

“那纵使侥幸逃出,如若再犯,又将如何?逃而复又再逃?既如此,手下人口牛羊财宝也要再次丢下一半,如此反复,不消几次,宇文部族就名存实亡了吧!”

呼韩邪脸色渐渐难看下来。

“部族崇尚强者,谁愿意跟着一个常败将军?若是遇到强敌便逃跑,只逃个两次三次,士气便全都泄了。”

“而逃了那么多次以后,你还能剩下什么东西?”

“人口?财宝?还是牛羊?失去了所有东西的你,靠什么重建宇文部落?哪怕是投靠别的部族也没有什么资本入伙吧!”

营帐内安静了许多,那呼韩邪好几次张开口想要说话,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赢雍一看气氛烘托得差不多了,于是放出了最后的重磅炸弹,作为有着一世记忆的他,自然知道所谓的草原贵族最在乎什么。

“敢问?失去了一切的贵族,还能说得上是贵族吗?怕是连一个奴隶也不如了吧!试问诸位,哪位愿意抛下在宇文部的荣华富贵,去别的部族当个庶人?”

营帐内彻底安静了下来。

宇文托托看向赢雍的眼神逐渐变得火热。

她没有想到赢雍给自己带来了那么大的惊喜,仅仅是初次登场,便挽救了即将分崩离析的宇文部族。

“哼。”呼韩邪冷哼一声:

“那你说,逃不行,又该如何?”

“自然是战。”赢雍微笑而对。

“战?”呼韩邪讥笑道:

“靠什么战?跟着首领出去的,是我宇文部族最精锐的战士,今日却全都葬送了,剩下的虽然还有一战之力,可就这些人,靠什么阻挡伊利?他的丁零部数量远远在我们宇文部之上,无论是人口数量,还是精锐都比不过对方,你凭什么打败对方?”

赢雍心想这一幕怎么那么熟悉呢?他以前在三国书里好像看过类似的一幕,于是说道:

“这位大人以为我们打不过伊利吗?我却不敢苟同,在我看来,接下来对那伊利的战斗,宇文托托大人是必胜的。”

未等呼韩邪反驳责问,赢雍神秘笑道:

“在我看来,敌有三败,宇文部有三胜,胜在天时,地利,人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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