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雍的大脑飞速运转,很快就明白了发生了什么。

毕竟这是草原,如果按照穿越前的认知来看,各个部族互相攻伐,之间都有些恩怨,遇到个寻仇的也不奇怪,而且看这晴朗天气天灾的可能性不大,那么导致自己命悬一线的便只有人祸了。

“宇文托托,有没有近路可以走?”

“有,怎么了?”宇文托托疑惑问道。

“来不及解释了,立刻抄近路回到你的部族,有敌袭!”

赢雍说完就感觉说错话了,他又不是神明,怎么知道有敌袭的事情?而且说出去,宇文托托也不见得信啊!

果不其然,宇文托托皱着眉头,疑惑地问道:

“小赢学士,你怎么知道有敌袭?实话告诉你,我在车队前方派了几名探子,若是有什么危险,他们会回来禀告我的,但现在我没收到任何传讯,这件事实在是你——”

宇文托托的声音戛然而止,她望向天空,空中一只捕鹰在车队上空徘徊,叫声连连。

宇文托托美眸中产生诧异。

“怎么会……”

她小声嘀咕,未等赢雍想明白天空那只鹰出现代表的含义,却见宇文托托急忙勒马,回头用赢雍听不懂的话大喊:

стоп болохсугтаахад бэлтгэ(停止前进,准备作战)

突然的话将俘虏们搞的一惊一乍,一个个骚动起来,都以为自己要被杀了。

宇文部人则面面相窥,虽然不解,但还是一个个都抽刀拉弓,不过很快,他们就明白了自己的首领为什么会这么说。

众人的耳旁,很快就传来了紧致的马蹄声,在草原上,这种声音可不意味着一种好的结果——尤其是马蹄声如此紧密而又准确地朝着他们逼近的时候。

马蹄声渐渐地近了,一队精干的草原汉子冲进众人的视线,个个手握钢刀,杀气腾腾,为首一人面目狰狞,脸上划拉了一道长长的刀疤。

正是草原部族丁零部的伊利。

“宇文托托!”

伊利抽出马刀,直指宇文托托,马刀上还残留着干涸的红光。

“终于让我逮到你了!”

“自从你阿爸抢走我媳妇以后,我伊利便和你宇文部成为了死敌!”

“我阿爸已经被你杀死了,你既然报了仇,为什么还揪着我宇文部不放?”宇文托托强忍心中怒气,面前的人靠着奸计毒杀了她的父亲,虽然很想报仇,无奈宇文部族在她父亲死活势力就一落千丈,尽管宇文托托靠着果断的政治手腕和不输于男人的武力镇压,才堪堪让快分崩离析的宇文部族安定下来即使如此,面对着实力远胜于宇文部的伊利,宇文托托也只能暂时隐忍下来:

“你还想要什么?”

“自然是你。”

伊利舔了舔嘴唇,眼中露出一丝贪婪:

“若你愿意成为我的东西,我丁零部也不是不可以收纳宇文部。要知道,草原里,我丁零部虽然算不上什么大部,却也比你宇文部强上不少,自从你阿爸死在了我手上时,你也该明白,我伊利乃是数一数二的汉子。”

草原上的关系很乱,最简单的例子就是当一个女人的丈夫被杀后,这个女人会被过继给她丈夫的兄弟或者长辈,即使如此,伊利话中所含的信息还是让赢雍大脑微微宕机。

“就凭你?”这时,宇文部中闪出一人,嗤笑一声:

“不过是凭着一碗毒马奶酒,赚了老首领的性命,做这种卑鄙的行径也配称为汉子?”

“找死!”伊利暴怒,胯下的坐骑不安地摆动前蹄,身后数百丁零骑士齐刷刷地抽出长刀,一时之间杀气毕露。

“怎么?说到你痛处了?”宇文托托冷笑一声:

“我宇文托托的男人,应该有着鹰的智慧,狼的勇气,他会成为未来草原的王者,而不是你这只会使用阴谋的小人,连女人都打不过的软蛋,怎么?伊利,你莫非忘记了自己脸上那条疤哪来的了?”

“宇文托托!我给过你机会了!”伊利大怒,他脸上的伤痕一直是他的心头之刺——被女人造成的伤口不算骄傲,宇文托托这么一说,无疑是在火上浇油。

他原本的计划是兼并宇文部,丁零部实力会更上一层,再将宇文托托变成自己的东西,凌辱强大的女人总会让自己产生一种快感,但现在,他改变了想法。

“既然如此,我就杀光你部的男人,再在他们的尸体前好好调教你这只蛮横的母狼。”

说罢拍马而冲,身后丁零骑士紧随其后。

宇文托托面无表情,挥舞马刀。

数百只箭齐发,如雨般坠落。

赢雍拉着阿芷,躲到众人身后,他有些呆滞,因为这是他平生第一次看到了猛人。

由于宇文托托事先提醒,宇文部族们并不是完全没有准备,第一波箭雨射死了几个前方冲的最前的骑兵,虽然暂时让对面的队形慌乱了一下。

但对面那个脸上有疤的家伙简直猛的不像话,面对着朝他射来的羽箭,手中马刀挥舞,匆匆打落几只,虽然还有一只羽箭射入其臂膀,但那个疤脸大汉竟然直接将插入臂膀的羽箭折成两段,扔到一旁。

然后他就这样,仍就保持着冲锋的姿态,纵马奔驰。

在他的勇力感染下,对面的骑兵明显士气大振,冲锋的速度又快了不少。

箭雨没有第二波,因为冲锋的骑兵速度极快,双方之间开战距离又极短,根本没有展开第二轮箭雨的机会。

所以很多人都是箭射完了便拍马就上。

双方很快就厮杀在了一起。

宇文托托也不愧是宇文部首领,她的勇力一点都不在男子之下,在冲锋的一瞬间便挥刀,取了前方一人的性命,又再暴起,控马回旋,匆匆躲过前方的刀幕,再杀一人。

“宇文托托!”看到这一幕,伊利大怒,砍翻前方的一位宇文部人后,拍马对向宇文托托。

纵然对面那个很猛的疤脸大汉怒而拍马来战,宇文托托也毫不畏惧,提刀对砍,不露下风,甚至隐隐有压制之势。

简直就像——战场的女武神一样,也难怪她一介女子为什么能在草原这个弱肉强食的地方担当一个部族的首领了。

但伊利所带丁零部众的数量,明显比宇文托托这队人马要多,马也是随时处于冲锋的状态,而宇文部大部分人马都是刚开跑没多久,速度上便比敌方落了许多乘。

也不是所有人都像宇文托托一样勇力善战,在冲锋的半途中一个照面被砍掉了脑袋,或是被不知道哪来的冷箭射落马下,这才是大部分宇文部人的真实写照。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宇文部明显落于下风。

而有的丁零部骑兵,已经绕过厮杀中众人,朝着赢雍这些人而来了。

“糟了!冲我来的!”赢雍看着愈来愈近的丁零骑兵,眼皮直跳,没想到对方如此丧心病狂,竟然连齐人打扮的俘虏也不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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