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开着车回家往教堂路上走,在路上的时候她一直在和我道歉。

但我其实还好,回去又可以和辉姐吹牛b了,今天也算潜规则女上司了,吴女士最后也蛮客气的,结束了还给我那啥的一下。

车子左拐右拐马上就要到教堂,我问她能不能整个歌听。

“我真的很抱歉,我今天状态太差了,如果是之前我一个人就能把他们全拿下的,是我的错,我真是很……”

“我问你能不能放个歌听,你放就完了。”

她说可以宝贝,完全没问题。

她在车子上摸索按键,靠背往后移,屁股垫子加热,窗户升起了防晒层,但就是没放歌。

我连问了两次能不能快点,但丁哥也是昏头了,想用语音启动,直接说了句启动音乐。

她说了启动——但被换醒的不只有车载音响。

那本来用来破釜沉舟的子弹,就像本应用来怀孕的种子被射到墙上。 它们一连三发打碎了车的前挡风玻璃,除了让玻璃像雨点一样洒得到处都是,没有创造任何价值。

丁哥的表情由红变绿再变白。

我赶紧上前给这个臭沙币止血,衬衫一脱就往她的伤口上按,堵在我们后面的车不停地按着喇叭。

就在这焦急又尴尬的时刻,车窗被敲响了——来人是一个不认识的少妇。丁哥艰难地把车窗按了下来。少妇对我们说道:

“韩顺还在你们这参加活动吗?他怎么这两天都没回家,我们家里到处找人都要找疯了,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我记得那个声音,虽然故意压得很低,但我还是能认出来——是辉姐,她来接我了。

 我已经尽力压抑我的喜悦了,但是他们还是如初春钻出冻土的草苗一样涌现。我张开嘴,话赶着话就要往外冒,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我真的好想她,她的味道,她的头发,甚至是她讲话的那股腔调都让我怀念。

我从来没有意识到我是这么需要这个女人,她是这个世界上当我想问这样行不行时,会抱着我说“行!”的人,我需要她的程度比我想的要大的多。

辉姐装出一副愤怒的样子,隔着车门狠狠地训斥缩在座位上的丁哥,给丁哥骂的脑袋都快掉了。

“我们家孩子送到你们那边去,你们就这么管的?他大学参加什么别的那的社团都没有……我是说从来没有像这样子过,你们这样搞我可是要报警的。”

“不是不是,您听我说,我们的活动是争取了他们学校老师的同意的,我们可以……”

“同意?什么同意?!我们有同意吗?!我们家长有被问过吗?!你这样带着人出去几天几夜不回,谁知道你什么时候把我家孩子卖了?车门打开,不打开我现在叫晶茶来开。”

一听要报警丁哥立刻就慌了,连忙说别别别,晶茶名义上是归市政管的,他们这些地下宗教最怕的就是被搬上台面,他们这些事——**,献祭,转移财产,私下组织武装……只要不上称就不算事,但要是真放到称上一千斤也压不住了。

丁哥努力地想和辉姐解释,但这边一个字刚出来,那边十个字马上就顶回来了。我已经无心留意他们之间的对话了,而是专心地看着辉姐,看着她讲话时喉头的运动,看着汗水划过她的下巴进到她的运动短袖里。她浑身汗淋淋的,我则默默压抑着不管一切舔净她身上每一丝汗珠的冲动。

等我回过神来,他们已经交涉完了,丁哥让我和“妈妈”先回去。而我这个时候早就和我的“妈妈”抱在一块了,一双冰凉的手已经伸进了我的裤子里。

不知道丁哥是因为失血过多,还是因为失去我而沮丧,她脸色白的不像话。

“你会回来的吧,我们今天还是有进展的,你也听到那个声音了吧。我们下周…不,我们下个周末你再来就成,好吗?你会回来的对吧……对吧?”

“嗯。”

我的心思已经全在辉姐身上了,丁哥像个被踩碎玩具的孩子一样茫然无措,她又问了一遍“对吧”,我又说了一次“嗯”。丁哥痛苦的放我走了,我下车以后她还殷勤地嘱咐我别忘了下周末来。

我们这边“母子”重逢,身后的目光锐利地几乎要刺伤我。

车子启动,腹部的撕裂让她甚至没有余力关上车门,就晃晃悠悠地逃走了。

随着车子在拐角消失,辉姐抢先一步说出了我想说的话——

“我他吗好想你。”

……

“……你懂不,然后那个丁哥手就被砍断了,牧师就让我做她主人,丁哥一上来就要和我做,但不是为了cb,是为了让多多春高兴。

接着她带我去偷那个老太钱包,然后我的脑袋就响了,有人在我脑袋瓜里说话,不是幻觉你能明白吗,就在我耳朵边。再然后她就开始带我去酒店,我就干了我们的老板。”

“牛b,我靠,跟她做什么感觉,和我比谁更爽?评价一下。”

“草她只是公事,她得给钱的;和你弄是天堂,为了弄一下死了都值了。”

“会说哦会说,奖励你一个草莓冰激凌球。”辉姐拉着我的手再没放开,我们甚至是在一个厕所隔间里帮对方取下的面具。我们拿着冰激淋在街上走,她像是接我放学的母亲,听我讲着这个世界上最漫长最口水的故事。我妈妈从来没接我放过学,她总是有事要忙,每次我都得骑个小车自己回家,但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我有辉姐了。

辉姐…

辉姐…

辉姐…

“干嘛啊一直喊。”

“喜欢你。”

她牵着我的手,安抚我的情绪,她说没事的,我这不来了吗,有我在就什么也没关系了。 我俩讲着讲着,转眼就走到了一家台球馆门口。

“要打台球吗今天?”我问。

“你刚和我讲多多春对你说话了是吧?”

“对,你还别不信,还真有赛博菩萨,她还说要实现我的愿望,给我奖励啥的。”

辉姐不置可否,只是点了点头,然后按了一下车钥匙,从马路的另一端驶来了一辆小车,并让我上去看一下货还在不在。

我爬到车里瞄了一眼,阿母,那台可怕宁静的大佛现在就躺在车里,我从来没见辉姐把她挪到过别的地方,那白色的漆面似乎是为了出门而精心抛光了。

“在吗?”

“在的。” 

辉姐捏着我的手进了球馆二楼,最里面有一个包间亮着灯。在我们进去之前辉姐张口了。

“这些宗教全都是骗人的,大家的本能都是迷信的。一万年前一只猩猩创造出了神来解释墙上的阴影,所有的先知和上帝都是人们的想象,但你很难去责怪那些迷信的人们。因为与其去了解降雨的基本原理,直接相信是雷公在尿尿简单多了。”

“不是的,还真不是你说的那样,我是真听见有人在我耳朵边边讲话,我能感觉到,那种真实感。”

辉姐耐心地把我的衣服上的褶皱抚顺,接着和我说:“你感觉到就是现实?那么一罐药物就可以扭曲你的现实,不要相信感官,相信你的理性。好了不多说了,让她来告诉你拜圣教的真相可能就容易很多了吧。”

 我们走了进去,接头人在台球桌上焦虑地坐着,见到我们来了,顿了一下,接着立刻来和我们握手。

“这位就是猎人,我们团队的第四人,公司最佳年度员工三度保持者,最忠诚最值得信赖的公司员工,或者说你可能更熟悉她的另一个身份。”

那名员工晃动着兔子耳朵朝我点头。

“你对你的仆从满意吗,我的孩子?”

兔子神父对我说道。

她和残酷的真相一起矗立在那,她衬衫的胸口绘制了一个诡异大头娃娃,

那是一个美院学生在梦里见到的多多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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