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宣称对仓库里发生的诡异事件知情，并且透露了一点关于神秘物品的消息，他们很恐慌，不知所措。这时我们又出现了，表示可以帮忙处理善后工作。

白白外贸的老板以为，我们说的善后，是指处理和神秘相关的东西，但实际上，我们处理了那些出事的员工……用我们最擅长的方式。”

张乘跪在地上，将当年发生的事情一一和盘托出。

白筱雅作为社会人瞬间秒懂，就是把责任推到他们自己身上，然后用暴力威胁的方式，强迫那几个仓库员工守口如瓶。

怪不得这事儿极少有人知道，学校的资料里没有，做过兼职的学长也完全不清楚。

“等白白外贸老板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我们还反过来用这件事威胁他。”

“你们可真是畜生。”白筱雅忍不住骂了句。

曾经的打工人感同身受了。

张乘被骂也完全不敢反驳，只是继续往下说：“协会的人发现了我们的举动，并没有阻止，反而加入进来分一杯羹，有他们的神秘物品做威慑，事情更加顺利。直到最后，发现对方没油水可榨了，便让他和其他几人将怀表转移到外面去，没想到那天晚上怀表再次暴动……”

白夏轻轻闭上双眼。

少女的眼前再次浮现出那个雨夜，父亲被逼迫着和几个人去处理怀表，将那诅咒之物送离白原市。他们保证，只要完成这个任务，以后你们家就安全且自由了。

但是那天晚上，在大雨瓢泼中，无主的怀表暴动了，所有执行任务的人都被影响，情绪错乱，神智被自我的疯狂而操控。

在那一片混乱中，父亲认识到了怀表的力量，也忽然明白一个事实——他们的保证一文不值，能主宰命运的只有力量。

在那场失去理智的厮打中，他抢到了怀表，并且带回家，送到了女儿手中。

白夏睁开双眼，露出猩红的目光。

“兴罗，隆甚远，以及协会的人，他们在哪儿？”

“协会的人从未联系我，也许只有大哥能和他们交流，”张乘苦涩地说，“大哥们在‘天堂’，那是我们开的第一家夜店……现在的名字叫‘白原天堂’。”

真相揭晓，答案到手，来这里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苏轻语取下背包，小心翼翼地拿出一根黑色羽毛。

张乘毫无抵抗，东西来了就张口，羽毛入口即化。

苏轻语拍拍小手，拍掉不存在的羽毛残渣。

“东西很快起效，我们走吧，最好赶在消息传出去之前，到那个什么天堂。”

两个电梯进入故障状态无法使用，但楼层也不是很高，走楼梯就行。

临走前，白筱雅看了眼跪坐在地上的张乘，两眼无神，目光呆滞，一副治好了也流口水的样子。

变傻了好，过段时间仇家找上门，死于非命，也算是他应得的命运。

“阿雅，快走了。”

“就来！”

办公室里，张乘的意识渐渐模糊，又在模糊中清醒。

好多记忆变成了一场梦，不存在的梦，比如这几年在大公司当高管的经历，又比如替某神秘组织干活……

可是为什么，心里会如此害怕？到底在恐惧什么？

不知道，想不明白，只是这股恐惧挥之不去，并且随着记忆的缺失越来越大，越来越……

…………

楼层不高，也不低，七楼，需要一步一步走下去。

“你挺厉害的，我是说，你这个人，”苏轻语一边下楼梯一边说，“能够驾驭怀表，绝非一般人。”

白夏微微抬起视线，没接话。

这话不太好接，而且少女现在心情有点复杂。

“是指她比较罕见……我是说，稀有？”白筱雅开口说。

“不仅仅是稀有，这样讲吧，拿我的笛子来说，它有很多名字，魔笛，风语长笛，以及理论上最该叫的索菲娅之笛，但事实上，反而最后一个名字认可度最低。”

苏轻语扶着楼梯把手走过拐角，接着说道：“因为上一任主人，那个叫索菲娅的女人持有它仅仅两年半，几乎没有干过什么厉害的事情，但厄迪文斯不一样。”

白筱雅跟在后面，也扶着楼梯的把手，由于大白兔将军的存在，她下楼会慢一点。

“我听说过，这个叫厄迪文斯的人，用怀表统治了一个小镇。”她说。

听起来似乎也就那样呀。

“没错，但重要的地方在于，厄迪文斯持有怀表的时间，是75年。”

白筱雅瞬间愣住，白夏也投来惊疑的目光。

“是的，拥有那样的力量，整整75年的时光里，他从未想过扩张，也不做太出格的事情。他掌控了小镇的人，也掌控了自己，”苏轻语郑重其事地说，“他是小镇里的国王，直到寿终正寝。”

嘶……

白筱雅倒吸一口凉气，看白夏的眼神都变了。

少女扯扯嘴角：“我没感觉到有多特殊，在挖情报的时候确实很有用，但是……”

这时，白筱雅忽然觉得脸蛋上有点痒，冰冰凉凉的，抬手摸到一点湿润。

这是……眼泪吗？

可为啥我会流泪啊，我又不难过，也不伤心。

大胸女疑惑之际，脑海中忽然浮现一句话：

鸟儿为何鸣泣？

几秒之后，一道黑影在窗外一闪而过——从上往下的坠落。

楼梯上的三个女孩全都停下了脚步。

苏轻语最先反应过来，吧嗒吧嗒跑到窗户边，踮起脚尖……

“阿雅，我看不见！”金发萝莉急得小脸通红，“帮帮我！”

白筱雅也来到窗口，努力往下望去，顺便把她抱起来一点。

是张乘，虽然摔得不成人样，但从身形和穿着还是能看出来，毕竟刚刚才见过。

“他、他怎么想不开了，”苏轻语摸了摸小脑袋，“失去记忆，以为自己还是个街头混混，接受不了现实跳楼了？”

身后传来白夏的声音：“是恐惧。”

这一刻，少女感受到了，特性2·心灵真空所代表的含义。

看够了，苏轻语示意白筱雅松手，一双小脚回到地面上。

“他罪有应得，但是……”

楼下传来一声尖叫，接着各种惊呼、乱喊，嘈杂的声音乱作一团。

“这下消息肯定藏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