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心生警惕,保镖们只是疑惑着公司里什么时候有乐队了,然后便失去身体的控制权。
他们排成两队,整整齐齐地走进两个电梯里,按下故障代码,然后齐刷刷地晕倒在里面。
电梯门随后关上,并且显示出“暂停使用”的字样。
楼梯口,白筱雅悄悄探出头:“解决了?”
苏轻语的金色小脑袋紧跟着探出来:“好像是的。”
坦白来说,有点轻松,出乎她们的意料。
“走吧,”白夏直接走出楼道,“审判要开始了。”
少女今天专门穿了有两个口袋的衬衫,左边兜里放怀表,右边则放着一点小玩意儿。
办公室里,张乘发现门外一阵脚步声后,忽然变得安静下来,心中隐隐不安。
叫了两声保镖队长的名字,没有回应,他赶忙拿起手机。
咔嗒!
“我去,白夏你还有这一手,我以为你只能开我卧室的门呢,没想到大公司的门你也能开啊。”
很软萌的声音,却让张乘大为惊骇,想要快点拨出那个号码。
白夏一进门就看见他的举动,二话不说,右手从兜里捏了张牌,然后猛地一甩。
嗖——
“啊!”
张乘的手机掉在地上,手背多了一道血淋淋的伤口。
苏轻语吃惊地瞅瞅黑长直少女,没想到她还有这手法。
奇怪,那你是怎么输给大胸女的?
白筱雅小心地走进门,打量起张乘来,和情报里一样,单看外表就是个平平无奇的中青年人,三十岁出头,丢进人群里找不出来的那种,穿衣打扮还有点像她上辈子的领导。
此时他半坐在地上,按住正在流血的手背,紧张地望着三个女孩。
“你们是管理人家族的人?”
“差不多吧,”苏轻语心虚地小声回答,忽然反应过来,凶巴巴地说,“现在是我们要问你问题,你问什么!”
虽然凶巴巴的样子看起来很可爱,但鉴于目前这个形势,落在张乘眼里就真的很可怕了。
电影和电视剧里,那种神秘黑暗组织里的看似搞笑角色,通常都是杀人不眨眼的……
“你们想知道什么,”张乘满头冷汗,“我只是个留下守门的,知道的并不多。”
“嘻嘻,所有人都会这么说。”
苏轻语正想再给点压力,却看见白夏对她挥了挥手,示意自己来。
此时的怀表上,恐惧的色彩占据五分之二,五分之一是紧张,大概十分之一是侥幸,而剩下的则是……忠诚。
也是,他们这种混过嗨社会的,就爱搞这一套所谓的义气。
白夏纤细的手指按住分针刻刀,先轻轻刮去侥幸的部分。
“先介绍一下吧,你可能不太认识我,”少女轻轻说道,“但你肯定记得,当年白白贸易的那对夫妇。”
张乘看着她手上的怀表,震惊得难以置信:“你是……”
表盘上,新来的震惊色彩瞬间抢走了一块区域,而侥幸正在飞速锐减。
“我是她们的女儿。”白夏说道。
“我也是。”白筱雅坐在旁边小声嘀咕。
刻刀才刮去一半,侥幸就全部消失了,张乘耷拉着脑袋,眼神里失去神采。
得知白夏身份的一瞬间,他就明白自己不可能善了。
“那就来聊聊吧,当年的事,以及那两个躲起来的胆小鬼在哪儿。”
然而张乘一句话也没说。
白夏低头看了眼,惊奇地啧了一声。
其他部分都被恐惧所占领,只有象征忠诚的地盘,只是小小地割去一点,几乎没有变化。
少女轻声笑起来。
“父亲曾和我说,信息差是一种非常强大的力量,他利用信息差发过家,也被你们利用信息差威胁恐吓,然后被掠夺一切。”
白夏没说一句话,张乘脸上就多一滴冷汗,他的心里满是恐惧,但就是死咬着不张口。
“但在最后一天,父亲告诉我,他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信息差确实很厉害,但比它更强大的,是信息里的内容本身。”
她拿着怀表,在张乘面前缓缓拨动指针。
“当初你们围绕怀表的消息大做文章,而现在,它就在你眼前,好好感受吧。”
分针刻刀割去忠诚,速度虽然不快,但就像热刀切黄油一般丝滑。
张乘的眼前恍惚了一下。
小时候开始,他就跟着兴罗和隆甚远两兄弟,走南闯北称不上,但确实去过很多地方,干过很多事。
办过小赌场,开过夜店,放过高利贷,以及无数数不清的暴力事件。
在那些月明星稀的日子里,张乘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时常想到他们三兄弟一起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快活人生的场景。
但是现在,这些场景正在迅速剥离,浮现在脑海中是他从未主动想过的,因为暴行而倒在血泊中的路人,被坑得负债累累跪地求饶的人,以及还不起高利贷被讨债到精神崩溃跳楼的人。
张乘的呼吸越来越慢,空调清凉的办公室里却仿佛溺水一般。
白夏看了眼怀表,由于心灵真空的原则,其他区域被削去以后,唯一剩下的恐惧迅速占领全部表盘。
“现在可以说了?”
轻轻一句话,却让张乘吓得差点跳起来。
“说说说,我说,求求你们不要杀我!”
被恐惧支配的男人趴在地上,一边哭一边讲述当年的事。
原来他们也并非第一个幕后黑手,有人先找上来,让他们配合把一些货物带过来。那些人自称“协会”,并且手上拥有神秘物品。
白筱雅转头看向苏轻语,金发萝莉也皱着眉,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我们找到白白外贸,和他们做了一桩生意,把怀表藏在正常货物中运了进来。但是他们没想到,没有人能够成功驾驭怀表,宝物一下子成了烫手山芋。无主的怀表会在人群中时不时暴动,他们只好把怀表留在那批货物中,丢在那儿不管了。”
“就在这时,我们想到一个好主意,既然最宝贵的怀表无法得手,但不能白忙活这一趟,于是我们就盯上了白白贸易的财富。”
张乘说到这里,有点不敢说下去了,抬着头害怕地看看白夏。
“说。”
“是,是!”
被少女一个字吓得哆嗦起来,连忙继续往下讲:“几天以后,怀表再次暴动,仓库里正在卸货的员工出事了,造成不小的损失,但白白贸易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于是,我们便找上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