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后你帮我，我便教你术法，但那个东西教不了。或许总有一日……但，现在就是教不了，碧落长老来了也学不会。”

一开始，季红颜对他所说的术法并不抱希望。

宁然不懂修仙，还能不懂物理么。他曾在功法中挑出了五行流体，但还有另一门秘术也可一用，便是鲸吞术，但鲸吞术结合虚实变化法的消耗会增加，最后被他舍弃。

季红颜灵气霸道，根本不会被天地灵气所伤，而将灵气一股压进体内，最后像是压榨黑奴一般填入巨剑，激发浓浆的活性度。

最后一招，还是韬光斩，宁然相信没人能看出那是韬光斩。上次被宁然击败后，她便换了新武器，不考虑实用性，只在乎能否承受她的特殊。

宽厚大剑没什么锋利度，纯粹靠蛮力挥舞，这东西跟季红颜的都身高差不多了，想要使出韬光斩更是麻烦。

所以宁然不得不开了半夜的妄目，让她不断挥舞，再逐渐分析肢体的动作，挥剑的力度，剑形的角度。

韬光斩在乎的是心如止水，人剑合一，但在季红颜这里变成了极端，不在乎剑形如何，只要上清虚灵剑形能够放大浓浆的影响程度就行。

于是，便有了这一招。

成功使出后，季红颜当时是两眼放光，结合先前宁然所说，现在教不了不代表以后教不了，便执意要跟在他身边，管他叫师父。

碧落长老都不是她师父，宁然又怎么承得起？便让她改口叫老师。

而且，正经的拜师是要行大礼的，宁然可受不住封建习俗。

时间回到现在，一声老师便吸引了无数眼球。原先宁然就足够令人嫉妒，现在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起高楼，还无法出言抱怨。

因为身份不同，红颜郡主与他关系匪浅，不能随随便便说坏话。

“胡闹！”

长老席上不缺乏传统理念深重的人。聪明人会想到宁然的天赋，而他们是被小脑裹挟了大脑，只认得清尊卑。

“自己尚且只是个炼气二层的弟子，哪来的资格收徒？红颜郡主也是……”

说这话的人叫李鸿光，是一名小长老。

目光短浅。

墨阳伯摇了摇头，难道丹阳宗真的无人，连这等天资都不认得？鼠辈不识人也就罢了，为何碧落长老也如此幼稚？或许她与从前一样，只专心杀伐之道。

所以，他便开口说道：“有何不可，唯有凡人才需以尊卑来确保地位，咱们这些渴望得道成仙的老东西都不知道多少次被后来居上。这弟子，我看行。”

第一阶段，成了。

面纱之下，云绫瑶露出一丝笑容。昨夜后半夜，宁然紧急联系了自己，并塞了一个新计划。在宁然的计划里，这个法子的成功率只有六成，不成也没事，如果成了，万事无忧。

因为墨长老收弟子似乎总不看心性，青竹峰越是靠近中心的人，越不注重修炼，然而修为却名列前茅。

这背后没有什么问题，宁然是不信的，而且八成与宗主有一腿。

第一阶段的计划性价比很高，只需要季红颜用出无人能识的招式，然后公然表达出对他的崇敬之情即可。

至于碧落长老，宁然早些时候便与她交易，在一切结束后，跟她修行，但此时必须表面划清界限，并且在他需要时给予帮助。

这件事，只是为了有备无患，却想不到成了意外之喜。刚才怀中云绫瑶的令牌震了两下，宁然便知道事成了。

这是他与几位长老特有的联络方式，三名长老给他的皆是特殊令牌，其作用不只是彰显身份，还有实际用处。但对宁然来说，最大的功能则是信息传递，有好消息时便两连震动，坏消息则三连震动。

那么，接下来该刘彩衣出马了，原定的第一阶段，便是由她先行进攻。

“那是，毕竟是我刘彩衣看中的人，当然有特别之处。”

不知为何，刘彩衣没按原台词发问，而是先夸起宁然。

但她又说道：“可惜，我不会教弟子，做不了他师父，我会的他又学不了，就连给点灵丹妙药都要被某些老东西说闲话。”

刘彩衣当真不合群，开口便暗讽这些“老东西。”

当即有人不满想要发作，墨阳伯却突然一反常态，说道：“刘长老，可是想为他找一个好去处？”

这是墨阳伯经过考量的。原定计划里，刘彩衣并不能拉拢，因为她是纯正老宗主派系，且不与人交流，更不能说同流合污。要想掌控聚宝阁，她是个不稳定因素，理当先除。

可底下这人是她的爱徒，就算不论天资，今后如果与红颜郡主也能继续维持师生身份，那便有足够拉拢的理由。若是能以这条线与刘彩衣搭上关系，说不定，能有缓和之计……

“有，但姓于的不长眼，别的我又看不上，要么实力不行，要么瞧不起他的灵根，被旧时代裹了脑子的顽固。”

墨阳伯没应声，刘彩衣也没再说话。实际上按照原来的计划，是让先发难，以聚宝阁为理由，再以宁然昨日散播的谣言为楔子，将袭击者与墨阳伯之间的矛盾公然爆开。

至于为何没有那样做，是刘彩衣临时起意，对宁然拙劣的模仿。她对宁然夸赞了一番，又表达出找不到好师父的困境。墨阳伯有了心思，只要把这团火点燃，接着便等他说出想要收徒之类的话语，然后再义正言辞的拒绝，引出那些楔子。

比如可以说：“谁都可以，唯独你不行。我聚宝阁至今还未修缮完毕，妙云峰现在也人心惶惶，而你作为仇家却没有一点表示”……之类的话，更能将矛盾爆开。

可是墨阳伯，他为何一句话不说？这老毕登在想什么？

刘彩衣有些忐忑，最后无声叹气，将令牌震动三下。

只要不是无计可施，宁然向来会准备多个计划，虽然成功率一个比一个低，但胜在没有。

任何计划都会在各种因素下失败，这些东西本身就是沉没成本，倒也怨不得任何人，所以宁然开始思考第二个方案。

第二个方案便是直接袭击百草园，不必造成损失，只需要重伤两名弟子，营造出他来过的迹象，让袭击者成真，借此再煽风点火，让弟子们认为袭击者就是来找墨阳伯的。

但没一会儿，云绫瑶的牌子竟然二连震动。

今日就两个阶段，云绫瑶这个讯息是何意思？她认为是成功了？

成功？失败？亦或是，不好不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