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维米尔已经站起,接受了塞西亚的治疗后,他加入了战斗。随着维米尔的加入,巨魔开始被动防御,两人的攻势让他难以招架。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魔化状态终于结束。卡瑞斯特再次变回了老人的模样,卢修斯看着他,满脸的不解。
“把他捆起来。”维米尔命令道。
“这是……”卢修斯疑惑地问。
“现在的他暂时失去了反抗的能力。我打算收集他的罪证,当众处刑,收集秩序的力量,准备做好最坏的打算,与公爵开战。”维米尔解释道。
“那他怎么办?”卡洛斯一边捆绑卡瑞斯特的双手,一边问道。
“把他关进监狱。”维米尔回答。
然而,他们很快意识到,监狱是由公爵的士兵看守的。如果将卡瑞斯特送进去,他不是被恶魔救走,就是被杀死。
“我来看守他吧。”卢修斯自告奋勇。
为了审判的顺利进行,卡瑞斯特被绑在了城市广场的中央,卢修斯就站在旁边看守。曾今的人们在得知卡瑞斯特是恶魔后,都躲得远远的。
看着那些自己曾经帮助过的人如今像躲避瘟疫一样躲开,卡瑞斯特露出了一丝苦笑:“这就是恶魔的宿命啊,看看那些人,他们不会在乎你曾经做过什么。”
卢修斯看着眼前的景象,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维米尔带着塞西亚和查尔斯开始搜寻卡瑞斯特的罪证。塞西亚叹了一口气,忧愁地说:“哎,明明是这么好的大叔,为什么会是恶魔呢?”
查尔斯却反驳道:“也许,他做这些不过是为了掩饰自己。”
“可我们明明都看得到的,他在救人,而且他的表情不是装的。”塞西亚争辩。
“不不不,塞西亚,你还是太年轻了,恶魔那些家伙都是奸诈之辈。”查尔斯摇了摇头。
“可是书上说恶魔大多数都是遵从内心的欲望的。”塞西亚坚持。
查尔斯还想反驳,但维米尔插嘴道:“塞西亚说的没错,有记录的恶魔,他们都是遵从内心行动,也正是如此,他们才强大而危险。”
“所以呢,那为什么他会这么做?”查尔斯有些不服气,在他看来,恶魔都是邪恶的,但卡瑞斯特的行为让他十分不解。
“每个种族都有特例,不要以偏概全了。”维米尔提醒道,“话说,你们之前与他有过接触吗?”
塞西亚和查尔斯点了点头。
“我想听一听你们见面的情况。”维米尔说道。听完两人的描述,他点了点头,一个善良的恶魔是不会随意改变自己的行事风格的,唯一的可能,就是关于那只躲藏在阴暗处的魅魔了。
经过一下午的走访,维米尔搜集的罪证,除了早上破坏的房屋,竟然没有劣迹可查。而那次魔力的事件的情况,当时的小男孩也尽数告知。
回旅店的路上,几人沉默不语。一个善良的人真的要被他们作为审判的对象吗?
“那,怎么办?”查尔斯试探地问道。
维米尔深深叹了一口气,说道:“没想到,会是这样……但作为恶魔的他又如何生活在人群之中,审判已经开始了,明天,他的去留就交给那些城市里的人吧……”
随着落日余晖的落下,卢修斯望着出神,这即将落幕的夕阳和老人的生命一样,即将走到终点。可太阳还会升起,那些逝去的人们又回去往何方。
“怎么了,孩子,为何透露出如此悲伤的神情。”卡瑞斯特虽然即将被审判,却没有即将死亡的哀伤,反而安慰着那个年轻气盛的卢修斯。
“你不怕死亡吗?”卢修斯这么问道。
听到这话,卡瑞斯特笑着说道:“曾经也许会怕吧,但现在,我早已活够了,活得太久了……”
与卢修斯一起望向那最后的余晖,在那里又仿佛看到了逝去的人。
“不必为我逝去而难过,我的命运注定于此,重要的是你自己所走的命运。”
“如果这就是我的命运,我会反抗到底。”卢修斯握紧拳头说道。
“不是唯有完美的结局才是好的,重要的是其中的过程,也许结局总是不尽人意,但故事还有人续写不是吗?”老人望着卢修斯,笑着说道:“看,我的故事还在继续。”
随着余晖的散尽,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空旷无人的广场上,出现了塞西亚的身影。她走到卢修斯身边,笑嘻嘻地说道:“看,我知道你没吃晚饭,给你带了。”
说着,塞西亚从怀里掏出一个饭盒,打开一看,全是好吃的。
见此,卢修斯正想拿手抓,塞西亚却拍开了他那脏兮兮的手,说道:“手这么脏,怎么能抓来抓东西吃。”
“那我怎么办?”
“我喂你。”说着,塞西亚就掏出了勺子。
“有勺子怎么不早拿出来啊。”
“行了,别来抢啊,有本姑娘喂你还不好吗?”
“好了,别闹,我自己可以。”
“不要。”
卢修斯拗不过塞西亚,只能接受这羞耻的投喂。
而旁边的卡瑞斯特笑而不语,看着两人的互动,感慨道:“年轻真好。”
“你想吃什么嘛,老头子。”卢修斯实在受不了这个氛围,打断了塞西亚,望向一旁的卡瑞斯特说道。
“我明天就要死了,哪里吃得下饭,何况,想吃的东西要心爱的人做的才好吃。”
“不要现在开这样的玩笑吧。”卢修斯无语道。
塞西亚倒是好像得到了启发,笑着说道:“卢修斯,是不是饭菜不好吃啊,那我明天亲手做饭?”
“你又发什么疯?”
“哈哈哈哈,真是有趣。”卡瑞斯特大笑着。
“好了,为啥你俩能聊上啊?”卢修斯一脸的无奈。
“也许是因为都有暗恋的经历吧。”卡瑞斯特看了看塞西亚又看了看卢修斯。
“好了,不要说了。”塞西亚有些脸红的说道,“卡瑞斯特先生,你要吃什么吗?明天你的审判是民众决定你的去留,你的人品这么好,应该没问题的。”
“哈哈哈,大概吧。”
“好了,天都黑了,你也该回去了,这里有我就行了。”卢修斯催促着塞西亚离开。
看着塞西亚鼓着腮帮不舍的离开后,卢修斯才叹了一口气。
“哎,真好啊!”
卢修斯:?
“孩子,不要错过了这么好的机会啊!否则等到后悔的时候就来不及了。”
“这是什么跟什么啊,我只是把塞西亚当做朋友而已。”
“是吗,这么好的姑娘你还看不上啊?”
“别扯这些,不过真好,你又可以在这里生活了。”卢修斯高兴的说道。
可卡瑞斯特泼了一桶冷水,“你太天真了,记住,这里还有一只魅魔存在。”
“但……”
“魅魔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的,身为恶魔的我正是平民发泄的窗口。”
“可是你明明做了这么多。”
“如果偏见能这么好消除,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这么多纷争了,人们只会相信自己希望相信的东西,哪怕那只是一个谎言。”卡瑞斯特顿了顿继续说道,“孩子,你知道升魔仪式吗?”
卢修斯点了点头说道:“在魔族,会用诸多恶魔的血肉组成法阵,让其升魔,获得更强的力量。”
“没错,你是否发现这里的人的有什么奇怪的?”
卢修斯摇了摇头。
“其实,魅魔蛊惑公爵,释放贵族的欲望,就是要以整座城市为代价,开启升魔仪式。”
“什么!你怎么知道?”卢修斯大惊。
“魅魔一般不会搞这么打的阵仗的,甚至有暴露自己的危机,她们本身战斗力低下,一旦被发觉,基本,只有一死。唯有到了她要准备升魔仪式时,才会冒着暴露的风险大搞文章。”
“这……”
“没错,明天的审判,魅魔会引爆人们的情绪,开启升魔仪式。”
“不行,我要告诉维米尔……”
“不孩子,只有升魔仪式开启时,她才会出现在大众眼前,那时,破坏掉升魔法阵,将她击杀。”
“……”听到这话卢修斯无话可说。
“孩子,不必为我的死亡感到悲伤,这些都是值得的。答应我,一定要杀死魅魔,阻止她。”
看着眼前的老人,卢修斯郑重的点了点头。
而一处房顶上,魅魔默默地看着这一切,她嬉笑着:“你们知道又如何,最终,你们都会是我晋升的养料。”
卢修斯好像感受到视线,往魅魔的方向看去,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呵呵,真是敏锐的感知,有意思。”看到有人感知到自己的存在,魅魔嬉笑着。
“怎么了?”卡瑞斯特问道。
“没什么。”卢修斯说道。
“我会跟维米尔说的,让他手下留情。”
"没用的,勇者既然要用审判,那他就要借助秩序的力量。秩序源自人民,那就必须顺从人民的意志。" 卡瑞斯特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但更多的是对现实的深刻洞察。
卢修斯沉默了片刻,然后低声说道:"在你看来,我是不是很愚蠢?"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我不想你这样死去。你明明为了大家做了那么多,为什么作为好人的你却要背负着罪名离开这个世界?"
卡瑞斯特轻轻地叹了口气,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温和与智慧:"不必为此难过。一个人的价值是由自己来定义的,不必过分在意他人的评价。"
卢修斯还想说些什么,但话语似乎卡在了喉咙里。
"那就去做你该做的事!" 卡瑞斯特的话语坚定而有力,他说完这句话后,便不再多言。
卢修斯静静地站在那里,仰望着夜空中明亮的明月,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但此刻,他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