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钰接手的第一批新人已经全部毕业，接下来，她会有相当长的一段休假。
对于夜莺的学习进度，明钰颇有些感慨。
这个孩子，难道她真的是天才？
或许是曾经有基础的缘故，短短五个月，各个学科的基础知识都被她掌握牢靠，比起即将应试的学生，差的只有循环往复的训练和温习。
进入工程科学院之后，清水那边似乎变得忙碌起来，只能抽空来她这里聚聚餐，平日都窝在实验室里不出门。
关于天空城，明钰也有了重大进展。
“你老是问这个干什么？”
姜尘捏着通讯设备，停下手边的工作，一脸不解之色。
听见这老登终于肯开口，明钰认真道：
“我去过很多家基因诊所，也问了很多医生……老伙计托付给我的女孩，她患上的眼部疾病，只有天空城的技术才有可能完全治愈。”
“拜托了，姜老。”
“唉，行了行了，那我就给你指个路。”
“您说。”明钰松了一口气。
姜尘瞥了一眼窗户，呵呵一笑。
“喏，协会办公楼，一跃解千愁……你重新投个胎，说不定能投到上边去。”
“……”
明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拳头硬了。
想象着明钰逐渐变黑的脸色，姜尘咂了咂嘴，脸上笑意不减。
“哈哈，你先别急……其实，想要登上天空城，并非完全没有办法。”
“协会会长，你应该见过了吧？”
闻言，明钰点点头，面色缓和了几分。
“见过一面。”
“我猜也是……那家伙，很多年前就受邀登上过天空城，只不过……他选择留在旧世界。”
姜尘的神情有些古怪。
听到这副想要讲故事装深沉的腔调，明钰直接选择打断施法，不给这老登表现的机会。
“他怎么样都和我没关系，我只关心怎么上去。”
“你看，又急。”
“啊对对对，你说的都对……所以，他是怎么上去的？”
“很简单，当初他凭一己之力硬撼传奇巨妖，搞出很大动静，引来了天空城的关注。”
“……”
明钰忽然沉默了。
听到通讯对面哑了火，姜尘笑着摇了摇头。
“显然，相较于后者而言，投胎上岸的成功率或许会更高一些。”
……
明钰取下耳麦，脸色不太好看。
传奇巨妖……开什么玩笑。
她倚靠着阳台围栏，没入深邃的夜色，望着客厅里沐浴暖光的女孩，眼神恍惚了一瞬。
小夜莺的坐姿依然淑雅，一个人窝在沙发里发呆，脑袋上还顶着姿态慵懒的露娜。
如果那双碧色的瞳孔恢复光泽……
明钰抿了抿唇，眼底交错闪烁着怜惜、落寞……几缕不甘悄然升起。
再等两年。
等到小夜莺成年，她才算是免去了后顾之忧。
……
明钰在往这边看呢。
她在想什么呢？
是在想清水铃音的事情吗？
好想偷偷听一听明钰的心声。
可万一被发现，惹明钰生气了怎么办……
想到前段时间，某次偷听引起了明钰的警觉之后，夜莺就不敢再放肆地干这种事了。
真是奇怪，为什么会被觉察到呢……
夜莺将心思沉下，默默总结着几个月来读取心思、获取感知的经验，仔细挖掘着这份奇异的能力。
从一开始的困顿感泛滥，到如今的毫无压力，夜莺能明显感觉到，使用的能力副作用似乎在减弱？
又或者说，她在逐渐适应？
短短几个月，夜莺又开发出了很多奇怪的超能力。
就比如这个。
借助露娜的视野，夜莺盯着桌上的水杯，开始头脑风暴。
现在是，幻想时间！
在她的意志投影下，杯中原本平静的水面忽然泛起波纹，激荡起一圈圈涟漪。
不过，这样的投影只持续了短短数秒，夜莺就开始感到疲惫，熟悉困顿感再度涌上心头。
经过多次测试，她发现，进行不同的幻想，需要耗费的精力大不相同。
消耗的精力，不但会以饥饿的形式表现出来，而且会让她感到精神疲倦。
有点困了……
……
熄了灯后，明钰摸着黑捏了捏夜莺的脸。
“晚安。”
“明钰姐姐……”
“抱歉，我还有点事情需要处理，今天不能陪你一起睡了。”
“……嗯，好的。”
离开房间，带上卧室门后，明钰来到储物柜前，打开柜门，取出了雪藏数月的雾切。
虽然明钰没见过那所谓的“传奇巨妖”，但这不妨碍她对这些怪物起了心思。
只要搞定一只，就能引来天空城的人，送小夜莺上去治病。
为此，明钰需要提前做些准备，未雨绸缪。
有句古话叫做“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排在最前边的，就是要先了解自己，了解自己目前的各项身体数据，包括但不限于爆发力、耐力、平衡掌控……
明钰尚未测试过变身后的身体机能，对目前的身体状况不甚了解。
……
猎人协会总部。
室内综合训练场。
在整个法洛斯，要说测试设备的专业性，无论是城防营地还是执法厅，都远远比不上基因强化人聚集的猎人协会。
明钰并未戴上那张显眼的金属假面，只以黑色面罩掩盖容颜，背着雾切，径直迈入训练场地。
令她没想到的是，刚刚进入训练场，她就见到了几副熟悉的面孔。
不久前才从她手上毕业的几个新人似乎正在与人对峙，动静闹得不小，不知在争论着什么。
领头的新人是个女孩，明钰倒是有些印象。
好像是那对姐妹花里的姐姐，叫……云墨？
“你们执法局自己没有训练场吗？为什么非得来我们这里霸占位置？”
云墨将妹妹云瑶护在身后，冷眼盯着堵在周围的男男女女，神情愤懑。
一众青年中，领头的女性微微皱眉，倒也没与对方置气，而是语气平静地回应道：
“我们跟着领导来此拜访，按理说是贵协会的客人，更何况是我们的人先来的，先来后到，需要我教你吗？”
藤原悠香环抱双臂，眼神冷淡，神色不善。
闻言，被姐姐护在后边的云瑶忍不住出声埋怨：
“哪有一个人占十几个位置的？而且占了整个下午都没人，到了晚上才过来……”
“算了吧瑶瑶，毕竟是他们先来的……”
队伍里的同僚们面面相觑，皆是无奈叹气，开始劝说云瑶不要意气用事。
闻言，跟在藤原悠香身旁的几位同事彼此看了看，会心一笑。其中，负责占位的大功臣更是面露讥讽。
“藤原队长，何必同这群短寿的可怜虫多费口舌。”
他走近藤原悠香身侧，搓了搓手，得意地瞥了一眼那群没有未来的海兽猎人，眼底闪过一抹谄媚之色。
闻言，藤原悠香轻笑一声，随意扫了一眼拦路的家伙们，瞳孔深处浮现一缕难以觉察的轻蔑。
“不利于团结的话，不要讲。”
“虽然猎人协会的诸位短寿，但他们的薪水可比咱们高多了。”
藤原悠香朝云墨努了努嘴，勾出一抹古怪的笑。
“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