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季云再次醒来时,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了,他依然身处与一片黑暗当中。季云勉强辨别了一下周边的环境,依然还是在此前的地下室。但不同的是,他感觉自己的脖子、手腕和脚腕上都有一些重物的压迫。季云勉强坐了起来,下半身依然十分疼痛。他往下看了看,自己的脖子、手腕和脚腕上都被装上看了锁链。

他试着活动了一下,发现这些锁链并没有很限制他的活动。只是还不等他再走多远,他便已经先痛得走不了路了,只好就此作罢。但因这些锁链并没有限制他的活动范围,很有可能只是给他以警示作用的。

不过,面对两个修灵者,他一个普通人本身就全然没有任何逃走的可能的。

他勉强支撑着自己走到客厅,想要打开灯,却发现毫无反应,他又试着按了一下电视遥控器,依然毫无反应。看来陈溱或者沈瑗已经彻底关停了地下室的电源系统。也是在这时他才注意到,原本堆积着的书籍已经全然没了痕迹,甚至连游戏机也被搬走了——虽然没有电他本来也玩不了。

看来他的这次逃跑计划,触怒了陈溱,让对方决心要给他点教训。

「果然,她就是个疯子。」

但仔细思考下来,他又感到有些害怕,他不知道陈溱接下来还能做出多少疯狂的举动,他也完全不敢想象自己一直在这待下去会变成什么样。他只知道他还是得想办法逃出去,不然他迟早会疯在这里,或者说他已经开始有些发疯了。

大丈夫身于天地之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

不过就现在这样看,莽是不可能莽了。这只是第一次尝试就已经这样,下次不知道还会怎样。这么看只能智取了。至于怎么智取,这也是一个问题。

现在还有一个问题则是陈溱应该是通过每日的饭菜对他下的药。他不知道陈溱是在哪一餐下的药,还是说每一餐都有。但他又不可能不吃饭,否则他肯定活不到逃出去的那一天。但就这样继续吃下去也不是办法。一时之间他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也只有绝食试试了,陈溱总不可能完全放着他不管吧。

现在的季云再次回到了第一天的状态,完全失去了对时间的感知。并且在药物的影响下,他比第一天时感到更绝望和无趣。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门被打开,进来的还是沈瑗。沈瑗没说什么,把饭菜放在了桌上就走了。季云通过她送来的饭菜,大概判断出现在是在中午或者晚上,毕竟早餐和这俩还是有明显区别的。此前还不觉得,但看到饭菜,季云还是感觉自己已经饿有些了。不过既然下定了决心要反抗,他还是强忍住饥饿,走回了房间内,什么也没吃。

半个小时后,沈瑗按时来收碗筷,发现季云什么也没吃,也没看见他人。没有说什么,直接把碗筷收走了。似乎没有感到什么意外的,或者说这些本来也是在她们的预料之中。

季云一直躺在床上,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饥饿感不断加深。不过他还是不准备妥协,虽然这里本来也没吃的了。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季云发现房门被打开了,其勉强辨认出来的人是陈溱。看着来人,季云空洞的眼神中泛起了一丝涟漪,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陈溱也是来给季云送饭来的,“小季,我听说你想要逃跑。”

季云并没有理她,陈溱当然也做好了准备,没有管他而是自顾自的继续说了下去。

“我不是说过会放你出去的吗?你为什么就不愿意相信我?”

“我不都给你说清了一切吗,为什么你还要反抗?”

接下来不管陈溱说什么,季云都没有理她。他也不知道说什么,他觉得说什么也不好,他也说不过陈溱。

“唉……小瑗说今天中午你没吃饭,把饭吃了吧,快凉了。来吧,我喂你。”陈溱最终轻叹一口气,无奈的说道,不过很显然,季云还是并不想理她。

“你要不吃也行,你跟我道个歉吧,我就让小瑗把东西都搬回来,咱们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好吗?”

“我道歉?我为什么要道歉?我做错了什么?”季云终于再也忍不住了,此前的所有计划,想法都成了空,顾不得那么多了。凭什么陈溱做得这么过分还要他来道歉,“我就错在不应该认识您陈大小姐!”

“好啊,那你就不吃吧。就这样吧,我看我们谁先撑不住。”陈溱冷冷一笑,把饭菜一块带走,重重的砸上了门。

陈溱也说到做到,接下来的几天来,地下室里再也没有人来过。季云每天只是躺在那里不动,唯一的活动就是喝水和上厕所。毕竟他是绝食不是真的求死,不吃饭可以,不喝水是真的不行。

不过陈溱也早就料到了这一点,早就命沈瑗在水里下了药。

就这样又过了一个星期,季云是真的动的力气都没有了。最开始几天是最难熬的,到了后来也就麻木了。他并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在这近乎晚安的黑暗中他对时间的感知被无限减弱,他每天唯一能听到的声音是二十四小时不停的换气机的声音,但这并不能作为对时间判断的依据。他绝食或许只有一两天,也或许一个星期,又或许一个月。他没想到陈溱能做得这么绝,但他也不想就这么放弃,何况根本也没人来过地下室,他想放弃也没办法放弃。

到了第八天,房门终于被打开,许久没见到明亮光源的季云被照得睁不开眼。来的人是沈瑗,她没有说什么,只是拿着许多东西向季云靠近。

季云本能的想要远离,沈瑗上次给了她一脚到现在都还隐隐作痛。但无奈本来就不是沈瑗对手的他,在一个星期的不进食中更加虚弱,很快就被沈瑗制服。

沈瑗先是给他手腕上再上了一道锁链,让他难以活动手。又在脚上也加了一道让他无法离开床上。

季云自然试着反抗,但很显然无济于事,锁链将他的手脚已经完全限制死了。接着沈瑗拿出了一些药瓶和针管,架在一旁开始给季云输液。毕竟她们不是想让季云真死,但既然季云并不选择妥协,那就用营养液给他吊着命。当然,注射进去的也不止营养液。沈瑗学过一些基础的护理学,给他输输液自然是没什么。

季云想破口大骂,但实在没有那个精力。只能任由着沈瑗做这一切。

沈瑗给季云输上液之后便离开了,她倒也不是不怕季云发生什么意外,只是地下室里有安装红外监控,一旦发生什么意外她都可以及时赶到。何况她已经把季云束缚了起来,也很难发生什么意外。

几个小时后,沈瑗准时出现给季云拔掉了针头。季云此时本来已经睡着了,但还是被疼醒了。沈瑗也没等季云开口骂她就把季云后面加上的锁链解开走了。毕竟还是要保证季云一些必要的生理需求能够自己解决,比如喝水、上厕所。

此后又是过了几天,每天都是沈瑗来给他输营养液。陈溱从头到位都没露过面。季云一度觉得,干脆就这样认输得了,他也实在是无力抵抗。每日的输液不会让他死,但也并不代表他不会觉得很累。受到药物的影响和长期在静闭黑暗的房间里缺少与人必要的交流,他每天只能胡思乱想,渐渐地他的精神也开始一步一步走向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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