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月说，“明明已经走不上去，就硬要往上走的人，想要看自己极限到哪里？”
“对于这些人，我觉得标准已经定下，上不去就该及时放弃，逞一时之能，这留下暗伤，日后有得是懊悔的时候。”
木紫鸢点了下头，“看得倒是通透。”
“前辈，你赞同啊？”浅月愣了下，不好意思笑笑，“只是一点拙见，我还以为前辈你会说些‘习武之人不惜身’，‘这一口气不争，日后还能有什么成就’之类的话语。”
“勇敢和鲁莽总会被误认一回事。”
“就比如危险之时，你来到两座悬崖交界，后面是追兵，而你不知到以你的轻功能不能跨越。”
“回头你必死无疑，往前你还有一线生机，于是，你选择勇敢飞渡。”
“你成功了！”
“那么这便叫做勇敢。”
“而鲁莽就是你侥幸飞过去之后，发现一边有着连同的桥梁。”
“在你扑腾过去，追兵已经上了桥，而你的侥幸飞过，并没有拉开距离，而且极有可能出现额外损伤，比如崴脚，那你大抵就跑不了。”
“这时，换作是你，你会如何？”木紫鸢问她。
“我...我会去砍桥吧？”浅月犹豫一下，开口道。
“嗯。”木紫鸢微笑，“你亦是勇敢的。”
“勇敢不是无意义让自己遭罪，这样留下的伤口什么都证明不了，勇敢是突破困境的剑，只在必要时出窍，有着能够足以斩开所有阻碍力量。”
“嗯...”
“要是跳过来真瘸了，你需要回去砍桥，都不定来得及～”
“受教了。”
浅月点点头。
“说来，浅月姑娘像是读过不少书？去过私塾？”余挽歌好奇。
“识文解字来时必要说的，我师父说越是高深武学，就越是字多，若是不懂，便是身怀宝山也无缘。”浅月回应，“来这第一年，我几乎都在看书，也难免心思浮躁，之后入了修行，才明白师父良苦用心。”
“嗯，令师应是了不得人物，可告知名讳。”
“也是有缘，家师是问剑山右数第二峰，无名峰峰主路不平。”
“竟是这位！”余挽歌显露几分讶色。
“余姐姐，这很有名吗？”花玲好奇问道，沐小荷也跟着投来视线表示期待。
“嗯，他是公认的宗师之下第一人，归去来兮剑。”余挽歌轻叹，“‘鸡鸣狗盗鼠偷生，人祸天灾世不公，世人皆呼路不平，路不平我剑平之。’，当年乱世，人走着走着就没了，但不知何时起，一首打油诗便传开，凡听闻这打油诗的恶霸盗匪，皆胆战心惊，弃兵而逃。”
“有人不远万里为讨公道，找的也不是什么官府，而是这位‘归去来兮剑’。”
“后来有一日，边境乱了起来，归去来兮剑便去了那里，江湖便再没有消息，后来知晓他回了问剑山，只是...不知为何，原本有望成就最年轻的宗师，现在则是宗师之下第一人，缘由众说纷纭，这不得证的事也没什么好说，只是，他是个英雄便是。”
“哇，感觉好了不得啊！”
“到底发生什么，没能成为宗师？”
“路不平我剑平之！”
沐小荷拿着竹杖眼眸闪亮，“我也想成为这样的大侠。”
而知道自家师父的信息的浅月眨眨眼眸，感慨一声，“师父，也有这一面吗？”
“浅月姑娘，你不知道吗？”
摇头，“一开始我还当师父只是文弱的教书先生，与我想象的问剑山有所出入。”
“......”浅月点头，看向前方，无奈，“接下来的路，我大抵走不上，只能在此向各位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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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浅月离开，接下来几千节台阶，因为人少，木紫鸢单手抱起小花玲，几人便快速往上。
大乘境是血气充盈，肉体完满后突破，之后的修行才是由身转神。
而大乘之前，着重打磨肉体，嗯，这方面能依靠天材地宝来做些取巧，跨越时间。
小鱼儿的那些药草，还有这问剑山的登天梯都是磨砺的宝物。
当然，只是辅助，一般也没有直接喂到大乘的。
所以，自家小师侄，还是得说一声天赋卓越，毕竟自家蠢徒弟还没到大乘，也这样自信。
就是不知道这孩子是路途中突破，还是下山前就如此？
至少大乘境已经能被称为‘高手’。
沐清蕖的仇家，到底找了什么人物来？
不消半刻钟，便陆续登顶。
虽然远看剑形，登顶后，自有立足之地，且平整的很，不会平地摔跤这样卖萌。
高处不胜寒。
从木紫鸢身上下来的小花玲，哆嗦打了寒颤，又抓着木紫鸢回去。
“这都已经过了小满，怎么还这么冷？”
中间有着明显擂台，周边已经摆上桌椅茶水，此刻比木紫鸢他们还早的也有不少人。
“紫鸢，余姑娘，这儿。”早早到的花言薇笑着招呼，木紫鸢她们点头，走去。
因着花言薇另一边是清风师太和虚灵洞天几人，双方颔首示意便入座。
就是小鱼儿盯着一本正经的清冷的霜玉玉大师姐，被人家挤眉弄眼逗笑，又默默做不知晓。
而后她看向花言薇身侧的戚容容。
对方看了自己一眼，就别开视线。
余挽歌心想，大抵是因为烟云庄之事没有结果，但是这后期成了你们家事，又能做什么呢？
不过姑且，这几月走来，对天涯海阁的人还是见一个拆一个。
坑钱害命，她可记仇了。
因为都算是新人，武林大会也是第一次。
所以便着重听清风师太讲解。
武林大会上一任武林盟主是问剑山，虽说女剑主没出手，但问剑山弟子赢了，自然就是她来代表。
一般来说，就都是这样，没有实质的武林盟主，对大门派而言，就是胜利的门派多些话语权。
当然武林盟主也不能全做主就是，比如像女剑主那儿戏一样，要所有门派出山讨伐魔教的提议，最终还是否了。
嗯，天下太平，不宜再起是非。
要说具体缘由，便是均衡之道。
扯远了。
“宝物吗？”
木紫鸢第一次听说宗师赐宝一说，对于胜利者，每名宗师还是要拿些宝物作为激励。
看着端起木盒过来的问剑山弟子，师太给了一本武林秘籍，花言薇放置一罐百花酿。
木紫鸢从怀里掏出几枚金叶子，当着对方的面，微微笑了，金叶子消融一团金色液体，而后从中一柄金色小剑浮现。
一面日月星辰，一面花鸟虫鱼。
剑身嗡鸣，弟子心神震荡，仿若一把惊天之剑降临于世。
木紫鸢手指一划，小剑便已经落在那丝绒红布之上。
“......”
“是不足够吗？”木紫鸢询问，其实她有些心虚，这花里胡俏，也只是一把普通几两金的工艺品罢了。
“啊！没...没有！”弟子诚惶诚恐，连忙低头点头，转身离去。
余挽歌好笑见着这模样，身畔那熟悉的药香让她微微蹙眉，手指掩住鼻腔，已经是有人入了座。
能感觉到视线，听声音响起，
“来的没有准备，便只有百草还元丹一瓶，小哥，你看可以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