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女兵们听着,纷纷爬起身来,往卡琳娜,好奇地问着。
"玛丽娅的丈夫安德烈没有死,昨天晚上回来了!"
卡琳娜的话并未引起姑娘们太多的兴趣。
"他丢了一条腿。"
卡琳娜嘟了嘟嘴,又喊道。
"没死好,玛丽娅总算不会当寡妇了。"
一个姑娘,好像是苏珊娜,这样回应了一句。
"波琳娜会不会把目标从长官身上转到玛丽娅丈夫身上?"
"可是,我们的上尉会不会就要受到冷落了?"
女兵兴奋地议论开来,聊着聊着,还把话题引导了柳明娜的头上。
“嘿,柳明娜加把劲!你的竞争对手少了一个!”
“嗯,就是就是,天天过去找长官,把握机会啊,他也是很优秀的!”
“尤其是现在理了胡子,很有男人味道!”
“哎!好了,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我说过好多遍了,我跟杨诺维奇长官没关系!”
柳明娜大叫着,为自己辩解。
“没有关系,就赶紧创造关系,听说里莎好像也喜欢他。”
“丽达!”
“哎,不好意思,里莎,开玩笑。”
“……”
柳明娜无话可说,翻下床铺,快速换上衣服就走出去了。
跟着她们这群人混,自己要被急死了。
但,当柳明娜刚刚走出去时,她就听到了那个谁说道:
“哎呀,柳明娜急了,去找上尉去了。”
“……真是的。”
柳明娜嘀咕着,飞快跑开了。
“好了好了,你们不要乱扯话题了,看柳明娜都被你们气走了。”
丽达这样说着,又厚颜无耻地笑了笑。
“对,丽达说的对,来继续听我说。”
卡琳娜又把话题抢了回来。
她故弄玄虚地说:
"昨晚上,下着雨,当那安德烈进门的时候,敲了半天的门,就听见里面咚咚咚的人走路的声音,就是不开门。后来,门开了,玛丽娅和一个男人都没穿衣服……"
“哇!然后呢?打起来了吗?”
“还没有,但也快了。”
卡琳娜这样说着。
“波琳娜告诉我,要打起来前,她喊的杨诺维奇到了。”
“没打起来?”
“嗯。”
“那太好了,玛莉亚大婶没事就行。”
“然后,杨诺维奇长官还有波琳娜,守了玛莉亚一整夜呢。”
“真就这样吗?卡琳娜?”
“嗯,不信,你去问问波琳娜去”
“波琳娜的话可信吗?”
里莎砸吧砸吧嘴,这样说着。
"不管怎么样,我们都应该去看看。"
热妮亚说着话,已经穿好了衣服。
其他人也飞快地收拾了一番,准备到玛丽娅家去看个究竟。
卡琳娜并不想和姑娘们一起去看看。
她已经站了一夜岗,已经累了,现在只想倒在床上好好睡一觉。
见姑娘们起劲的样子,她忿忿不平地说:
"你们这样不好,本来没我们什么事,你们一去,好像我们人多,声音大,那是玛莉亚家的私事,一个放荡的女表子。"
“嘿!怎么说人家啊卡琳娜。”
热妮亚拍拍手,打断了争执,她站到屋子中央,一本正经地说道:
"安德烈牺牲了,死亡通知书送来的时候,我们都看见了,玛丽娅在名义上已经是个寡妇了。没有人能够阻挡她争取新生活的权力,你们说对吗?"
"对!"
几个女兵响应着。
“玛莉亚完全没有错,安德烈不该自责殴打她,咱们过去,也是帮着安德烈,防止什么过激的情况出现。”
“对!”
“好了,姑娘们,收拾收拾,我们马上就过去。”
细雨霏霏,给清晨的村庄布置出一番朦胧的小.布.尔.乔.亚.情调。
村里的人可无心理会这些,他们顶着小雨站在玛丽娅家院子外面议论纷纷,却没有人敢上前去敲门。
比起外面的人,玛丽娅却没有一点担惊受怕的样子。
她好像一夜之间变得坚强了,神色自然得和往常一样,正忙活着把一盘盘食物端上餐桌。
女人真是让人搞不懂啊!
杨诺维奇心里这样想着,依靠着门窗,看着外面聚着的村民和珊珊到来的女兵们。
“姑娘们也凑过来。”
杨诺维奇这样嘀咕着,跟着面前的基里亚诺娃这样说道。
“我去让她们离开。”
说罢,她便走了出去,拦在领队的热妮亚面前。
“嘿,你们来干什么?去晨跑去。”
“我们来看看,防止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热妮亚这样解释着。
“这儿有我还有杨诺维奇长官就行了。”
“那柳明娜呢?这里也不需要她。”
基里亚诺娃听着,看了眼乖巧站在门口的柳明娜,说着:
“她是副官,有权参与这事。”
波琳娜瞧见这边过来的女兵,扭过头来,对女兵们说:
"安德烈是个脾气暴躁的人,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难道我们两个人打不过一个瘸子吗?”
基里亚诺娃这样反问着企图拱火的波琳娜。
看着基里亚诺娃投过来的眼神,波琳娜埋怨地嘟囔着,转头走开了。
她走上前打开玛丽娅家院子的木栅栏门,径直走到房子里,站到里屋的门口,"当当"地敲起门来。
没有人来开门。
波琳娜愈敲愈急,隔着门大声喊着:
"安德烈,来看你来了,开开门!"
门纹丝不动。
波琳娜放弃了努力,看眼杨诺维奇,还有玛莉亚,她一屁股在门口的台阶上坐了下来,冲着院子外面的村人和女兵做了个无可奈何的姿势。
玛丽娅家里一片死寂。
在给杨诺维奇准备完早餐后,就乖巧地坐在那边,一句话也没有说,跟着所有凑过来的人一样,静静地等待着安德烈的醒来。
就当基里亚诺娃开始拼命赶着女兵时,突然,里屋内传来"咯噔"的声响。
门开了,安德烈拄着拐杖走了出来。
玛丽娅看着,忙上前去扶他,被再次躲开了。
安德烈自己走到桌子边,稳稳地坐下来。
"我要洗澡。"
安德烈冷冷地对着玛莉亚说着。
玛丽娅立刻脚不沾地忙碌起来,迅速为他在里屋安置了大木盆、热水、毛巾和刮胡子刀。
当她伸手去拿桌上的肥皂时,安德烈按住了玛丽娅的手。
他从自己的行囊中掏出一块仅仅只有四分之一大小的肥皂头。
安德烈重新走进里屋,关上了门。
里面一会儿传来"哗啦啦"的搅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