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叶冬枫是也!”

谢思雨眼中有些迟疑,旋即摆摆头,“没听过。”

“什么?!”这下轮到叶冬枫开始激动了,“你这个鬼当得还真失败!竟然没听过我的大名?我!叶冬枫!北派赫赫有名的斩妖师,你竟然没听过我的威名?”

他叶冬枫,可是曾经三番五次拒绝十九楼的编制邀请,奉行听调不听宣的斩妖师!

但凡在圈内混的,谁人不知道他的威名?

这个鬼,好歹也活了不少年,竟然没听过他的名字?

简直就是岂有此理!

“你好像很气愤。我没听过你的威名,却知道你这名字取的不好。枫树虽能长到十六七米的高度,可终归是落叶乔木,冬天树叶会掉光的。”谢思雨斜视道。

叶冬枫没有把这话放心上,毕竟,常言道,鬼话不能信!

“身为鬼怪,扰乱人间秩序,屡次害人。你被逮捕了。”叶冬枫从手心抽出一条红色火焰状的丝线,丢在谢思雨的身上,她瞬间被红线捆绑成团,不得动弹。

叶冬枫走到秦悦面前,翻转刀面,利刃轻而易举的割断了捆绑住她的绳索。

秦悦得到活动,第一件事没有检查自己的伤势,而是抓住叶冬枫的手臂,追问谢思雨的情况,“叶大师,思雨她,会怎么样?”

“我只负责抓人,审判处理之类的事情,不归我管。”

“那,那她这样的情况,会不会死?”

“不清楚,要看他之前有没有害死过无辜的人,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叶冬枫转过身正面看向秦悦,“他害你,你还担心他?难道你不知道,你穿红嫁衣坠楼,并不是意外?”

秦悦原地怔住,晃动脑袋,“不可能啊!明明思雨,思雨说过,她跟我承诺过,我不会有事的!让我尽可能的相信她,中间的确有丢失段记忆,可我最后在您的帮助下,的确没有出事!”

叶冬枫不知道要不要告诉秦悦真相,担心说出真实情况后,这位大小姐会受不了刺激,当场昏死过去。

这个地方离医院还怪远的,到时候就怕抢救不及时,发生意外,他会拿不到尾款。

秦悦看出他的有事瞒着自己,硬生生缠着叶冬枫,让其告诉自己,甚至还用钱威胁他。

好吧!

叶冬枫承认,这位大小姐成功了!

无奈之下,他只好掏出手机,展示出自己的同事,给自己传送的信息资料。

“抱歉,秦小姐,其实真正的谢思雨,在五年前就已经出现严重的器官衰竭问题,最多不会活过半个月,这是我同事在她房间内搜出的医院诊断书。

这么多年陪在你身边的好友谢思雨,其实就是一只活了好几百年,寻找到合适身体的鬼。而这只鬼,他的最终目的就是杀了你,让你变回他认知中的妻子秦婉,也就是你的前世。”

秦悦一下子接收到太多的信息,腿脚一软,没有站稳,直接了当的摔到叶冬枫的怀中,眼神放空,嘴角微微颤抖,喃喃自语,“鬼?怎么可能?”

片刻后,秦悦逐渐冷静下来,从叶冬枫的怀中出来,走到被五花大绑的谢思雨面前,大声质问。

“为什么?既然你想杀我,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杀了我?明明你有的是机会,为什么反而要等五年?我那么相信你?可你却在我最相信你的时候,背叛我对你的信任!”

“不知道。或许是我当时刚从瑟里逃出来,魂魄太过虚弱,受到了身体主人的情感干扰。等我的力量越来越强,那个女孩对我的影响就越来越弱。”

秦悦把自己记忆中的谢思雨,和面前的这位做对比,的确是天差地别。

这就对了!

她终于明白,为何记忆中的思雨前后反差会那么大?

在此之前,她都觉得是自己的问题,才导致谢思雨发生变化,还一直愧疚于心,想着从其他方面好好补偿她。

“我同事的车到山脚了,该上路了,冒牌谢小姐。”叶冬枫上前伸手,打算把人拎起,带下山。

不曾想,摆在旁边的瑟,自动对他发动攻击,顺带帮忙解开了谢思雨身上的束缚。

叶冬枫拉拽秦悦躲过攻击,“有意思。本以为是个普通的恶鬼,没想到还是个器灵!难怪能在阳间活这么多年!我还真有点舍不得下手!”

他转动手中的破魔刀,对着谢思雨做出几个虚假的攻击动作,趁对方防守之际,挥刀斩断旁边摆放的瑟。

嘣——

二十五个琴弦全部断开成两半。

谢思雨身负重伤,倒地吐血,石块上的瑟受到断弦的冲击,从地上滚落,藏在暗格内的一缕绑着红绳的发丝,掉了出来。

“婉婉。我的婉婉。”

谢思雨看到发丝掉落在地,无视自己身上的伤,手脚并用的爬了过去,手在触碰到发丝的一瞬,化作一道白光浮现在半空中。

白光中的画面,正是他与秦婉的过去。

他与秦婉从小青梅竹马,两情相悦,中间没有任何阻挠,顺利的成婚。

周围的邻居,连同他们两位新人都会觉得,他们会举案齐眉、相敬如宾,成为人人羡慕的一对。

奈何人算不如天算。

成婚当晚,新郎便被外面强行征兵的官兵给带走,独独留下新娘秦婉,以及家中年迈的父母。

他是家中独子,新婚之日,造此劫难,家中亲人,怎能不伤心难过。

父母把所有的泪和恨全部撒在了秦婉的身上,这个十几年,始终在他们的嘴里念叨的理想中的好儿媳,转瞬间却成了丧门星。

“真是扫把星!等我儿子回来,就让他休了你!”

“成天就知道弹瑟写信,也不知道在勾引谁!我儿子不在,就这么急着红杏出墙是吧?你是来当媳妇的,不是来当千金小姐的!地里的农活干完了没?鸡鸭羊喂了没?”

“帮忙?开什么玩笑?媳妇伺候公婆就是天经地义,你害我们没了儿子,就该给我们养老!没钱不知道找你那些小情郎要啊?天生的狐媚子,下流胚子!”

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

五年时光转瞬即逝。

秦婉坐在梳妆镜前,看着镜子里不过二十一岁年纪的她,却长了张四五十岁,远比同年人要老的脸,痛苦的泪水不受控制地从眼角落下。

这,还是当初被誉为方圆百里一枝花的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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