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呃……你怎么回事？”
“嗝~”
看着眼前陌生的小萝莉以风卷残云的气势把每种小吃都咬上一口，之后只能力不从心的打个饱嗝结束就餐，陈懿的脑海已经被疑惑的问号彻底填满。
总之，先抛开事实不谈，摆在陈懿面前的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药”真的是被秋暮吃了，而且秋暮也正如陈懿所预料的那样，变得彻彻底底。
坏消息是，秋暮变成了陈懿预料之外的样子，而且偏差大的离谱，至少从身高上来说是这样。
简单来说，就是“药”失控了，却又没有完全失控。
凭心而论，在来之前，陈懿曾经在心中预测过秋暮吃过药之后的样子，知道秋暮会变成女孩子，也知道在“药”的影像下，变身之后的容貌不会差，可是吧……
在真正的见到秋暮之后，陈懿只觉得他年纪轻轻的还是太年轻了，如果不是大脑还在疯狂运转，现在的陈懿恐怕已经震惊到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因为，陈懿只知道吃下药片之后，性别、外貌都会发生改变，毕竟这个药的设计初衷就是用来躲避危险和追踪用的，可是他从来都不知道，“药”竟然连年龄也会改变。
至少，变成小孩子的外表这种情况，是完完全全超出陈懿的认知的。
而对于陈懿的疑惑，回应她的只有秋暮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态度。
“我怎么会知道，早晨从床上爬起来就已经是这个鬼样子了，倒不如说我还想问问你有什么线索没有，你看起来可比我淡定多了。”
听到秋暮的华丽明显带着揶揄，陈懿的心猛的沉了一下。
刚才的他竟然因为震惊过头，而忘记了面对陌生面孔最重要的环节——质疑。
意识到自身的疏漏，陈懿连忙稳住心态，故作轻描淡写的挥手否定。
“与其说是淡定，倒不如说我觉得我是在做梦，尤其看你变成这个样子之后，更让我一点真实感都感觉不出来。”
“哼～嗝！”
另一边，秋暮虽然想要摆出怀疑的样子，却被意外袭来的饱嗝打断，让本应紧张起来的气氛顷刻间荡然无存。
气氛没拉起来的当下，秋暮小小的打嗝声就显得格外可爱，更不用说秋暮打嗝之后依然试图绷着的表情。
尽管秋暮想要尽可能表现出有在认真质疑的姿态，可实际表现出来的模样，却像是小孩子故意模仿大人一样，怎么看都像是在卖萌。
可即便如此，陈懿却无法放松警惕。
说到底秋暮算不上一盏省油的灯，根据相处的三年来看，秋暮的性格十分别扭，别扭到很难信任接近她的人。
在身体发生巨变的现在，陈懿自然也会提高警惕，防止秋暮把怀疑的矛头转向他。
而一旦和秋暮的关系破裂，那陈毅肩上的任务就会变得更难完成。
事实也确实如此，当秋暮停下手中的筷子的时候时，陈懿敏锐的察觉到了来自秋暮的视线，视线中夹杂着审视。
不过好在，这种审视只持续了极其短暂的时间，随后，秋暮就好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趴在了桌子上，还把有些碍事的油炸臭豆腐推到了陈懿面前。
“唉算了，如果不是昨天亲眼看你吃了解酒药，我都有点怀疑是你给我下的药，让我变成了这个鬼样子。”
还没吃午饭的陈懿自然不会拒绝大自然的馈赠，爽快的接过餐盒大快朵颐起来，狼吞虎咽的吃法看的秋暮口水差点流出来。
为了转移注意力，秋暮把视线从吃的正香的陈懿身上挪开，瞥了一眼自己不争气的肚子。
虽然这次让陈懿买了很多东西也是原因之一，但是秋暮也明显感觉到自己的食量的变化，仅仅是每种小吃浅尝几口，现在的她就再也吃不下任何东西了。
一想到今后的自己可能连放纵享用美食的权利都丧尸了，秋暮顿时觉得自己的人生都暗淡了许多。
“说真的，我还是挺好奇的，你是怎么变得这么……迷你的？。”
“啧，何止是迷你，如你所见，我现在连性别都变了，以后跟我说话小心点，懂不懂版本T0的含金量啊。”
“好好好，惹不起惹不起，总之感谢版本T0的不杀之恩。”
原本，陈懿看着秋暮若有所思的样子，下意识觉得秋暮有在从他身上寻找线索，却不知道如今的秋暮已经彻底摆烂了。
因为从秋暮的视角来看，眼前根本没有可以被称之为线索的东西。
毕竟不管是客观上还是心理上来说，秋暮就是个普通的十八岁孩子而已，平时虽然看起来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但本质上城府不深。
“不过，女孩子啊……”
把一整盒油炸臭豆腐收拾掉之后，陈懿驾轻就熟的抽出一张餐巾纸擦了擦嘴，视线却落在了秋暮单薄贫瘠的胸口。
如今的秋暮依然穿着以前男生时候的T恤，宽大的T恤遮掩着小小的身体，让陈懿很难看出具体轮廓，但是从领口露出的白皙肩膀和大片锁骨已经足以看出女孩子特有的纤细骨架。
随着视线下移，陈懿把视线放到了秋暮的大腿上，白皙的脚丫和纤细的小腿因为够不到地面而不安分的轻轻摆动着，T恤的存在遮掩住了一部分大腿，却掩饰不住轮廓，呈现出半遮半露的朦胧感。
两条大腿的尽头也是，乍看之下被睡衣遮住了大部分光线，却会随着秋暮小腿的摆动时不时映衬出更多的细节，让陈懿的视线在好像能看到和不太能看到之间徘徊拉扯。
“好看吧？”
“嗯，好看……嗯？”
因为注意力已经完全被秋暮的大腿吸引过去，所以对于秋暮带着揶揄口吻的询问，陈懿下意识给出了肯定的回答，甚至，当陈懿终于回想起秋暮都问了些什么的时候，已经错过了改口的时机。
只是让陈懿没有想到的是，秋暮听到他的回答之后不但不恼，反倒有些得意。
“是吧，我也觉得好看，羡慕吧！这是我独享的腿子！”
甚至一边说着，秋暮还用白皙纤细的手指轻轻从自己的大腿上划过。
一瞬间，陈懿仿佛看到了有人在雪白的奶油上撒上糖霜的场景，让人口舌生津，忍不住想要亲口去品尝一下这份独特的醇香甘甜。
好在，经受过训练的陈懿还是抵御住了这宛如恶魔低语般的诱惑，努力表现的很平静。
“虽然我不想发表评价，但是既然你问了我就不能说出违心的回答。”
“所以？”
“挺可爱的。”
“啧，没意思。”
大概是陈懿的表情管理过于完美，所以试图调戏陈懿取乐的秋暮并没有达成目的，悻悻的啧了下嘴，便趴回了桌子上，用有气无力的声音切换了话题。
“所以，关于我变成这个样子，你有什么线索没有？”
“线索？那没有。”
“不，你可以有！”
“我真没有！”
虽然陈懿心知肚明，明白罪魁祸首还真就是他，但是事到如今就算是撕烂了他的嘴，他也是绝对不可能承认这件事。
倒不如说，如果吃掉药的人是其他无关紧要的人，陈懿反倒可以坦率的承认自己过失，甚至可以主动给予对方一定的补偿。
可唯独秋暮不行，在秋暮面前，陈懿必须保住普通人的身份，否则他做出的很多努力就会前功尽弃。
所以，在追根究源这件事上，陈懿能做的就只有蒙混过去，切断秋暮获取线索的途径。
“总之，这些小事先放一边，你想好志愿报哪里了没有。”
“神特么小事啊，只要你自己的吉尔没离家出走就是小事对吧！”
“那当然！”
“你特么！”
对于陈懿事不关己的态度，秋暮是真的气的牙根痒痒，恨不得拎起身下的椅子就要暴揍陈懿一顿，但陈懿卑鄙就卑鄙在，调侃之后立刻就换了一个正经的话题，让秋暮找不到发作的机会。
最终，秋暮只能为了泄愤把半袋水煎包丢向陈懿，上演一场现实版肉包子打狗。
“这叫认清现实，烦恼牛子离家出走有用吗？没用对吧？没用还烦恼个锤子啊。”
“行行行，你废话多你有理，所以你刚才问我什么来着？”
“志愿。”
“哦，志愿啊……”
就在两人三言两语的间隙里，陈懿已经处理掉了手里的水煎包，秋暮虽然看着羡慕，却也只能轻轻抚摸着充实的肚子，哀叹自己弱鸡的食量。
“我老爸说建议我去裕大学经济学，说是里面有熟人能照顾一下。”
“啊？经济学？”听到专业名字的一瞬间，陈懿的脸上挂满了不解。
“这东西学了真的有用么，不会毕业即失业吧？你模拟考的分数蛮高的，超常发挥一下也不是不能当清北的守门员，专业不更是随便挑？。”
听着陈懿颇为现实的质疑，秋暮也忍不住用纤细的手指轻轻戳几下额头，有些犹豫不定。
事实上，也不怪陈懿对经济学不太看好。
经济学的前景怎么样，随便在网上搜一搜就能看到很多人对经济学的调侃，诸如学了后悔的评论更是比比皆是。
就连秋暮自己都有些拿不定主意，到底是听从自己父亲的建议，还是选一个自己喜欢的专业比较好。
毕竟，经济学这东西虽然没有土木双灵根那么让人闻风丧胆，却也是出了名的上限高、下限也低。
“我怎么会知道，我老爸说裕大里面有一个什么金融俱乐部，里面都是富豪世家的孩子，甚至当今京圈的太子爷都混过这个圈子，所以才希望我过去见见世面。”
“哦……也是，毕竟南华市号称首都的后花园，有这么一个圈子也不算出格，而且既然是混圈子的话，专业确实也没那么重要了。”
听到了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陈懿微微眯起眼睛思忖了片刻，随即从座位上起身，准备离开。
看到陈懿起身，秋暮依然懒散的趴在餐桌上，并没有出门送客的打算。
“嗯？还要去打工？不休息一天吗。”
“不了，之前发烧和高考已经请假几天了，再请假就太冒昧了。”
两人的交流一向如此，不会过分拘泥，进入彼此的空间也不会有什么顾虑，开门即来，起身即走。
“啊，对了。”
“嗯？”
出门之前，陈懿毫无预兆的停下脚步，转身回望了一眼依然坐在餐椅上的秋暮。
“既然已经是女孩子了，下次穿个小裙子给兄弟看看怎么样？”
“给爷滚！”
“得嘞！”
以讨嫌的对话算作告别，陈懿随手关上了秋暮家的大门，准备转身离开。
其实，原本陈懿打算问的是，如果真的是他把秋暮害成这个样子的话，秋暮会怎么办，但是碍于肩上的责任，陈懿最终还是压下了句等同于不打自招的问题。
稍微平复了一下愧疚的心情，陈懿再次迈开脚步准备下楼，然而，比脚步声更先一步响起的，是陈懿口袋里的手机。
习惯性的拿出手机，陈懿看到的却是显示为“未知”的来电信息，微微眯起的目光中毫不掩饰的散发出嫌恶的气场。
毫无疑问，会隐藏号码的，大概率都是诈骗电话一类惹人嫌的东西。
终于，在短暂的犹豫过后，陈懿还是接通了电话，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道故作低沉的男声。
【你好，陈懿先生，你也不希望被最亲近的朋友知道你身份的秘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