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穴是人体大穴,触之非死即伤。但那乞丐也是本事,膝盖像是没了骨头似的突然一软,整个人矮了几分。铁寒衣这一拳也就擦到了他脑袋。

但也打的他头晕脑胀,眼冒金星。乞丐下意识拔出刀来,快绝无伦地砍在铁寒衣腰间,却只听得当的一声,竟然砍之不入。铁寒衣气功一起,又恢复了刀枪不入。

庄稼汉见之大怒:“你装蒜!那这娘们的命不留也罢!”一脚怒踢向叶洛天灵盖,叶洛全身无法动弹,他这一脚下去难免就要了叶洛性命。

铁寒衣心中一慌,气息微微一窒,还来不及去抢救便忽觉背后一阵火辣辣的痛。乞丐的刀像条毒蛇般寻准了铁寒衣气势不畅的时机,破了他的刀枪不入。

庄稼汉的那一脚本来就是虚招,是要引得他气息紊乱。突然大喝一声,双掌一推,如金似铁的双掌击在铁寒衣胸骨上,传来一连串毛骨悚然的骨头碎裂的声音。

铁寒衣口中鲜血大口大口的不绝喷出。这个以气硬功闻名江湖的好汉,竟被人以一双肉掌打的胸骨碎裂,奄奄一息。

铁寒衣瞪着两人,血灌瞳仁:“卑、卑鄙……”

乞丐挨了他一掌,现在还是晕厥难受,跳脚骂道:“你们不卑鄙!你们要是不卑鄙能打的过西门教主?你们要不是使了阴谋诡计,能打上无法无天崖?你们使诈叫用谋,我们使诈就是卑鄙,我去你娘的!”

乞丐踢了他一脚,但铁寒衣此时伤重,挨这一下也不觉得有什么了。

“老子就卑鄙给你瞧瞧!”乞丐将手伸在叶洛衣领上。月光下少女白皙的肌肤如梦如幻,轻的像水,柔的像雪。浓纤合度的腰肢上覆盖着一层薄雾般的衣衫,而这层最后的遮盖也将要不保。

叶洛羞愤欲绝,几欲晕去。她尚自不懂男女之事,但她却知道自己不能就这样任这些禽兽鱼肉。那只会比死更加难受。她刚微微一张嘴,自绝以保贞烈。

庄稼汉突然伸出一只大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居然是看透了她想要咬舌自尽的念头。这庄稼汉老实的外表下却是一头与乞丐一样的禽兽。他何曾见过这样花瓣一样的人儿啊。他的手摸着少女脸颊如丝绸般柔滑的肌肤,呼吸渐渐沉重,喘息的像头择人而噬的野兽。

叶洛心底一空,连自尽也无法做到的她,双目泪水滚滚落下。

乞丐笑道:“几年没碰过女人,你也忍不住了么?”

庄稼汉愣愣地吞了口唾沫:“这女的年纪不大,想不到身段却这么、这么风流。”

乞丐顺着庄稼汉的眼光看去,叶洛年方二八,却出落的比许多成**人更加娇艳。细嫩的腰肢,浑圆的臀部,整合出一条诱人以极的喷火曲线。乞丐也是吞一口唾沫,双手忍不住要动起来。

乞丐双眼冒火:“好个雏儿!办事!”

一直沉默着的教书先生似的剑手此时却一抬手,一柄剑抵在了乞丐脖子上。

“田文,干什么了?”乞丐阴森森的抬眼看着他,突然转了转眼珠邪笑一声:“哟,平素田大先生守礼自持,今天看见漂亮姑娘到底忍不住了?你想喝头一口汤?”

“胡说!”

田文语气森寒:“正道武林跟我教势不两立。这两人是君王侧所属,我们杀了就杀了。传出去江湖上还要夸一声豪杰。可我教中规条严令禁止奸**女,你在做什么?是不是昏了头了!”

乞丐狠狠道:“教中规条,规条个鬼!连教主都没啦!咱们这些孤魂野鬼守着这些破规条干什么?要我说,我们现在投去他门还来得及。”

田文怒道:“你说什么!田文一天是兰君竹空之首,便不容手下出你这样的贪花好色之徒。你既然执意如此,就试试看你的缩骨功和一十三路快刀是否比田某的剑法更高明!”

庄稼汉向乞丐悄悄交换个眼色,便劝道:“田堂主说得对啊。今天要了这个娘们,日后怎么向教中兄弟交代?这女人可杀不可碰。你别太急色了。”

乞丐悻悻道:“既然你们都这么说……”

田文脸色稍霁,剑透着寒光,指着叶洛的细嫩的脖子:“铁大侠,叶姑娘。我们在这里隐居数年,都已经不问江湖事。日后也不想管。但今天是你们自己找上来的。我们立场有异,得罪。”

叶洛心底已是万念俱寂,只求一死,听到田文的话反而对他感激起来。

田文提起剑欲要刺下,忽觉背后劲风袭来,反手一削将偷袭他的庄稼汉迫开两步。田文皱眉道:“你要反我?”但话到中途,背后已经中了一掌。

是乞丐下的手。

乞丐知道田文武功还在自己之上,偷袭得手之后,运指如风,一连点了他身上十数道大穴。

铁寒衣虽然重伤,可神志还在。他本来不齿这乞丐为人,但见他在黑夜之中仓皇出手,认穴之准,出手之快竟然比之君王侧的一流好手不遑多让。也不禁佩服起兰君竹空不愧是魔教中成名的堂口,果然高手辈出。

“你们二人竟敢如此对我!”

“莫要聒噪!”乞丐淫邪一笑,“你在本地娶妻生子。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我们兄弟二人可多久没碰女人了?这女人,你说破天去,也要归我们两个。”

庄稼汉歉然道:“田堂主,查源死了之后兰君竹空就剩下我们三个。谁能离得开谁,我们也不想反你。只是这女人你就赏给兄弟们了吧。”

田文无力阻止,动弹不得,只是气得全身发抖:“畜生!”

乞丐嘿嘿一笑:“你再说下去,我可真畜生给你看。我知道嫂夫人住在哪。你不是要小弟夜里去拜访拜访她吧?”

田文大怒。

但田文还没说话,却听得庄稼汉惊叫道:“这、这小娘们人呢?”

“叫唤什么!”乞丐怒道,转头看去,叶洛却真的不在了。

还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庄稼汉又喊道:“铁寒衣人呢!!”

乞丐头皮发麻,这两人要是不见了,他们兰君竹空可就真的完蛋了。

“是何方高人捉弄在下,请明示!”

庄稼汉大喝道:“还不出来!”他这一喝运起了内力,震的屋檐都颤动起来。

“吵什么?”仍是在庭院里,不远处一个男子的声音传来。“这么巧碰上了,想不到却是窃玉偷香的时候,看来我总是在最不合适的时机出现啊。”

这声音相当年轻,沉稳有力,明明在远处说话,却又像是在你耳边一般,隐隐透着一股令人心折的气概。

叶洛躺在这人的怀里,身上盖着一件衣物。上面有阵轻微的酒香,闻着这阵味道,听着他的声音,只觉得仿佛天塌下来这人都撑得住。她感觉自己紧绷的身子放松了下来,仿佛回到了自己的闺房里躺在心爱的床上,慌乱的心渐渐安定了下来。这一安心,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姑娘胆子也是太大了些,在哪都能睡着。”男子苦笑着把叶洛放好。

乞丐和庄稼汉不知来者何人,却知道他轻功非凡,来了大敌。赶紧解开田文的穴道,要他这堂主来援手。至于刚才得罪了他也是顾不得了。田文知道他们三人一荣俱荣的联系,暂时抛开刚才的恩怨。拾起佩剑,紧紧盯着声音传来的地方。

那男子安置好二人,缓缓地走进庭院中央,兰君竹空的三人才能看清他的样子。

他的身材非常高大。铁寒衣已经是比常人要高出许多的大汉,但也差了他不少。这人肩宽厚背,手长腿长,浑身上下完美的肌肉线条即使裹在衣服里也能看出来,当真有种天塌下来也扛得住的气概。他面容并非十分英俊,但他一派轻松的态度,跟他语气里不容置喙的霸气相中和。便又觉得他的相貌纵然不出众,却令人印象十分深刻。

这人大约二十七八岁的样子,却有种与他年龄不相符的沉稳与从容,仿佛无论遇到什么敌人他都可以毫不在意。仿佛,这个空间就在他手中掌控一般。

“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这男子温和地微微一笑,令兰君竹空的三人生出一种莫名熟悉的恐惧感。

“兰君竹空的三位,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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