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这代表小云愿意与他合作，他还能苟延残喘几天。
朝身边看了看，黑色的水里，不再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浮现，也不在蔓延，虽然目前还是被关在棺材里，但这对于林凡来说，至少是个好消息。
“小云，我这没有力气了，你能帮我推开吗？”讪笑着，林凡保证自己平时不会露出这么谄媚的笑容。
可惜，现实总是会逼迫人做一些不愿意做的事。
纵使顶天立地如林凡，如今也不得不暂且栖身于棺材当中。
“咳咳，小云？”
没有理他，过了许久，林凡耳边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小兔崽子，你以为躲到这儿，我就不敢过来了吗？”
熟悉的腔调，熟悉的音色，熟悉的称呼，林凡听到这个声音，差点激动的热泪盈眶。
“婆婆，我在这儿，在这个屋子里，快过来找我？！”
这次林凡喊得很大声，像见到亲人一样，生怕外面的老妇人听不到。
“嗯？”
棺材外面，四合院的中庭，带着骨灰罐，犹豫许久才走进来的老妇，听到这话，本来阴森的神色。
顿时变得凝重起来。
因为距离太远，她没怎么听清林凡说了什么，但能大概知道林凡在屋子深处，跟个鬼一样，喊她过去。
她不怕林凡不出声，就怕林凡出声。
现在时代变了，出现在现实中的鬼，都是不死的。顶多会消散一两天，然后重新出现。
刚刚在崔金生的屋子里，废了她半条命才镇住那个鬼，如今好不容易走到这个屋子里。
这小兔崽子又玩这套，气的老妇简直是牙痒痒。
养小鬼本就是一件极阴邪的事，不留余地给别人，也不留余地给自己。
一旦动用了鬼的力量，无论什么样的方式，都会牺牲自身的寿命，承担相对应的痛苦。
几十分钟之前，为了对付崔金生屋子里的鬼，她已经用了不少鬼的力量。
如今这幅岌岌可危的老骨头，还能经得起多少次折腾？
说实话，这是老妇第一次面对一个普通人的时候，有了想转身逃跑的念头。
“已经用了这么多鬼的力量，我估计根本活不到明天早上，现在走的话，小龙恐怕永远就回不来了。”
望着手里，骨灰罐上的遗照，老妇终究还是下定决心，顺着林凡大声嚷嚷的正屋，走了进去。
那快佝偻到地上的背影，颇有种决绝的意味。
“我还不相信了，你个毛头小子，还能弄出第二个鬼不成。”
眼神重新变得恐怖渗人，老妇敲响手里的骨灰罐，身边出现的鬼童，不知道经历了什么，好像比之前要大一些。
“小兔崽子，今天我跟你拼了。”
几分钟以后。
正屋卧室内，随着砰的一声巨响，林凡终于推开压住自己的棺盖，湿了半个身子刚一爬出棺材，就看到了站在前面不远处的红色身影。
“小，小云。”
对方一只手里捏着骨灰罐，一只手抓着老妇人表情惊骇的尸体，之前让林凡感到恐怖如斯的小鬼。
如今像是痴呆孩童一样，摇摇晃晃的站在小云面前，表情麻木，没有理智。
歇菜了，这么简单？
难以置信，林凡接受的倒是挺快。
再怎么说也是掌控了一个村子生杀大权的鬼物，不可能连一个养小鬼的老人都对付不了，这老妇要真是这么厉害的话，早就离开了这个村子，何苦还待在这儿呢。
唯一让他感到惊讶的可能是小云的实力，比他想的还要夸张一些。
不知道和清雨比起来，怎么样。
“咳咳，如今已经达成合作，我觉得第一步调查，可以从你婆婆发生意外的河边开始，那里可能有什么线索，你觉得呢？”
小云转过头，这一次林凡清楚的看到她的面容。
美丽，恐怖，两个截然相反的词，出现在一个人身上。
明明是红衣长发绣花鞋的骇人妆容，却因为面容清冷，五官过于精致，给人一种“女鬼也不是不行”的错觉。
不过林凡清楚，试试就逝世，眼前这位可是杀人不眨眼的主，那老妇的尸体，还被人家抓在手里呢。
他可没这上前的胆子。
没有说话，小云微微侧过头，好像是害羞？
脑子里莫名其妙冒出这样一个想法，不过林凡很快明白是自己误会了。
小云的视线只是放在了他手上的人皮纸上。
“余岗生。”
打开人皮纸，上面就只有一个名字。
“余岗生？这是谁？”林凡不自觉的问出声。
人皮纸上，继续给出小云的回答。
“害死我婆婆的人。”
不知道是不是情绪出现波动，这次出现的字，有些歪歪扭扭。
“真有凶手？！”林凡惊讶，没想到还真被自己猜中了。
发现小云的目光又看向了自己，林凡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岔开话题。
“抱歉，我只是惊讶，你这么快就调查出来了。”
这次小云没有做出回答，她的视线只是放到了被自己抓住的老妇手里。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林凡从她的眼神当中，看到了许多复杂的情绪。
仇恨，凶残，不忍，痛苦，最后彻底的转为释然。
松开手，老妇的尸体掉到地面，小云手上的骨灰罐也砸到地上，陶制的罐子破开，散落了一地的骨灰。
失去了现实里，束缚住自己的执念，本来呆滞的小鬼，身体开始一点点飘散。
最后彻底消失。
后面的林凡，心疼的看着这一幕，他好想说一句，你不要给我啊。
但是出于这句话说了会死的第六感，他还是忍住了。
“现在，我们要找那个人报仇吗？”
作为一个具备魅力的男人，林凡还是认为，凡事问问女性的意见比较好。
没有说话，人皮纸上也没有传来小云的回答，后者只是再转过身，盯着林凡。
面无表情的看不出任何情绪。
“其实……你想休息一会也行，我叫林凡，您该怎么称呼？”
不自觉的用上敬语。
心跳加速，面对小云的目光，林凡有一种当时跟清雨告白的紧张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