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靠近了。”

科斯索沃夫轻声说着,示意着姑娘往里面躲点。

然后,姑娘没有几步,她就感受到了车厢的晃动。

列车又开动了。

她的脸上流露出一丝不悦,随意地做到旁边的干草堆上。

科斯索沃夫也一样,摇了摇头,也坐了回去。

列车又是哐哐地开着,那个哨兵吃饱喝足后,靠着车厢、吹着凉风,美美地睡着。

而车厢这边,科斯索沃夫打开了他的行囊。

在那姑娘的注视下,他掏出了一个小纸包。

“吃点东西怎么样?”

科斯索沃夫问着,轻轻打开了纸包。

“不了,谢谢,我不饿。”

姑娘说着,瞥过了头,像是在表明自己的决心一般。

“你知道的,这没有关系的,就像跟在家里一样。”

科斯索沃夫说着,又把包里的一些吃的拿了出来。

“看这个熏肉,在部队可以最高档的美味。”

说着,科斯索沃夫打开了一个小纸包,展示着里面包着的熏肉。

“熏肉?”

“嗯,尝一下吧。”

科斯索沃夫热情地说着,双手捧着纸包,递了过去。

看着对面阳光的面容,姑娘轻轻地回了一句。

“好吧,我只要尝一小块就可以了。”

列车喷吐着浓浓黑烟拐过了一条不知名的河流。

科斯索沃夫看着此时没了淑女的仪表、真大口吃着面包的姑娘,笑了笑。

“好吃吗?”

他突然问道。

姑娘先是一愣,然后点着头。

“军用食品。”

科斯索沃夫补充道。

“嗯……”

应和着,姑娘像是想到了什么,接着兴奋说着:

“我喜欢吃华夫饼,在战争发生前,你知道吗?这饼干味道让我想起了它。”

“哦,我是住乡下。”

“我住城里。”

说完,姑娘又大口咬着,夹着熏肉的饼干。

在吃饱喝足后,科斯索沃夫麻利地收起了纸包和行囊。

“看来列车又停了,你可以准备下车了。”

而姑娘却在这个时候,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在生我的气吗?”

“为什么?”

科斯索沃夫天真地问着,那双明亮的眼睛注视着面前的姑娘。

姑娘笑了笑,说道:

“我打了你耳光,不是吗?”

“这没什么,不打不相识吗,而且,我也有过错……”

说着,科斯索沃夫停顿了,因为他听到了车厢外传来了声响。

“斯蒂潘诺夫!你那儿有帆布吗?中尉又在怒吼了!”

“贾维利金那儿有!”

“哦,他在哪儿?”

“那边!”

“那个野兽又在搞什么?”

“不知道,可能咱们防空伪装网掉了。”

“贾维利金!你那儿有帆布吗!”

声音似乎渐渐远去了。

科斯索沃夫跟姑娘对视一眼后,又继续说着。

这次他声音压低了很多,以免传出了车厢、被别人听到。

“我请你原谅,我那时把你吓着了。”

“嗯,我也向你道歉。”

姑娘凑到了科斯索沃夫的耳边,用着清甜的声音这样说着。

“对不起,我真是愚蠢。”

话说完了,两人又是静静地沉默着。

良久,像是考虑了很久,姑娘说道:

“这样吧,我们互相认识一下吧。”

“好。”

科斯索沃夫应和着,站起了身。

面前的姑娘也一样站了起来。

“我叫科斯索沃夫。”

科斯索沃夫说着,伸出了手。

“我叫舒拉。”

姑娘念叨着自己的名字,也伸手同科斯索沃夫握着。

“很高兴认识你。”

“很高兴认识你。”

两人几乎同时对对方说出了这句话。

然后,又是沉默,两人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什么,不自觉地低下头,或是东张西望着、漫无目的地打量着这节车厢。

“你到哪儿去?”

舒拉先开口了。

“我要回家给妈妈修屋顶,待会儿要转车。”

科斯索沃夫说完,他还再准备问点什么时,一阵叫喊就从身边附近传来。

“快一点儿!贾维利金!”

“马上,马上!有些东西卡住了!”

声音就在附近传来,连带着似乎夹杂着铁器撞击的声音。

科斯索沃夫先是一惊,然后连忙拉着舒拉躲到了车厢最里面的干草堆里。

“快,我们藏起来。”

“哐当!”

门被打开了,被叫做的贾维利金的人就是先前的那个哨兵。

他走近了车厢,在东边角落里摸索出了一捧帆布,抱着准备离开时。

他注意到干草堆里似乎有一只女人的鞋子。

“干什么呢!贾维利金!”

“哦,来了!来了!”

他高喊着,捧着帆布跑了出去。

待再次听到车厢铁门合上的声音后,科斯索沃夫才推开了盖着的干草,结束了躲藏。

“啊,对不起,不好意思。”

当他发现自己以一个十分不雅观的姿势抱着舒拉时,他红着脸,大喊着推开了舒拉,自己则是利索地站了起来。

“没关系的,毕竟……情况特殊吗。”

舒拉这样说着,也有些红着脸,头转了过去。

列车在飞驰着,清澈的河面倒映着列车的身影。

“他没有发现我们。”

科斯索沃夫坐在那边,这样说着。

“嗯。”

“你那时候害怕吗?舒拉。”

“没有。”

说着,舒拉摇了摇头。

“哈,你刚刚害怕极了,像个容易受惊吓的小猫。”

科斯索沃夫这般说着,笑了笑。

“不,没有。”

舒拉又强调了一遍。

“你去看望谁呢?”

“……我的未婚夫。”

舒拉想了想,这样说道。

“哦。”

只是简单的应和,科斯索沃夫的脸上似乎有些失落。

不过,连忙又恢复了阳光开朗,又接着问道:

“他是干什么的?”

“他……是个海军上校,受了重伤,现在在医院里。”

“哦。”

时间在静静地流淌,列车又一次停下了,不过,这次应该是小站台修整。

“你还去找你的包裹吗?”

“不了。”

舒拉摇了摇头。

“这么了远了,早就找不到了。”

“那,我去打点水。”

科斯索沃夫说着,拿着小饭桶偷偷跑出了车厢。

在这个小站点上,科斯索沃夫看到了不少人在往车上运送着手上的士兵,也看到了几个士兵围在一起,讨论着在喀尔巴阡山的胜仗。

不过,科斯索沃夫不敢有多耽搁,快速打完了水后,他立刻快速返回。

只是,他回到车厢时,看到了之前那个哨兵抓着舒拉的胳膊,大喊着:

“我要把你送上军事法庭!你要为偷上列车负责的!跟我走!”

“啊啊啊,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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