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兰·巴迪欧
首先是失败,从实在论的框架内涌现出的必定是与自己作对的实在。
我们有类光间隔、类空间隔僭越因果律而作为“跨-广义相对论与量子场论”目的论实体的时空奇异解,它将我们的理论压缩至低于普朗克尺度的深渊,在向它坠落的险途上就连不确定的量子都被摞成了“比不确定更不确定”的分形同伦之塔,时态犹如沙滩上的一张脸被直接拍平抹去,纠缠是不可能的;也有作为集合论实体的高阶无穷大n-Huge基数,人们津津乐道的那片符合完全-宇宙学原理(宇宙时空整体的均匀与各向同性,支撑着不同度规对应不同宇宙学阐释,不同守恒对称性对应不同群的集合,生产性地涌现宇宙多态)的浩瀚业已不再适合脱钩于公理之囿固的它在其中存有,当有限、有意义被历尽,剩满的便是永无止境的呀呀呓语重复铺设出大全……它们实证式地提供了实在论本身实在的要据,不过主-奴的辩证倒阶操作使得这种意识形态机关暴力地攫取了其法哲学的统治点位,法为权授勋或权为法兜底,二者的互相决定与外化为附庸是如此含混不清,以致使,在逃避毫无缘由的无限-判断的先决下我们理所当然陷入了恶的无限。
一经超然于欧米茄,神谕理智直观的创造物——遂而变得像江面揉碎的月弧一样模糊,它们在自身展开的末尾取消了本己性存在,或者说,甚至是本己性这种流星雨般的稍纵即逝都能拥有不可数的极大性,拖拽那沿着证明论复杂梯度的梯度一路开荒拓土的高远递归论的剧幕、剧幕的初等子模型、初等子模型的初等子模型……降亡坠毁,枉逞是其他普通的物质、能量、时空背景乃至物理学编码还原了,在这里,构想所谓“相对于一切逻辑均是真正不可描述的外部”是几乎徒劳无功的操作,因为我们并未对元背景的范围进行设限:“X既是死人又是活人”在平凡的现实不成立,但在更强大也更天马行空的遐想现实里,X相对地实现为活死人(the living dead);抑或光速在福斯特、沃尔德莉他们的宇宙基本上是坚硬的屏障,但同样的结论注定无法被孪生异界的奥托、厄芙妮之辈所认可,规约两边世界的本体论是有所区别的,然而不妨碍它们通通是本体论的同质子结构。事实上,没有什么不是本体论,所以坏无限的泛连续统可以在本体论之内后撤到本体论后撤不到的位置。
我们跳跃了跳跃,这发生在一封没有跳跃的信函,它解释了为何悖论也不算严重的病理症状,可以破坏本宇宙赖以持存的语法,不代表也可以如法炮制消灭另一个宇宙的。哪怕是超出图灵层谱解悖能力的存在,也仅仅是沾了神的一枚灵光,就带着孩童般的天真妄图掀起濯黑的洪潮。
符号-实体的任意拆解组装在无以覆盖和转录的纯多(迥异于EMR中“不存在一个可能世界A承载Y→存在一个不可能世界B承载Y”、哥德尔不完备性定理“任意公理系统都存在自己不能证明的命题→任意强的不可证明命题都能被更强的公理系统容纳”、力迫法“某集合Z对于复宇宙C不可数→复宇宙D却视其为可数”的层次化转写)面前一无是处,特别是当其以“真理-事件”的形式冲击着岌岌可危的霸权时,由于“一”只能被理解成“计数为一”,所以多则是未化约、收敛为一的纯多,存在正是那不可数之多,无即没有总体化的一,存在本身不被任何知识和无穷倒退的本体论所结构。
本体论阶次追问如何给予较弱的本体论更稳固的保障,本体论环节追问本体论的阶次化从何而来,人们在撕心裂肺地召唤着一个绝对者,一个任凭他们怎么撒娇都会曳动摇篮哄睡他们的完美的母亲,母亲前本体论纯粹的源海垂诞了这些窗纸一般轻薄的空皮囊。
纯粹的内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