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真抱歉呢各位。”女孩儿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汹涌的醉意已然清醒了三分。
诶，我怎么变得这么礼貌了？为什么我的心里会出现负罪感和愧疚感呢？这真的是我自己的想法吗？
我是不是忘了什么呢？
女孩儿低下头看向自己的腿，只见那匕首还好好地插在大腿的丝袜里，而那些钱已经不见了。
好像，可能，自己的确喝了很多酒了，已经把仅剩的钱都挥霍一空了。
无所谓，管它呢。
“酒，给我酒。”女孩儿眯着浮肿的眼睛，对酒保命令道。
“客人，您好像已经没有钱了呢？而且你好像已经喝的太多了，这样下去对你的身体不好呢。”女酒保笑呵呵地看着女孩儿，语气十分礼貌。
“前面那条街那栋公寓里，101就是我家，我把房子给你。”女孩儿漫不经心地说着令人惊讶的话，一时间酒吧里的顾客们都开始窃窃私语。
“疯了吧，这女人，为了喝酒连家都不要了？”
“我看差不多，而且前面那条街哪有公寓啊，那里只有一个公园！”
“怕不是刚从哪个精神病院里跑出来的？”
“我去，她腿上好像带着一把刀呢！”
“走走走，快走！”
顾客们都露出了看疯子一样的表情，仓皇离开，很快偌大的酒吧里就只剩下女孩儿和酒保两人。
“客人，你把我的顾客都吓跑了，而且你刚才听见了吗，前面那条街根本就没什么公寓！你已经喝的够多了，请你马上离开。”女酒保冷冰冰地下了逐客令。
“如果我不走呢，你能把我怎么样？”女孩儿绝美的脸上挤出了一个挑衅的笑容。
女酒保也不废话，她拍拍手，从酒吧后门便跑进来三个膀大腰圆的壮汉，将女孩儿给团团围住。
“客人，我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要是你再不走，就别怪…”
“就别怪你不客气对不对？来啊，我看看你有多不客气。”
女孩儿依旧笑嘻嘻地挑衅着，完全没把酒保的话当回事。
女酒保面色一寒，用力一挥手：“打，别打死她就行。”
话音刚落，一名壮汉便狠狠一脚踹在了女孩儿的肚子上，将她踢倒在地，其余两名壮汉一拥而上，对着女孩儿拳打脚踢。
女孩儿如雪的肌肤上很快就出现了一块块青紫色的疤痕，她蜷缩着，鲜血从她的嘴角不断涌出。
令人不安的是，女孩儿的脸上并没有痛苦，反而还笑了起来。
“停，别打死她了！”女酒保见打得差不多了，便制止了手下。
“咳咳…这次，比之前要真实一点…”女孩儿吐出了一口血沫子，喘息着说道。
女酒保眉头紧锁，有些烦恼地吩咐手下：“把她扔出去吧，扔远一点，免得死在门口太晦气。”
“哈哈，我死了，你不是正好可以继续活下去了？”女孩儿躺在地上，擦了擦嘴角，语气揶揄道：“这不正如你所愿？”
“你到底在说什么，你死了跟我有什么关系？我看你是真疯了，再胡搅蛮缠的话，我可要报警把你抓起来了，让他们把你送进精神病院里！”女酒保一脸困惑，随后又转为愤怒。
“呵呵，精神病…上班族…男人…女人…邪祟…你们还想继续骗我，是吗？”女孩儿突然嘶吼起来：“我就是任你们摆布的玩具，是吗？欺骗一个连名字都没有的人，不，我甚至不算人，呵呵～”
滚滚热泪再次从女孩儿的眼里涌出：“我到底算什么，啊？你们创造出我，是打算在关键时刻出来摘桃子么？嗯？”
女酒保神色微变，却依旧一脸困惑的样子：“摘什么桃子？神经病，想吃桃子自己去买！”
“你知不知道，孙猴子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那我呢？哈哈哈！我甚至还对着虚假的记忆流过泪！真她妈的是个笑话！”
随着女孩儿的诉说，她的身躯竟开始闪烁起来，忽明忽暗地。
女酒保脸色大变，她连忙扶起女孩儿，沉声道：“你这次居然想起来这么多？快，把酒拿来，白色的那瓶！”
“没用的，效果越来越差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从刚才到现在，只过了半个小时不到吧？期间你还重置了一次，对吧？或许刚才你承认那里有公寓，让我继续喝下去，就没事了。”女孩儿眼神迷离，想起了越来越多的东西。
“不行的，喝得太多的话，你会彻底遗忘自己！”
“那不是更好么？我已经来到这里有一年了吧，每天都重复着痛苦，遗忘，清醒，再痛苦，再遗忘的过程，每天都是在你这里，喝下装着那东西的酒，短暂地遗忘痛苦，直到醉倒。然后第二天再出现在自己家里，重复上一天的过程。”
“期间，你们还把我关到精神病院里，试图让我相信这里是真的，确实也起了一些效果。不过你们又不能一直喂那种东西给我吃，就只能把我放回来，慢慢地我还是会想起来一些事。对了，刚才你们还露出了破绽。”
女酒保陷入了沉默，良久才缓缓道：“这里毕竟也是你的世界，你的想法也会影响到他们，你觉得他们是坏人，那他们自然就会变成坏人了，你认为他们出现破绽，那他们迟早也会出现破绽，有你在，我也不能完全掌控这里。”
“确实难为你了，又要让这个世界看起来真实，又不能真的把我怎么样，只能任由我发疯，再不停地找补，比带孩子还难呢。”女孩儿咳嗽的愈加剧烈，身形也闪烁地越来越快。
女酒保打了个响指，女孩儿身上的伤势瞬间痊愈，不过女孩儿的闪烁却没有得到缓解。
“抱歉。”女酒保怀抱着女孩儿，神色黯然。
“与其抱歉，为何不让我走呢？呵呵。你知不知道，这样真的挺痛苦的…咳咳…为什么你还要继续挽留我呢？我走了，你才是最大的受益人啊。”
女酒保一脸歉疚：“我早就已经死了啊，不可以再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