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旧的酒吧大门,被一双手粗暴地推开了,随着哒哒哒的高跟鞋声音响起,一名身穿红色礼服、醉醺醺的女孩儿闯了进来。
酒吧的名字叫做“遗忘酒吧”,里面并不算大,人也并不多,酒吧的服务台正是空着的,酒保不知所踪。而仅有的几名顾客在看见女孩儿的容貌之后,都陷入了短暂的失神,令本就清冷的酒吧更加沉寂了。
女孩儿也不去搭理那些盯着她看的人,而是找了处无人的桌子,像烂泥一样趴在桌面上,一边还不停嘟囔着:“拿酒,我要喝酒…”
玫瑰一样娇艳的红裙,却配上颓丧不堪的绝美面容,怎么看怎么像是个精心化妆去告白,结果告白失败的伤心女子。
然而,服务员还没到呢,便已经有人想对这朵颓丧的玫瑰动心思了。
“美丽的小姐,可否愿意赏个脸,和我喝一杯呢?我是……”邻座的中年男人,端着一杯鲜艳的红酒走了过来,发福的脸上挤出了一个自以为英俊的笑容,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年纪都能当女孩儿的爸爸了。
“滚。”女孩儿头都没有抬,只是淡淡地吐出了一个字。
中年男人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不过他仍然保持着最基本的涵养,没有多说什么,转身打算回到自己的位置。
“废物。”
身后传来女孩漠然而又不屑的声音,令中年男人脚步一顿,狰狞的表情也在他的脸上一闪而逝。
“小姑娘,我一番好意请你喝酒,你什么意思,今日若是不给我道歉,我要你好看!”中年男人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栀子花兰蔻混合香水,淡香型,一般多是二十岁出头的女孩子使用,也有一些断袖之人喜好使用,你说,你是哪一种呢?”
女孩儿抬起头,扯出一个恶意的笑容,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这款香水了如指掌,因为她的脑海里没有相关的记忆,但她却又对这款香水的味道十分熟悉,就连她自己都搞不明白怎么回事。
也许是上辈子闻过吧。她在心里胡乱猜着。
此时,其余的顾客也发出了低声的窃笑声,令中年男人一僵,随后露出了不悦的表情。
女孩儿也不管他们,继续说道:“你向我搭讪,肯定不是断袖之人;那么你身上的香水味,要么是你女儿的,要么是你情人的。如果是你女儿的,恐怕她和我差不多大,可能比我还大一点;如果是你情人的,那你还来搭讪我,这是背叛。无论哪一种,你都是个有色心没色胆的废物。”
哈哈哈…
酒吧里响起了此起彼伏的笑声,一时间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你!贱人!我今天要好好收拾你!”中年男人脸色涨的通红,却又无法反驳,当下便恼羞成怒,向女孩儿逼近了过来。
“我让你多嘴…”
噗呲!
一把匕首,划开了他的喉管,中年男人根本就来不及反应,便被女孩儿偷袭成功,他拼命捂着脖子,却阻止不了鲜血从指缝流出,很快便倒在地上,彻底没了气息。
酒吧内一片鸦雀无声,没有人惊呼,更没有人报警,那些顾客们只是回过头做自己的事,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
“呵,出来吧。”女孩儿仰起头,对着吧台说道。
话音刚落,吧台下面居然真的钻出来一个穿着酒保服的美貌女人,就好像她一直躲在吧台下面一样。她看着倒在地上的中年男人,长舒了一口气。
“呵呵,多谢你替我解决了这个麻烦!”女酒保笑眯眯的看着女孩儿。
“你的脸…”女孩儿看着酒保的容貌,突然一阵恍惚。
这种没来由的熟悉感,到底是怎么回事?
或许是我喝醉了吧。
女孩儿眼神迷离,指了指门外的一块电子牌,说道;“你说的,帮你杀掉一个恶棍,就有好酒喝。是酒,不是他们杯子里的那种血!”
女酒保轻笑一声,问道:“你先告诉我,我并没有说谁是恶棍,为什么你会选择这个男人?仅仅是因为他对你搭讪?”
“哈哈,你这里的人都是恶棍,我只是随便选了一个而已!其实杀谁都无所谓。你看那边那个人,他戴的手表比他的手腕大好几圈,而且还戴反了,明显是他抢来的赃物;角落里的那个人,腿上跟我一样。藏着一把匕首。还有其他的人,我就不一一说了,都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那些顾客闻言,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齐齐看向她。
“仅凭这些你就断定一个人的好坏,未免有些太过儿戏了吧?”女酒保依旧笑眯眯的,让人猜不透她在想什么,不过,她还是递给女孩儿一杯香气四溢的白酒。
女孩儿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哈哈,那你报警啊,抓我啊!或者你干脆杀了我,为他报仇,来啊!”女孩儿突然就像神经病发作了一样,揪着酒保的衣领大吼。
那种强烈的自我毁灭的念头再一次涌了上来,让她既兴奋又痛苦。
她将匕首塞到了女酒吧的手里,低声道:“杀了我!”
女酒保的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神色僵硬道:“你喝醉了。你是我的顾客,我不能杀你。”
“哦,‘不能’杀我?”女孩儿脸上竟露出了浓浓的遗憾,随后她玩味地看着女酒保。
“哈哈哈,那你来!”她将手中的匕首放到最近的顾客桌子上,后者神色一僵,随后竟然拿起刀,割断了自己的喉咙。
“宁可死都不敢杀我,我还夸你勇敢还是说你心善?”女孩儿收回匕首,讥讽地道。
突然,她癫狂地大笑起来:“哈哈哈,我好像想起来了,我就是这里的主宰!我说谁是坏人谁就是坏人,我说谁是好人谁就是好人!你们根本就不敢动我,哈哈哈!”
“顾客,你醉了!”
“我没醉,我清醒的很!我是一个笑话!哈哈哈!”女孩儿笑着笑着,突然流下了两行清泪,开始痛哭起来。
忽然,女孩儿从桌子上惊醒了,邻桌的中年男人正一脸困惑的看着她。
“哎,我睡着了吗?原来之前是梦啊…等等,我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里?”
不远处,女酒保听见了她的自言自语,暗暗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