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洞天宝物对她和张枫也没有那么大的帮助，很多时候只能算是聊胜于无，毕竟有武器总比没有武器厉害。

实际上只是索要一个“对得起”的价格。

无偿提供帮助可不可以？如果是璃自己的话，她也不会收取报酬，没有太大的意义，可她现在是张枫的妻子，自觉要有一些勤俭持家的品质，自然就要收取报酬。

合情合理的报酬。她觉得自己好像掌握了做一个优秀妻子的窍门，要把东西往家里搬才行。

不过话说回来，在收取了报酬之后，张枫又把两个洞天宝物重新送给了纯阳子和重瞳子。他表示之前自己被迫进入阴间的时候被救了一命，所以现在得还回去。这就是他要给的报酬，算是还清了之前欠下的人情。

一来一去，什么都像是没有发生，不过大家的交情就提升了不少。

“朽木，天机子你能够搞定吗？”

璃问朽木真人：“张枫姑且不论，天机子算不到他，但其他人会有些麻烦，如果有叛徒的话，我觉得天机阁的可能性会高一些。”

“您是说？”

“毕竟是窥伺天机的家伙。”璃叹了一口气。

能够提前先知的人，总是会想要站在“正确”的那一边，不过他们认为的正确往往和常人所认知的正确不同。

如果天道的确是偏向于大妖，他们就会偏向于大妖，如果天命偏向于人类，他们就会躲起来，等到人类击溃大妖之后，再出现。

要说理由的话，毕竟他们是人类，所以如果天道偏向于大妖，就要杀死人类作为投靠大妖的投名状。做叛徒就是投名状中的一个。而如果天道偏向于人类，那么他们也是人类的一部分，只需要躲起来等到万事平定就好了。等到出山，仍然是人类当中极为强大的一部分。

正是因为太聪明了，提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就会做出类似的选择。璃大概能够猜测一部分人的想法。

朽木真人显然也很清楚这一点：“天机阁从古至今都在研究天命，都在寻找所谓的天命所归，他们算天，顺天，逆天，满天——这世上没有人比他们更理解天命。倘若他们在天命的研究中，得出了什么结论的话……”

“朽木，这就是你无法度过雷劫的理由，瞻前顾后，做不到向死而生。天命如何我不管，我只是尽力去做我的事情，结果无非就是死，如你所见的这样，我以厉鬼之身回归，我还能够继续战斗下去。”

她的意志让人动容，朽木半老的面庞显露出尊敬，他点了点头：“我可以保天机阁的老东西算不到多余的东西。好歹，我也算是度过了一半的雷劫。”

璃点了点头，她又丢下了一些道术，算是对重瞳子和纯阳子的培养。

就又带着张枫离开了，

“你要突破了。”

张枫点了点头：“其实我们饶了一些远路，情绪波动作为激烈的海洋，就是鬼蜮，在我超度那些亡魂的时候，感受到不同的执念，如果说，像是酒吧那些地方激烈的情感波动像是平静湖面上投下石头泛起的小小波涛，那么在超度亡魂时候，涌动的情感就像是翻滚的海浪。一个不慎，我感觉都要被海洋吞没。”

“其实也不算绕原路，在刚开始就让你感受这种汹涌的波涛，你会直接被打翻，到时候修行就变得麻烦起来了。”

璃真的是一个很好的老师。

她站在这个世界最高的位置上指点张枫修行，没有她不能解答的关于修行的问题，只要按照她的教导来做，就能够不断的向前迈进。

张枫切实感受到自己到底蒙受如何的恩惠

天命别的方面张枫不是很在意，他甚至不是很想买天命的账，但唯独和璃相遇这件事情，或许是雪女对璃执念的影响，或许是天命自己的选择——无论如何，唯独和璃相遇这件事情，张枫发自真心的对天命感到感谢，决定为天命做点什么。

“斩三尸的法门其实只是古老法门中的一种。”璃对张枫解释着，“事实上，你分离出来那个承受炉养百经重量的分身，根本不代表善恶。那是镜的法门。是你的‘幻’。”

璃和张枫讲述着分神境界的理论：“之所以让你在情绪之海中随波飘荡。就是为了让你的精神变得有‘神’。”

“事实上，光是让精神产生类似于分身的东西，很多法门都可以做到。不算是稀奇，为什么大家往往采用斩三尸的方法突破这个境界呢？因为这是最简单的赋予这些灵魂分身‘神’的方法。”

伫立于仙的认知，她阐述分神境界的原理：“所以分神这个境界，重点不在分上，而是在神上，是你能否赋予灵魂分身真正的‘神’，使得你的战力翻倍的提升。正常的精神分身不可能让你战力翻倍。倒不如说个体还要孱弱很多。”

“因此，善尸和恶尸，是古老时代中，人们认为‘神’最为直接的体现，不同于七情六欲这种类似于本能的表达，善和恶是人性格所在，也是神之所在。以最为简单的概念来进行神的赋予，就是斩三尸法门的核心。对应的，外国喜欢用七大罪和七美德之类的表达方式来赋予神。不过那样的划分过于细腻，适配程度很低，也没有人真正在分神境界搞出来十四个神容纳七大罪和七美德，一般也是选择一两个。一般也是一半善一半恶，以达成内心的平衡。”

说道这里，她笑了笑：“不过斩三尸最精妙的地方在于，它还有一个本我的点，会弄出来一个中立的‘我’。相较于只有善恶的达成平衡的那种分神，斩了三尸之后，战斗力要强许多。或许是时代的变迁，雷劫之前要斩出完整的三尸成为了修行界的共识。不过，其实一个善一个恶，就足以支撑这个境界了。”

“所以，红尘滚滚，正是神之所在？”

“毕竟，你再在红尘中，不断和别人的神碰撞，消耗自己的神，或者增加自己的神——红尘的波动，情绪的波动，是理解神奥义的时候，就像是此刻的你。”

“所以璃，你分神的时候，有几个？”

璃笑了：“我当然就是最为普通的斩三尸。毕竟那个时候的我，只要能够突破，就已经谢天谢地了。我可没有那么多钻研其他法门的空间。”

“那么，你希望我做的是？”

“我给你的法，可是有八个卦象的。天行健，地势坤，随风巽……这些是君子之德。却又虽含善恶，却也是中庸之选，是我对第三尸的研究——如果你要超越我曾经的境界，在这里，你要斩出八个神。”

夸张。

要说这样修炼的难度，大概只有用夸张来形容了。但张枫可以。

仙最核心的那一部分道凝结成实体，是他的出神之基。炉养百经，功德金身，是他道的枝干。而如今，八个神，就是自己将要开出的道花。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随风巽，君子以申命行事；渐雷震，君子以恐惧修省；善如水，君子以作事谋始;火同人，君子以类族辨物；步泽履，君子以辨民安志；艮山谦，君子以裒多益寡。”

这既是璃的道术，是她所有道术的总纲。是可以作为任何道术养料所存在的东西，如今，作为张枫的积累，助他斩出把尊神！

一个又一个虚幻的影子开始出现在张枫的周围，他的灵魂力量开始绽放出强大的波动，在这些虚影诞生的时候，功德金光无比耀眼，环绕在张枫的周围，护持他的灵魂。

两人飞上了天空，抵达了云层之上。

璃远离了张枫。

天命宠爱张枫，可不一定代表着会宠爱自己。

“九乃数之极……倘若是你能够修出八个神，再加上自身的存在，在抵达阳神的瞬间，九九归一——一定会比我那个时候更加强大，我看不到的境界，说不定你就可以看见，我不曾窥伺的领域，说不定你就可以窥伺到……以最强大的根基，眺望最遥远的风景。”

这是璃对张枫的期盼。

她确信张枫可以完成，确信张枫可以做到那样的事情，仙是从未有人抵达过的境界，却并不是说，同一个境界中，就没有强弱的区分。总会有更多的人迈入那个境界，总会有更多的人在那个境界中探索……总会开辟出不同的道路，有人走得近，有人走得远。

她目光坚定的看着张枫。

而此刻，乾坤坎离震巽兑艮，凝结为不同的符文，蕴含着张枫对道术的理解，对世间万物的理解，对万丈红尘的理解，落入八神之中。

在那个瞬间——他们的身下，乌云密闭。

他们所在的位置，在云层之上，所以天雷，会自下而来。

“虽然已经有所预料……”

没有如雷劫的境界，竟然要引来天雷，这就是张枫在做的事情。

但——

天雷没有真正的出现。

直到张枫的法几乎推进到完成的地步，下方也一直都只是乌云密布。

“这，这就是天命所归？”璃都震惊到了，“这么逆天的事情你都不阻止，偏爱的力度到了这种程度？你不会真的有意志吧？”

这种情况，甚至超出了璃对天的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