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承认,这不仅是对小青,也是对言叶最安全的安排,因为我对言叶......我老是想主动拉她的手,她也不怎么拒绝,时间长了,我自己都不敢说我不会对她有进一步的行为。
我虽然理解,但那颗幼稚的心,又不能自控地让我产生了一些嫉妒。在我眼里,小青和言叶现在,又像姐妹,又像母女,每天晚上一起睡觉前还能说好多悄悄话,而我,只能独自一人在另一间卧室,要么玩游戏,要么,玩我自己那还不甚成熟的高射炮。
每当我感觉自己被她俩“排外”的时候,我心中的阴暗面就总有种想要拆开她们的心理,比如就想对小青说:你现在跟女生混得挺好啊,还记得自己是个男人吗?
只能说,还好,我的理性一直是稳占上风的,而且,我的理性也讨厌那样阴暗丑陋的自己。
这样过了不知道几天,晚上十点多,我正一个人随便玩着电脑打发一会儿时间,言叶抱着她的枕头进了我的屋子。
我在惊喜之外,其实吓了一跳——还好我没玩高射炮,不然我真的想死了。
“你怎么过来了?”我不咸不淡地问。
“我今天想和你睡。”言叶笑了笑,自行钻进了我的被窝。
“喂,那是我的被子!”自从言叶跟着小青睡这个事实已经被确定了后,我的床上自然就没有理由留着之前言叶的被褥了。
“那你帮我铺一下我的被褥嘛。”言叶很少有地......嗯,怎么说呢,带一点撒娇?
我有点摸不清头脑。
“小叶子,你没逗我玩吧?”
“我要是拿这个开玩笑,可就太没意思了。”
我大喜,当即关了电脑,从柜子里翻出她的被褥,捯饬起来。
“可是你为什么突然想起到我的屋子睡来了?”
“就是想跟你多聊会天嘛,咱俩的共同话题多。姐姐虽然人特别好,但她总是对我很关心,我......说实话,我还不是特别习惯,有点压力。”
“啊哈哈......我能理解。”我对言叶管我爸叫姐姐的事也已经习惯了。
忽然我斜眼笑问她:“你不会是看我可怜,才过来陪我的吧?”
言叶也忽然生气,把枕头摔向我,下床就要走:“你可真是太聪明了!”
我忙拦住她,赔礼道歉,拉着她的手往回拽,她倒也没有执着要走。
我抬手给自己一个闷响的耳光:“我哪是聪明啊,我是自作聪明!”
言叶把手覆上我的脸,揉了揉,笑道:“虽然你说的没错,但我也不许你打自己。”
啊......这怦然心动是怎么回事?言叶她做了什么吗?我的心跳怎么一下子就变快了?
言叶的小手很软,很温暖,在我脸上摩挲,感觉很舒服,我简直不想让她把手拿开,甚至闪过一个念头:把自己另一边脸也打了,让她两只手都都来揉我的脸。
哦老天,这个想法真是太不男人了,真羞耻!我赶紧在内心捶了自己一万下。
我俩躺下以后,手拉手又聊了很多,似乎和之前一起睡的时候没有什么不同。但我隐隐有种感觉,似乎言叶她......多了一点女人味儿。
只是几天没在一起睡,就有了这么大的变化?是小青这个熟女影响了她?不不不,不可能,小青自己都是个没有什么女性自觉的人呢,怎么影响言叶?
言叶很体贴,善解人意,这一直都没变,可她从来没像今天这样,在我说错话后就闹起了小脾气,还有,突然想和我一起睡觉来,也还是有些可疑。不过,这些对我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想不通就先放下吧,先享受着这个时刻吧。
我猛地想起一个问题:小青她怕黑啊,需要人陪睡啊!言叶这一过来,她怎么办?
看来言叶也是忘了。我脑子里开始了思想斗争:要提醒她再过去陪小青睡吗?还是先这么呆着?就这一晚上,应该没问题吧?再说,小青一个37岁的成年人,已经让人陪了这么久,也该克服这个毛病了吧?退一步讲,实在不行等听见她的尖叫之后,再......
总之,我既自私地想拉着言叶的手,又不想辜负言叶的一片好心,还是没有提醒她。
一夜无事。
看,我就说吧。
然而,当我早上起床上厕所的时候,我却闻到里边好像有一股血腥味。
我看小青又是做饭又是收拾,活蹦乱跳的,也没有很在意,但还是问她:“老爸,厕所那是不是血腥味?你做饭又切到手指了?”
“没有啊!没有......”小青忙把双手正反面都摊给我看,确实没有。
可她的神情,有点慌乱,而且脸色也很白,不是那种健康干净的白,而是像没有血色的白。
“那那个味道是怎么回事?”我好奇起来。
“哎呀,可能是下水道反味儿了吧。”
“可是反味儿反的不应该是粪臭味吗?怎么是血腥味?”
小青被我问得支支吾吾,我正一头雾水时,被言叶拉走了。
言叶领着我到小青的屋里,指了指床上一摊已经凝固了的深色血迹。
“大叶子,还记得生物书里讲的吗?上学期学的。”
“生物书?上学期?”我盯着那摊血迹,猛地一拍脑门,“月经?!我爸?来月经了?”
“恐怕是......而且,看姐姐慌张的样子,应该还是初潮。”言叶推测道,“她应该是半夜来的,不知道怎么应对,可能在厕所蹲了半宿,就为了把血流干净,所以厕所的味儿才那么大。”
为了证明自己的观点,她还去翻了脏衣篓,从底下果然翻出了一条带血的睡裤。
我知道,来月经就代表了小青已经是个百分百的女人了,还是个能生育的健康女人,虽然已经都要习惯了她的女人身份,但这一回,确实又把我惊了一次。
还让我惊讶的是,月经对于女孩子来说,不应该是有些羞耻的吗?就比如现在慌里慌张的小青。可为什么言叶却面不改色地分析,还拉着我一起见证?
我把这疑惑悄悄地问了她,她说:“因为我还没来过月经啊。”
我这才想起言叶是比我小一岁的,十三岁,没来,好像也正常。
言叶在我耳边笑道:“老师还讲过,要拒绝月经羞耻。”
“对对!可是我爸她现在很羞耻!”
“你去告诉她吧,让她去买卫生巾,别不好意思,耽误了会影响身体的。”
“我一个男的怎么去?你去吧!”
“可你才是她亲儿子啊,你不去谁去?”
“你还天天跟她一起睡觉呢,不是亲的胜似亲的,你去!”
“哎呀没时间推来推去啦,马上就要上学了!”
在这关键时刻,我倏地想起了雨堂姐,而言叶对她并不熟,只好心一横道:“我去就我去!”
我走到厨房,帮着小青摆放早餐。
小青说:“去叫小叶子,吃饭了。”
我清了清嗓子,拽了拽小青的围裙,示意她先停下。
“怎么啦?”
“爸爸......”
“嗳。”
“那个......月经来了别怕,有科学应对的方法。实在不行,就向我雨堂姐请教吧。”
小青脸上那失血的白底色终于有了几分红意,但,是害羞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