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女打闹了一阵，险些吵醒了熟睡中的楚墨，同时伸出食指相互禁声“嘘”。
阳台窗外，夜色迷人。
“这边过得怎样？”莎尔是刚进入人类世界的精灵，像个宝宝一样，对人类的一切都感到到好奇。
“马马虎虎吧，至少神树降临前那三年还不错。”莉莉娅回头望了望屋里的楚墨。
“新队友不好？”
“糟透了，像摊烂泥。”
莎尔扯了扯松垮的黑丝袜，缓缓开口：
“真的，不打算和你的小男友道个别吗？”
明天他就要离开这座小镇了，莉莉娅沉默，莎尔扭头回到了屋内。
“嘛嘛，你不回答，那莎尔就进去睡觉咯。”
“等等，你睡在哪里？！”
“睡哪？自然是王婉茹老师的床上呀。”莎尔背对着莉莉娅，理所当然地说出口，嘴里露出坏笑。
“不，不准。你给我睡沙发上，不准和我的楚墨睡一块。”
————————
第二天，一大早就被‘王婉茹’喊了起来。
洗漱过后，她就带着楚墨进到一辆轿车里，从这里到世纪大桥并不远，由于楚墨腿脚受伤的缘故，莉莉娅特地嘱咐莎尔开车过去。
不过她显然遗忘了一件事情，莎尔压根没有驾照。
这种如铁盒子一样的坐骑，少女还是第一次驾驶，抓着方向盘的手有些兴奋。
“吁！驾，铁马儿。”
刚刚还在震惊她把牙膏当甜食吞咽，副驾驶上的楚墨又急忙拔出了汽车的钥匙。
无它，少女把两只脚都踩在了油门上，嘴里却信誓旦旦地保证车技一流。
“婉如老师，要不，还是换我开车吧。”
自动挡，一只脚也能驾驶。
活着，好比被王婉茹不靠谱的车技带走要好。
穿越世纪大桥，楚墨带着王婉茹到了地头蛇的地盘，车队生意是一群花臂女在做，几个青年女握着消防斧和钢管，穿着暴露的吊带装在附近巡逻。
周围早就聚集起了一大波人，女子居多，她们都是想前往安全区域的乘客。
自己和王婉茹还算来得及时，排在了队伍前列。
“好热啊，小墨。”
暗夜精灵不喜欢太阳，哪怕是在朝霞，还隔着一层防晒，莎尔依旧感到不适。
“热吗？要不我来替你排队吧。”
易拉宝上明码标价：
目的地是燕京郊外，不进城。
女人，60公斤粮食/位
男人，55公斤粮食/位
小孩半价，金银珠宝一律按市场半价折算，每票赠送一个标准行李箱大小的免费托运，小孩不送。
自带汽车和汽油跟车的，费用减半。
名额有限，拒绝讲价。
...
燕京是人类的秩序尚存的乐土之一，这里的大部分人逃难的目标。
现场像赶集似的，有扛着麻袋的，推独轮车的，还有牵着活猪的。
突然，楚墨瞳孔收缩，在购票处他发现了一个熟人。
是张姨，那个原住处楼上的邻居。
那个让他到城南搜索物资的坏人，险些害得自己失身，还间接杀死了张馨。
事到如此，他早就知道了，这个女人是整件事情的元凶，罪魁祸首。
“小墨，你怎么了？”
“没事。”少年拉低了帽檐，更努力地伪装自己。
作为生活在女尊世界的男性，楚墨甚至有点害怕再看到这个邻居，更别提报复什么的了，他也没这个能力。
换做和平年代，他或许会通过法律的手段解决恩怨。
当下法律并不能约束到任何人，车帮女子手里握着消防斧和钢管，就是对环境最好的诠释。
“真的不能再优惠点吗？你通融通融嘛，这个男人才90斤，不压车的，你便宜点，30斤粮。”
五小袋面粉，半箱过期的红烧牛肉面，显然支付不起两个成年人的车票钱。
“姐儿在燕京有人脉，到时候能给你介绍进城的门路。”
张姨牵着她日夜征伐的小男友，使出了浑身解数也没能打动车帮的妞们。
“少废话，明码标价，还给老娘介绍门路，你看老娘像是需要门路的样子吗？”
车帮老大出来说话了，惹得手下小姑娘们哄笑声不断，三下五除二就把两人带着半箱泡面赶下车去。
“姐，姐们，别别激动，就我一个人，就我一个人可行了吧。不带上这个男的，就买一张票。”
话音刚落，张姨包养的小情夫瞬间失了神。
“张姐姐，不要放弃我，不要放弃我呀。”
“我们说好的，要永远在一起呢。”
张姨扯开了八爪鱼般的小男人，还狠狠用高跟鞋在他脸上踹了一脚，直接把那张小脸划破了相。
周围嘘声不断，任凭这个小男人在原地哭泣，也没人愿意上前帮助他。
如果在今晚前找不到依靠，他指不定就落入食髓吮血的黑帮手中，又或者是某只残暴的精灵小队。
“嘿嘿，我现在能上车了吧。”
张婶罕见地露出嬉皮笑脸，耳朵被车帮老大一揪，扔到了客车的车尾。
“你有位置了，就在车屁股的后备厢里，特等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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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墨和王婉茹由于自带车辆的原因，价格减半。
中间闹了点小插曲，作为车票的粮食是莉莉娅提前准备的，放在了后座下方，结果两人在车里找了好一会才找到。
这不禁让楚墨对莎尔的真实身份再次产生了怀疑，一口一个东西都准备好了，结果一头扎进后备箱捣鼓半天。
她的行为也误导了楚墨，两人灯下黑，差点就被车帮老大的眼神瞪死，最后还是楚墨自己在后座下找到了粮食。
跟在车帮绿皮客车后面，遇到拥堵的汽车，或者倾倒的树木，车帮的妞们就出来清理，给车队开出道来。
看她们的架势也是轻车熟路了，选择的路线大多通畅。
如果仅跟着导航走，指不定还在小镇里四处乱撞找不着出路。
不过，还是由于路况差的缘故，中途必须得弯弯绕绕。
楚墨第一次在受伤的情况下一口气驾车六个小时，直到天黑，才堪堪离开了小镇驶入国道。
前方的绿皮客车停了下来，车帮老大用扩音器朝她们喊话。
“全体休息，停到道路一侧，明天天亮再出发。”
缓了一口气，此时的他已经累到虚脱了。
王婉茹有些不解，人类这样就累了吗，这个小男人就这点体力？真的能让好闺蜜尽兴么。
“楚墨同学，你擦擦汗吧。”
她拿出一张手帕，刚触及楚墨的额头。
忽然，她手一抖，少女感到一股恶意袭来，作为高阶术士，她对杀意、恶意、窥探非常敏锐。
在那只绿色的毛毛虫坐骑屁股（绿皮客运车）里，有一双眼睛，透过缝隙，正在盯着闺蜜的男朋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