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柳州然裹着棉被靠在床头,忍不住发出小猫般的呻吟声,连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啪嗒。
房门被推开,许嘉嘉拿着毛巾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目光落在了在床上裹成一条的然然虫。
“别躲在被子里啦,快去洗澡,待会儿着凉感冒了。”
许嘉嘉走到床边,隔着被子拍了拍柳州然的屁股。
柳州然发出一阵无意义的叫声,连带着身上的被子在床上打了两圈滚,眼睛都懒得睁开。
“好累,不想动……”柳州然把被子往上拉拉,声音有些发闷。
“不想动?”许嘉嘉用手指点点下巴,若有所思,随即嘴角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微笑。
“那我帮你洗?”
只见刚刚还在起伏不断被子突然一僵,许嘉嘉苍蝇搓手,慢慢靠近,就像捕猎时准备发动进攻的捕食者,嘴角的哈喇子都快流下。
下一刻被子被主动掀开,柳州然坐了起来,穿上拖鞋。
“算了,还是我自己来吧。”
看着那道飞速逃离的小小背影,许嘉嘉有些气愤地跺脚。
......
明明昨天还在盖薄毯子吹风扇,今天就开始睡大棉被了。
这天气变化见状堪比坐过山车。
柳州然坐在床前玩手机,许嘉嘉拿着吹风机在她身后认真帮她吹头发。
窗外的雨滴噼里啪啦,看来今晚是不会停了。
不过这清脆的白噪声却也实在催眠,让人听着听着就想萌生睡意。
柳州然看似在玩手机,其实一直在想着今天那个小和尚给她说的话。
那个小和尚不但知道她的姓氏,还极其隐晦地点出了她变身的奇遇,当然,什么都不知道的许嘉嘉自然听不出来。
作为当事人的柳州然,也曾怀疑过是不是自己想岔了,但那小和尚接下来的一番话完全打消她的怀疑。
“老师傅说,在他去后,如果有位合眼缘的女施主来这罗汉寺,就代他把着句话告诉她:一切果皆是因,顺其自然,佛本是缘。”
柳州然还问他如果认错人了怎么办,那小和尚只是微微一笑,点点头,告诉她,“我是否认错了人,施主心里自然知道。”
柳州然越想越怪。
头发已经被吹干,用手摸上去就像上好的丝绸,许嘉嘉有些爱不释手,甚至偷偷俯下身把脸埋进去狠狠地吸了一口。
“小然然,头发吹......”
许嘉嘉这时才发现柳州然低着头靠着墙,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手机滑落在一旁。
看见面前人可爱的睡态,许嘉嘉笑着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这样也能睡着?”
许嘉嘉轻轻掐了一下柳州然的小鼻头,然后伸出手穿过她的腿窝,扶着她的背轻轻将她放平,调整了一下枕头的位置,又盖好被子。
啪嗒,雨夜中一个房间一盏温暖的灯熄灭了。
许嘉嘉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子,上床,找好位子,在那具柔软的身体旁躺好,一动也不敢动。
过了一会儿,许嘉嘉在黑暗中撑起身子,在柳州然的唇上留下一个湿润又轻柔的浅吻,然后逃也似得侧躺到一旁。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刚刚还睡得死死的柳州然睁开了眼睛,发呆般的看着窗外。
她在许嘉嘉抱她的时候就醒过来了。
说实话,柳州话还没有做好接受许嘉嘉的喜欢的准备,每一次自己都在逃避,但一个人的爱意终究是有限的,一味的逃避终会将其耗尽。
可同意的话,那自己算欺骗她么?她喜欢的是女孩子,而自己只是一个披着女人皮的男人,连她都无法接受自己,别人又怎么可能会接受她。
在柳州然的自我认知中,她一直把许嘉嘉当成好朋友,不敢也不能忘那方面想,如果到时候自己有机会变回男人,那又该如何面对许嘉嘉?如何面对盛歌?如何面对那些对自己这幅模样动心的人?
始于颜值,忠于人品。
柳州然不否认她们确实也喜欢自己的内在,但没有外在这道门槛,她还是之前那个只会躲在家里的死宅。
柳州然感觉心里有点酸溜溜的,孤独感油然而生,动作轻微地翻了一个身,背对着许嘉嘉。
……
第二天,金鸡报晓。
柳州然揉揉眼睛从温暖的被窝里把毛茸茸的脑袋探了出来。
雨已经停了,但还是阴天。
旁边已经空了,但还有余热,许嘉嘉应该刚起来没多久。
气温骤降,柳州然有些不爽地从被窝里伸出手抓住了被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
点亮屏幕,刚过八点。
锁屏消息除了各式各样软件的广告,还有几条微信联系人信息。
除了盛歌这个天天催她的常客,还有一位稀客。
栾梓梦:小然,你这两天去哪了?我来找你怎么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