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行动的迅速让帮忙办事儿的莫夏丽都愣住了。她没想过这两人会突然有这样的想法,而同样觉得震惊而离谱的还有纯阳子和重瞳子。
“张兄——你们,是认真的吗?”
张枫认点了点头:“当然是认真的。我和璃已经做好了决定,因为要隐居,所以海岛的地点连我们自己都不知道,我们会花一些时间在海上寻找,到了那个时候,恐怕不能再和两位相见了。”
耗费了一周的时间,两人站在了海边。
“走吧,璃。”
张枫如今的境界,已经能够很好的进行飞行了。这对于他而言,也可以算是一种长期的修行,他们在大海上穿行了一个月——找到了一个没有出现在地图上的,最多有个一百亩左右大小的海岛。
这对于两人而言就足够了。
这个海岛可能风浪大一点的时候都会被淹没。不过他们会设置对应的阵法。
海岛本身构成的岩石在道术的作用下开始变成土壤,而两人随意的将海水蒸发,又凝结,就变成了纯净水。剩下的杂盐结晶则是比较麻烦。但两人也可以用道术来进行慢慢的分离。
而张枫甚至和璃潜入到海底,从海底搞了一些珊瑚作为“住处”的装饰。用海底的泥沙加以阵法稳固,修建了简单的房屋。
他们见到了鱼,很多很多的鱼,说不上名字,搞不懂外形——这一生都没有见过种类繁多的鱼。
在做好了一切,可以在这个岛上漫长的生活下去之后,璃突然说:“我们回去吧?”
张枫对此似乎并不感到意外,他只是笑**的说:“好啊。”
“……”璃不满的踢了他一脚,这一次,她用得是实体。
于是也就被张枫抓住了。
少女不满的挣扎着:“你这个家伙,出来的时候都没有和你父母道别,从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和我在这里度过漫长的时间!你知道我会想要回去是吧!”
“怎么会?璃,我只是怕我回去告别的话,会舍不得走。”张枫说着不知道是真假的话,但……
“这个房子,还是留着吧?以后,以后要是一切都搞定了,我们就真的来这里隐居。”璃终于还是没办法真的无视在世界上发生的诸多事情。她的内心终究是极为别扭的。之前,不过是在闹别扭而已。
越是和璃相处,张枫就越发的认识到。璃其实是一个很别扭的人。她无法放下的东西有很多,而她……也会闹脾气,闹别扭。
张枫陪着她闹,陪着她发泄情绪。就像是她曾经陪伴自己一样。
两人又再一次回到了陆地。这一次,他们去见了张枫的父母。
告诉两个老人。他们要结婚了。
当然,这是骗人的,璃都不是活人,哪来来的身份证?虽然不是不能蒙蔽办事人员的感知,强行弄一张出来办理结婚证,但璃并不能被映照出来。
不过,两个老人理所当然的相当开心。不停地拉着璃说话,说张枫以前的事情,畅享未来。说着各种各样的事情,所有人都显得很开心。
然后两人又离开了。
“我是不是很麻烦?”
“我觉得很可爱。”
璃这下子是彻底拿张枫没办法了,她于是抱住了张枫,就像是真正的少女,抱着自己心爱的人。
她很是依恋这种感觉。在这里,她觉得平静。
“突破吧,张枫,然后战胜我。”少女在男人的耳畔低语,那是比任何东西都还要诱人的嗓音,“那样的话,我就成为你的东西。”
“我是很想突破没有错,但是突破也不能超越你,璃,借着这种机会想要挫败我可是不行的。”张枫一副“我已经看穿你的诡计”的模样。
璃“哼哼”两声,也就不再纠结于这个话题:“不过,这下子就尴尬了,前段时间才刚刚告别,现在又立刻回去,好尴尬哦~”
张枫笑了笑:“那有什么好尴尬的?尴尬的该是他们,只要我们的脸皮够厚,我们光明正大,就总有脸皮不那么厚的人要感到尴尬。”
璃盯着张枫:“我们真的结婚吧?”
“你是说?”
“去鬼蜮,我们结婚。冥婚。”
“那你还在等什么,璃?”
这一次的张枫不同于过去的张枫,他如今立足于夜游领域,能够战胜日游。他具备功德金神,阴间对他而言已经远不如过去那样危险。所以,就算是进入鬼蜮,也没有什么问题。
而在进入鬼蜮之后,一台大红色的娇子就出现了,璃解释道:“这是鬼新娘的寄托物,我吞噬了她,也就可以使用她的东西,这是完整的婚礼的仪轨,以我鬼王的实力来演化,就会变成一个真正的鬼蜮。”
一个村庄出现了,村长当中,脸色惨败的人走来走去,像是各自拥有着各自的生活,而璃已经从张枫的身边消失。
张枫知道,他应该进入这个村庄了。
在迈入村庄的瞬间,他也穿上了大红色的袍子,胸前挂着一朵白纸花,那些脸色苍白,表情僵硬如僵尸一般的人群都用沙哑的桑音向他道贺:“恭喜啊!新郎官!”
村庄中自由一种恐怖的气氛。张枫回过头,发觉自己竟然牵着一头只有骨架的马。到处都是惊恐而骇人的光景。
倘若是放在原来,张枫肯定转身就跑。可是现在,他并不感到畏惧,并不感到惊恐和冰冷,他甚至觉得温暖。
因为璃不会伤害他。
所以他微笑着接过所有鬼的祝福,然后大步的往前。
大红色的娇子就在村庄的最中央,他牵着白骨马来到村庄的最中央,然后放走那匹马。径直来到娇子面前。
“起轿!”
尖锐的桑营响起,在轿子的四周,几头厉鬼出现,将娇子抬了起来。
张枫转过身,走在最前面。
“你为什么不骑马?”
少女的声音从轿子里面传过来,她显然不是很满意这一点。
“我不会。”
“……”
璃于是沉默了。
就这样子,张枫带着轿子一步步的,一步步的,远离的村庄,脱离的鬼域——将璃从轿子中抱了出来:“我喜欢你,璃。”
“我也是,张枫。”
空间变化,既然是婚礼,洞房花烛夜之类的,自然也是存在的。
……
“等你重新成为人之后,我们重新办一个婚礼,邀请我们的朋友们来参加,不过或许纯阳子和重瞳子会比我们更快的举办婚礼。”
张枫此刻盘坐在鬼蜮当中,他的身上绽放出太阳般的气息。在刚才的过程中,他迈入了日游的境界。
他颇为无奈的看着璃:“你就这么想要我突破?”
“免得你到时候偷偷摸摸突破。这样摆在明面上我放心一点。”少女狡黠的笑着,她从最开始好像就是这个目的,结果到了现在,也还是没有改变。
然后璃就开始嫌弃起来了:“好了!还不回去阳间?两界山的事情搞定了吗?”
“我们这难道不是新婚燕尔?”
璃白了张枫一眼:“会爽的只有你,我又不会觉得哪里舒服,要说新婚燕尔,等我重新变成给了人再说。”
张枫有些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然后才不舍的回归了阳间。
璃头顶上的雪花配饰终于说话了:“所以,你做出了决定吗?我还以为你真的要隐居呢。害我白白高兴了一场。”
“你和我,再加上这鬼域当中的诸多灵魂,勉强可以推动那个轮回的初步形成,成为轮回的种子吧?那样的话,即便他是,也可以不用他来推动。在功德足够之后,早晚有一天,我会回归。”
“可是我不想和你去死,王离,你确定不用再考虑考虑吗?和那个人度过一生也是很好的选择。你非要背负这个天地的重量吗?”
“不是我非要背负,是天命如此。”璃看起来相当坦然,“即便是我,也没法跳出天命,我只能顺应它。即便是隐居,天命就会从张枫身上离开吗?在那座岛上,我们会遇到幽灵船,我们会遇到沉没在海底的遗迹——你信不信?”
雪女对此并不否认:“可即便是你这样做了,他也仍旧要承担天命,这并不是他想要的。爱一个人,要从他的角度上考虑。我没说错吧?”
“你为了活命还真的是什么话都说得出来,但是那都没有意义,雪女。”璃一步步的前进,她每一步都跨越遥远的距离,寻找着地府的节点。
她怀抱着巨大的决心前进:“不过,说实话,雪女。我对你没有真实的恨意,在我很小的时候,父母因为讨伐你死了。我把你当做是仇人……其实我都记不得父母的样子,我只是觉得,我不被爱,是因为我没有父母,我没有父母,是因为你。所以我恨你。你现在这样子拼命求活,倒是可爱了几分,不过,还是要死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