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袍穿在她身上总是显得宽宽松松，就好像领口的作用完全不存在了一样，依旧松散的能看见她胸前隐约的沟壑。
姜凉夜收回了视线，还有些讶异于刚才她喊的名字。
敲门声恰到好处的响起，之前消失的面具女人重新出现在门口，就和姜凉夜最初见到的一样，依旧是面无表情。
只有眼里多了几分听到指令的认真情绪。
就像是一个只知道服从命令的机器，或许这也是因为姜凉夜在场的缘故吧，终究算是这里的外人。
不受欢迎也是正常的。
“让你跟着这位小姐回去住一阶段，你没意见吧？”鸢尾转过身来，笑意盈盈：“帮着保护她，以及，在她需要的时候带着她去暗区的古堂废墟，你很熟悉那里的地形，算是这件事情的不二人选，怎么样？”
面具女人沉默了一下，但也没有犹豫：“如果是，指令，我没意见。”
至少说话稍显流畅了一些。
姜凉夜叹了口气。
她也算是知道了鸢尾大概打算怎么解决暗区进出的问题，有这个面具女人的存在，凭借她诡异的异能，姜凉夜确实不需要再去担心什么，甚至连人身安全都得到了保证。
但是要自己带回去住？
你确定？
她公寓里可没有多余的房间，而且当时女人把她绑走的第一瞬间，江羡和林别漓都在场，多多少少对她有些印象，如果她不把自己面上的那个面具摘下来的话，几乎随随便便就能认出来了。
以江羡对自己的态度，和在暗区避难所里同居后的林别漓对自己的态度，对女人下死手都是有可能的。
虽然打不过，但是势必会引起一场不必要的麻烦。
姜凉夜更是想想都头疼，可能鸢尾没能想到这一点吧……
就当姜凉夜这么想的时候，就听见鸢尾啧了一声：“你这身打扮跟她回家可不太好，要不，我帮你改改？”
面具女人抬头，视线平静，似乎只是接受了一个指令而已。
生涩的音节：“好。”
姜凉夜就坐在一边的茶案旁，饶有兴趣的看着鸢尾轻轻翻找着衣物。
而面具女人就跪坐在她的身前，一副恭恭敬敬、听从安排的模样，那是完全信任的姿态，至少姜凉夜还是第一次看见，可能她在鸢尾面前一直都是这样服服帖帖的吧。
理解。
女人的面具被鸢尾食指轻轻一勾，就脱落了下来，这还是姜凉夜第一次见到她的全貌，很好看的样子，面具并不影响她的容颜，只不过看上去依旧冷冰冰的样子，还是给人一种毫无感情波澜的感觉。
微微抿着的薄唇没有一丝一毫动弹的迹象，似乎这只是一场任务而已。
鸢尾帮她梳理着平日里随意打理的长发，让那发丝都落在肩头的一侧，看上去倒是贴合了日常不少。
“还是这样好看一点，为什么要成天戴着面具呢？你的任务并不需要这样。”她轻轻说着，对着镜子里的人儿笑了笑，温婉但是又带着一点，难以窥见的温柔。
这是姜凉夜解读出来的情感。
可能事实确实不像姜凉夜最初想的那么糟糕——眼前那个面具女人的没有感情、以及冰冷的表现，似乎不是被刻意训练出来的，而是，好像从小就是这样。
只不过因为鸢尾陪在她身边久了一点，才愿意对她言听计从，甚至展露出一点不知为何物的感情。
她也在尝试和努力。
这么看来，春山和暗区那些势力也就有着明显的区别，也是，没有什么东西是非黑即白的，但是这样，至少能让姜凉夜觉得自己和她们合作，并不是一个错误的选择。
也就是各取所需而已。
鸢尾似乎很擅长打扮，可能因为她平日里的打扮也总是给人一种很精致的感觉，在简单的梳理上妆之后，女人原本冰冷的五官倒是多了一点活生生的意味，似乎能觉得她在隐约的笑。
虽然那是妆容的效果，而不是她原本的意愿。
不过也至少不会引起怀疑了。
其实只要将她的面具脱下来，以及换上一身日常的便服，姜凉夜就觉得不会引起任何怀疑。
只是虽然不会被认出来，但是自己用什么借口把她带回去呢？
她存在的意义并不仅仅是带着她进入暗区，贴身保护她不受危险，更像是一种她和春山合作的监督者的感觉，姜凉夜虽然不是很喜欢被人盯着一举一动，但是也知道，成功的合作总是免不了一个让双方都安心的借口。
而面具女人就恰好是这个借口。
“换一身裙子吧，就是上次我给你的那一件，就差不多好了，别总是板着脸，笑一笑才好看。”鸢尾笑着说了两句，有些满意的收回了自己的手，看着镜子里漂亮的女人，似乎颇有成就感。
这样的改造已经很不容易了，但是在她手上，就仅仅是短短的一刹那。
似乎她很擅长易容。
女人站起身来，应了一声。
等到面具女人出了门，听她的话去换裙子的时候，鸢尾这才把视线转移到她姜凉夜身上：“怎么样？姜小姐对我的安排，可还满意？”
姜凉夜勾起唇角：“你的安排，确实滴水不漏，那也只能祝我们合作愉快了。”
她伸出手。
鸢尾也伸出手，轻轻握住，顺势在她柔软的掌心之上挠了挠，酥酥痒痒的感觉顺着掌心蔓延开来，姜凉夜下意识抽手，但是被她紧紧攥住，晃了几下，就好像刚才的事情不过是幻觉。
“她叫孟千，记得好好相处，平日里她的打扮就交给你了。”鸢尾笑眯眯的：“如果有什么进展，或者遇到什么麻烦了，可以通过她联系上我，至于她的异能，你应该也很清楚了，我就不多嘴了。”
“还有……你想要的甜头……”鸢尾似乎突然想起来什么，拉着她的手微微用力，姜凉夜就猝不及防被拽到她面前，一个踉跄。
她的唇近在咫尺，是玫红色的，好看到了极致。
“成功回来的时候，给你尝尝也不是不行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