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觉得鼻尖有些发痒,还没回过神来,顾皓宇就打出一个大大的喷嚏,他掏出兜里的纸巾擤了擤鼻涕,却引得正前方丢来一声咒骂。

“靠,顾皓宇你是不是有病啊,都溅我衣服上了。”

见李志泽大呼小叫地想冲过来掐自己,他急忙几步退到钟北身后,一边笑着解释道:“要不然……我没事打什么……阿嚏——”

和刚才不同,这回面相他的是对方的正脸,他悻悻丢给胖子一小包纸巾,随后快步跑到队伍的前头。

“都来齐了吗?怎么今天看着人这么少。”顾皓宇问道,他询问的对象自然是一直待在最前边的许若云。

许若云听完这番话后没做什么特别大的反应,回头瞟了眼,轻声回应:“白帆他们今天有其它事要忙活,剩下的人,我也没多指望他们会来。”

“他们?除了白帆还有谁。”

“啥?阿宇你不妨把话说明白点。”

许若云的语调突然高昂了许多,就连刚才还在队伍里头打闹着的钟北跟李志泽都停下动作,朝他所在的方向投来诧异的目光。

“额额,我问的是,你刚才说白帆他们,除了白帆还有谁。”

“这你放心好的啦,何汐肯定不在里面,具体有谁呢,我也不方便说,你就当我不知道好了,不过我拜托何汐先去打印店那边踩点了,那儿离她家还蛮近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顾皓宇涨红了脸,在察觉到对方只是开个玩笑后,他的脸色才逐渐恢复正常,“照你这么说,今天就剩我们……六个了。”

“没事没事,等会儿把各班班牌设计稿交给工作人员,之后我们就可以撤了,顺带还能借着这个活动出去耍上半天。”

“算我一个,阿北,你们呢?”

他接过话匣,原本打算问问钟北,却发现他还沉浸在和跟李志泽的争论当中。

“这不明明还有8.2的分吗?”

在听对方滔滔不绝地将上上周看过的电影从各个角度痛批了一顿后,钟北不服地打开软件上对《尤切尔利》的评分,气急败坏地指着屏幕当中的数字。

“哎呀,那个评分图一乐就可以了,水军遍地都是,你要看……”

听着从他嘴里蹦出的一个个专有名词,钟北的脑袋都快被绕晕了,再争下去的念头也只好草草作罢。

“我吗?我肯定去啊,背着出来玩儿的机会怎么能落下。”

他嚷嚷着,同时扬起一巴掌,落在李志泽悲伤接着说道:“胖子家里管那么严,今天居然肯放你出来。”

“说什么话呢,我现在这叫积极参与学生组织活动。”

“学生组织?什么时候一个社团也算学生组织了?”跟在小队最末端、一直低头刷手机的陈烨插话道。

钟北注意到他的话中少了平时那副贱兮兮的态度,这才意识到这是对方今天过来后的第一句话,至少是他听到的第一句。

他不像许若云,跟谁都自来熟,他也不像凑上前想瞧瞧陈烨到底在埋头看些什么的那家伙,和对方是初中同学的关系,这让钟北暂时取消了打趣的想法。

“哦?陈烨你什么时候这么懂了啊,那你倒是说说什么算学生组织。”

“学生会这一类的呗,至少不会是社团。”

李志泽耸耸肩,不知是对他给出的回答表示认同还是找不出反驳的话,没再继续。

陈烨见状也不再看手机了,突然抬头补充了句:“你们谁有兴趣进学生会吗?高二好像还有一次加社团跟学生组织的机会。”

“拉倒吧,到时候哪来的时间,而且,之前没看出来你对学生会也有兴趣啊,是有朋友在里面?”

“朋友倒是没有,不过有个学长,之前认识,好像也姓白,叫什么忘了。”

“什么叫‘也’,白帆不是不在这儿么,说起来,他怎么今儿叫我们出来,自己晾家里了。”

钟北问道,顾皓宇只好把刚才从许若云那儿得到的回答又像他重复了遍。

“陈烨你刚才说的学长是高三的吧。”

听许若云这么一问,陈烨愣了下,但还是点了点头。

“阿北,发什么呆呢,走错了,是这边。”

闲来无事,钟北开始幻想今天会如何度过,可想着想着,他又想回了这次出行的未参与人员身上,说的明白点儿,倒不如说他在想一个人。

“这跟她加入还是不加入应该没什么关系,如果缺人,你们再从社团里挑一个应该也可以。”

程茗凯将事情的缘由跟白帆和安然讲了一遍,但安然还未表态,白帆却先有些不情愿。

“这位同学,我们之前是不是见过,”注意到眼前这个学弟并非完全陌生后,他挠了挠头,语气中也增加了几分肯定,“那天下午见过一面,我记得没错的话。”

“完全正确,茗凯。”

戴着眼镜的男生坐在几步外座位上,送来一句肯定,尽管这对在场的所有人而言都没有直接意义。

“是见过,而且那天,她也拒绝过了不是吗?”

这小子怎么揪着那事不放了,他跟她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她合不合适,下午自会见分晓,”见场面陷入僵局,原本还侧倚在观众席靠椅上的白洋突然站起身,“事已至此,先去吃个饭如何。”

虽然不赞同直到周六仍要在这个嘈杂且未设有空调的食堂中用餐,但安然还是随着白帆来到了这儿,耳边来自各个方向的聊天声让这个本就刚从充满火药味的空间里走出的女孩有了新的烦躁。

明明是他们先央求自己的,现在这副态度却像是自己非加入这个什么话剧社不可,而目前在实际上的进展,可以说是等同于没有。

“安然?”

听到白帆的声音,她连忙抽出思考的余裕,这个坐在自己正对面的男生轻轻指了下他的右脸靠唇一侧,安然会意,顺着摸向自己脸上的对应位置,结果摸到了粒不知道什么时候黏在那儿的米饭。

果然还是想太多了,吃个饭都能这么不小心。

“是在抱歉,其实我当初不该那么草率地带安然你过来的。”

你那个时候要是换种态度,我也不至于……

不过那时的最终决策权还是在自己手上,他也只是稍稍提起罢了,当然,那时绝不会料想事情将演变成现在这种地步。

“要不下午还是回去好了,他们那边的事我之后再想办法。”

倒不是说安然心里丝毫没有此类想法,而是现在的她觉得自己不应该产生这种念头。

下午会见分晓,这又是什么意思,那个学长嘴里老是冒出些让人听不懂的话,要不真的就等到下午结束好了,反正如果和之前一样表达出明确拒绝的态度,他们估计也拿自己没办法。

“我没事的,还是听学长他们的吧,等到下午排练结束。”

也许今天的温度相对前几天低了不少,有可能是这个昏暗的密闭空间本身就自带某种特殊的制冷效果,总之,当安然再度推开排练场地时,顿觉一股清凉,不知身边的白帆是否会有同类感受,她当然不会直接问他这种白痴问题,而是将目光方向远处的舞台。

“我再声明一遍,等会儿的排练要拿出平时该有的水平,别再有忘词那种蠢事出现了,你们的台词本来就少得可怜。”

一个,两个……经过一番简单的人数统计,安然确定了舞台边上的总人数和上午并无二致,唯一的区别只不过是发号施令的人变了。

那个人不在,也好,他好像姓白,名是什么,记不清,但也无所谓了。

总感觉那人是所有环节里最大的变数,周二上午不知道和白帆说了什么,让他当天下午就跟自己提这事儿。

“哟,你们来了啊,刚好,我们这儿也快开始了。”

安然有那么一小会儿,仿佛从那个男生身上看到了白帆的影子,但她觉得那或许只是错判。

他的名字是程茗凯,耳熟么,不会,又是个完全陌生的名字,无聊。

不过要说到奇怪的点也是有,那就是他的态度。

他和午前比起来,好像变了不少,即便这可能也是自己的错觉之一。

“那就请你们先落座吧,我们的排练即将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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