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大大师,这…这是什么东西?啊!不要让它过来啊!”鸢行首见到那虫子,吓得花容失色,再也不复之前的嚣张模样。

渡厄摸了摸那虫子的头,那虫子居然露出一副享受的样子,亲昵地蹭着渡厄的大手。

这大虫子,其实并不吃人,它是邙山娘娘的子嗣,以烦恼丝为食,每当渡厄收集到足够的烦恼丝时,就会喂给它们,让它们结茧。

当然这些信息,渡厄自然是不会告诉她的,因为越是未知的事物就越是可怕。

渡厄抱起大虫子,将它放在了鸢行首的头顶。冰冷的吸盘状的足,死死抱住了女人的半张脸,而且,它们还在不断蠕动。

“啊啊啊啊啊!”

或许是女人天然就对这些虫子感到恐惧,鸢行首吓得尖叫连连,就连声音都走了样。

“你你你…快把它拿开!小女子知道错了!呜呜…”女人带着哭腔哀求起来。

戊玄见到此情此景也不禁乐出了声:“哈哈,大师果然厉害,早就该请它来对付她了。”

渡厄笑了笑,和善地说道:“女施主,你先把衣冠正好,贫僧再问你问题。”

“好好好…”鸢行首连连点头,随后乖乖地把衣裙整理好,再也不敢放肆了。

渡厄睁开眼睛,审视着鸢行首,问道:“呵呵,女施主,贫僧问,你答,不要说谎,贫僧可以看出来,知道了吗?”

“知道知道,大师你问吧。”女人点头如小鸡啄米。

“好。女施主,你的血,为何不像别的千足金那样是金色的,莫非你不是千足金?”渡厄显然比戊玄要细心一些,他首先就问出这个问题。

“这…”鸢行首一听这个问题,就犹豫起来。

“呵呵。”渡厄也没说什么狠话,只是笑了笑。

鸢行首突然感觉到,那大虫子居然开始在她脸上乱爬,它爬过她的脸,顺着她的脖颈开始往下蛄蛹,爬过之处还留下了一道粘腻的痕迹。

“啊啊啊啊!我说,我说!”女人慌忙招供:“我不是千足金,我是藏银!”

“藏银?何为藏银?”二人皆是头一次听到这个词,不解地问。

鸢行首解释道:“藏银就是,生下它的人!”

“生下谁?那钱老爷吗?”戊玄一惊,赶忙问道。

“是…”鸢行首似乎想起了某些不好的回忆,痛苦地低下了头。

戊玄瞪大了眼睛,看向渡厄:“什么?那邪祟,居然是被你生出来的?!”

渡厄也惊讶万分,连忙问道:“女施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女人垂着头,开始讲述她的经历。

却说一年前,她还是天香楼的花魁,有一次接完客后,她就发现自己已经怀有身孕。

按说青楼会给她们服下特制的药物,怀孕什么的根本就不可能发生,但诡异的是,她偏偏就怀孕了。而且这胎儿成长的极为迅速,才短短七天,她的肚子就已经大得藏不住了。

青楼的老鸨自然是不愿意生意受影响,于是乎就把她绑起来,试图打掉肚子里的孩子。

可是诡异的事发生了,就在老鸨要动手之时,她突然呆滞了一下,随后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不但放了她,而且还派人好生伺候着她,简直是要把她当成神仙供起来。

而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知道不对劲,居然还越来越喜欢这个胎儿,天天盼着它出世。

再后来,这种喜欢已经到了病态的地步,简直是崇拜。

就这样过了七七四十九天,她临盆了。可是分娩的时候,众人再次吃了一惊。

她居然生下了一个婴儿模样的黄金雕像!而且,它还是活的。

再后来,一群神秘人来天香楼找到她,将她和奇怪婴儿接走了,他们把她安置在一个不见天日的山洞里,时不时还会有人来教她一些邪祟的知识。

他们告诉她,她之前所处的地方叫做“枝蔓”,他们现在就在枝蔓的孔洞当中。

他们还告诉她,她是救世主,是天选之人,因为枝蔓快要死了,唯有殃神能够拯救枝蔓,而她,则是未来殃神的母亲,到时候所有人将以她为荣!她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再也不用当花魁了。

鸢行首本就是个贪财的人,她其实并不关心枝蔓的死活,她只想过荣华富贵的生活。

于是,她便答应加入了祟教。他们为了掩盖她的身份,只告诉她,她被选为了千足金,地位比一般教众要高,但是她还有十几个兄弟姐妹,他们都是千足金,相互是平等的。

但她自己却并不这么想,她始终觉得,自己是特殊的,别的千足金都由衷地崇拜钱老爷,只有她不那么想,她所信奉的,只有那真金白银,只有自己。

从某种意义上讲,她比那些千足金还要千足金。

“等等,既然你身份如此特殊,为何祟教还留着你?我若是祟教教主,便杀了你。”戊玄略一思索,便发现了话中的破绽。

“贺大人,你且听我说完。”鸢行首苦笑一下,继续解释起来。

她虽然贪婪,却并不傻,更没有被控制心智,她知道这里面有猫腻,并始终想弄清楚这里面的秘密。

祟教对她的看管其实很严格,他们总是派人暗中盯着她,她发现这一点后,就表现得越来越狂热,就像其他的千足金那样。

时间久了,祟教也渐渐地对她放松了监视,她终于可以暗中寻找答案了。但是她找了许久,也没有找到线索,直到有一天,她偷到了一本秘典。

那本秘典,就是《作祟》。

“《作祟》!”渡厄和戊玄同时一震,异口同声道。

“看来,你们也知道这本秘典。”

渡厄沉吟道:“我等只是听说过,并没有看过里面的内容,施主可否说一说,里面到底写的什么?”

鸢行首摇摇头。

那虫子又开始蠕动起来。

鸢行首苦笑道:“大师,你折磨我也没有用,不是鸢儿不想说,而是看过它的人都会忘记的。”

“那你岂不是白看了?”戊玄不解。

“不是的,至少我推测出了一个秘密,那是我自己推测出来的,不会被抹除。”

“什么秘密?”

“殃神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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