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维尔一拳砸在博莱的面部，将他和他的门牙锤飞出三米远。

局势瞬间凝结至冰点。

“天哪，财富之神在上！光明神在上！”

“我发誓我从没见过有哪一个商会会长会被这样折辱，真是大开眼界！”

“这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着，有对维尔夸张行径的批判和对商会会长的同情，也有像罗伊这种幸灾乐祸的。

商会护卫纷纷挺剑，再次与鲍里斯率领的冒险者形成对峙。而深处风暴中心的维尔只是擦去拳上的鲜血，轻飘飘地说了一句：“老夫刚才诅咒缠身，误将代理会长视作威胁王国安全的反叛之徒攻击。不过，代理会长的胸怀与丰收女神一样宽广，应该不会和老夫这么个老糊涂计较吧？”

而博莱则是多听到一句：

“老夫就是明着要杀你，你拦得住？”

对此，博莱极不甘心地认怂道：“维尔...爵士教训的是！对于威胁王国安全的宵小之辈，我们当然要狠厉打击！”

护卫队的人面面相觑，黑胡子顺着博莱的示弱接着说道：“...既然是个误会，还请维尔爵士释放博莱会长。”

“这件事等一会再说。博莱，你刚才的意思老夫明白，老夫不是要擅自代行王的意志判罚你，只是在老夫将要洗去戴罪之身时发生如此惨剧，老夫于心不安呐！博莱会长，你能体谅老夫的心情吗？”

维尔走上前，只手搭在博莱的肩上。

“...呵呵，既然是维尔爵士的要求，我怎敢有忤逆之心呢？”博莱阴着脸，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在场人员的注意力全都被维尔吸引过去，每个人都在等待：维尔到底能给出怎样的答复。

“老夫擒住代理会长实属意外，但是老夫的确怀疑博莱与血源教派合谋制造了惨绝人寰的兰登血祭与克里斯镇屠杀，而且，老夫手里掌握着不少能够佐证这一事实的的证据。出于这些理由，老夫认为应该以此事为先。”

人群中又是传出一阵阵惊呼。

眼见舆论反转，黑胡子急切地说道：“那么你就更不应该将博莱会长束缚起来，维尔爵士！依照法律，在确定博莱会长的罪行是否属实之前，他依然是王国的子爵，不应遭受这样的羞辱！”

“老登，血祭和屠镇的影响太过恶劣，现行的法律规制不能很好地约束此类恶徒。在没有确定博莱的清白之前，我们不能放松对他的管制，万一，他还有什么害人的手段没有使出......咳，特事特办，老登，你思维要灵活一些。”罗伊悠悠地说道。

虽然不清楚维尔的想法，但这不妨碍罗伊夹枪带棒地使坏。

“你...！”“好了，都安静些吧！老夫明白你的意思。”

维尔从怀中取出一尊小光明神像掷在雪地，充当审判席上的供奉神明，使这场无教廷人员参与的“庭审”符合王国律法对其的基本要求，以此公正审判过程。

克伦威尔王室制定的律法基本承延帝国律，注重保护个人财产、名誉、尊严，主张以血还血，杀人偿命的朴素道德观，对贵族则有适当的优待。

如果是在正式的法庭会审上，嫌疑人博莱不说有个椅子坐，至少不会被禁魔镣铐束缚手脚，跪在雪地供人参观。当然，维尔的实力固然在博莱之上，但是，要杀死一个家底殷实的贵族从来都不是容易的事。

博莱隐忍不发，想必是某些人希望他这样缄口不言。

审判开始，维尔点亮神像。

“各位都知道，老夫算是从克里斯镇逃难至此，对于血祭一事老夫没有直接的经历，有关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老夫也只能向协会冒险者、士兵和市民询问。在这个过程中，老夫没有发现任何指向博莱会长的线索。”

“...不过，虽然没有从商会管辖的范围内找到明确的证据，但是，老夫在兰斯洛特伯爵的宅邸里找到了一些和布兰度商会的来往信件，是关于空间类魔法水晶、卷轴的交易时间、地点的商讨，你们可以看一下。”

维尔把这些信件分别交给黑胡子和罗伊，让他们快速过目一遍，接着说道：“货品的交易就发生在血祭前几天。这批带有特殊标记的商品如果进入到伯爵宝库，必然会由管家设立名册，记录包括入库时间在内的商品信息。但是，存放名册的暗室中却没有记录这些信息。

那个暗室的位置只有老夫和兰斯洛特伯爵知道，所以，这批货物是压根就没有交到伯爵的手上，它应该是在北面的商路上被某些人劫走了。”

“没记错的话，那个时候负责北门商路的好像就是博莱会长的亲信吧。诶呀，我依稀记得当时还跑到那里和他们讨了杯酒喝，该说不说味道是真的令人流连呐！”罗伊砸吧着嘴，满脸陶醉地说道。

“另外，老夫还在观摩传送法阵修建时，看到了一些有相应魔纹的空间水晶。所以至少这一点，你是不能狡辩的，博莱。”维尔冷声道。

“一派胡言！”将信笺扔给罗伊，黑胡子不屑地说道：“我们塞尔维商会也和布兰德商会做过不少次生意了，会有一些标有记号的空间水晶有什么值得奇怪的？”

“那种记号的空间水晶只会在伯爵爵位及以上的人手里流通，不可能会出现在你们那里。”

“呵，这你就有所不知了，维尔爵士。”博莱抖去身上的雪，笑着插嘴道：“兰斯洛特伯爵是位亲民爱民的贵族老爷，经常会拿出自己手中的资源支援兰登市民，想来你看到的空间水晶，就是伯爵生前存续的善念吧。”

啧，这嘴脸可真是......人群中，默默观摩的戈布林摇了摇头。

“喂，你这么大大方方替伯爵承认，他捐水晶的时候你在现场啊？那你是门还是椅子？”罗伊有些不讲理地喷了一句，但确实是说出了大部分人的心声。你拿别人的善良为自己开脱，恶不恶心？

维尔也是如此的感受，不过他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什么。没有决定性的证据证明水晶失窃与博莱有关，接入这一信息的目的更多是为了铺垫接下来的证据。

“博莱，你的话老夫姑且认可，不过，你该如何解释血祭之后，你私自调用商会财产，将市场上具有回复功能的魔药与材料全部收纳进商会的行为呢？”

“呵呵，维尔爵士的话我怎么有些听不明白呢？那些商品会在短时间内从市场消失的确是我们商会的失职，但这不能证明我亲自参与了货品囤积吧？”博莱狡辩道。

然而这也在维尔的意料之中，他向着商会那边做了个手势，紧接着，塔里莫便拉着一名男爵装扮的戴帽瘦子走了出来。

“啊，各位早安，鄙人...鄙人是原商会会长治下时受封的男爵，今日出庭，作为证人证实博莱副，啊！代理会长的罪行。”戴帽男爵弓着背，哆哆嗦嗦地说道。

“你是那个，负责和贝尔家族交接的男爵吗？”博莱平声道。

“是...是的，博莱会...会长。”戴帽男爵一听到博莱的声音，马上回复道。他那谦恭的姿态虽为人不齿，却在某些层面向旁人展现了博莱强大的权力压制。

维尔咳了一声，提醒戴帽男爵快点开口，别耽误了大家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