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寻江需要在白色的床上昏迷多少天，被机器不断扫描，她不得而知。

而楚寻的出现已经足够证明纳尔美已经走向疯狂。

她不知道楚寻的未来。

也不知道楚寻江的未来。

如果楚寻继承了楚寻江的记忆，她们彼此之间又有什么区别呢？

果然最戏谑的还是那个叫江茶的家伙吧。

纳尔美早就盯上了她，也许下一个实验对象就是江茶。

会怎么样呢？

已经无所谓了。

宁欲已经21岁了。

距离记忆清除还剩下多久呢？

第一批魔女的寿命即将濒临极限。

20年的时间，换来更和平的世界，换来更安稳的社会，换来科技的蓬勃发展。

也不错了。

宁欲抽着烟步行回家。

这几个月的时间一直在高度精神压力之下夜以继日的研究新型实验体。

技术壁垒的突破也源于纳尔美和国外的某个类似的科研机构交换了彼此的科研成果。

第二批魔女不到20岁全部失忆，全都执行了安乐死。

第三批魔女还剩下两个，15岁的年纪已经完成了不少任务，但是她们主要是强化身体素质，也就是更优秀的军人，而不是施展“魔法”，能力上也不如第一代魔女。

楚寻江是……意外。

她可以操控疾风，操控火焰，雷电，她也能瞬间强化自己的身体能力，她的细胞分裂速度更快，日常所需能量很高，但身体的回复速度也很惊人。

宁欲本来也是这样的个体。

但是在执行任务的时候被敌人的新型电磁干扰击溃，体内的纳米器械全部失效了。

倒是楚寻江，她没事。

虽然宁欲很在意实验结果，但她已经累坏了。

楚寻江没有出任务的半年，她的症状迅速加重。

最近的一个月，很多人都记不起来了。

刚刚走出纳尔美，想去哪里都不清楚了。

………………

纳尔美最后的疯狂。

楚寻。

金发碧眼的她目前只是一个普通人，但身体结构和神经力量极强，超越了楚寻江本体的程度，同时体内的纳米器械也全都是一代的款式。

“……”

楚寻在实验室内目不转睛的盯着躺在床上的楚寻江。

一模一样。

没有任何区别。

金色头发，蓝色眼睛。

她试着握住楚寻江的手，温暖柔软，但是却有很多老茧，感觉很有力量。

就像是和自己握手一样。

楚寻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有人下达指令，她才知道如何活下去。

如果去思考自己是什么东西，有什么价值，那一定会再次陷入疯狂。

什么也不是，什么也没有。

为了达成目标不择手段培养出来的怪物。

就只是是这样的东西而已。

要剥夺楚寻江的一切，要成为她的代替品。

楚寻没有多余的想法。

她不知道自己的结局如何，更不知道接受了记忆会发生什么。

…………

“情债村”，是江茶原本居住的城中村。

那里边存放着他曾经的记忆。

微风荡漾的初秋，林雯站在情债村的门口，面无表情的注视着这条通往江茶老家的小路。

一个混杂着杂草丛生的，小小的水泥路，甚至还有一个死去的人葬在这里。

她的兜里，带着一个用来置换的针孔摄像头。

她知道江茶已经不住在这里了。

但她觉得，江茶这种念旧的人，一定会回家看看的。

早在被楚寻江打的不省人事的第二天的夜晚，林雯就在江茶的老家的角落安插了好几个摄像头。

每隔一个星期，摄像头电量耗尽的时候她会过来取走，回家充好电后加速观看江茶有没有回到老家。

她知道江茶会和楚寻江写信。

那些信全都放在老宅子里。

全都。

林雯走到江茶的老家门口，看着那台破旧的电动车，内心觉得五味杂陈。

时至今日，她已经对江茶失去了念想。

她想做的只有一件事。

强硬的，不计后果的，夺走江茶的身体。

前提是，要知道江茶身在何方，还是不是……男人。

被楚寻江打醒了。

她一直一直再思考，一直一直倾听电话里的那一声“对不起”，一直一直回忆着和楚寻江身边的那个女生的样貌尤其是那双眼睛的各种细节。

她得出了一个自己也觉得可笑的结论。

那个女人就是江茶本人。

也许是做了变性手术吧。

但是江茶的身材本身也不算特别高大，那个女生看起来比江茶原本要矮上一些。

林雯不明白。

正因为不明白，才更加想要去接近真正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