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面对姜凉夜的示弱,那异能者看上去情绪依旧毫无波动,她似乎想说什么,但终究还是不耐烦的沉默了下去,似乎仅仅只是将姜凉夜说的话当作不存在一样。

姜凉夜并不是第一次见这样类型的人,或者说江羡从某种角度上,很契合这样的性子,甚至比这样的性子更加难以接近。

这个异能者只是看上去冷漠,但江羡却是外表和内核都冷冰冰的,就像是一块经久不化的万年寒冰。

不过那只是最开始江羡给姜凉夜的印象。

至于现在,姜凉夜更多的是提防。

也不知道这样的转变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叹了口气,现在也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想要知道这异能者背后的消息,还要试图从她嘴里问出点什么——

偏偏她好像不愿意,也不习惯开口。

这种更像是平日里就已经沉浸在黑暗的地方太久,没有见过光亮带来的副作用,不过看她这身打扮也算合适吧。

毕竟体力系异能者在速度方面强化的,不是当探子用就是当刺客用,姜凉夜才不相信这个异能者并不归属于任何势力,但是能确认的是,至少她应该并不隶属于听街和锈海。

更像是,和那两个势力的,一个合作者。

第三者似乎也在这场暗区莫名其妙的棋局里下场了呢。

想要问出点什么来,只能死缠烂打,这也是唯一的手段。那异能者在边上微微喘着气,刚才的逃脱对于她来说并不像表面上看着的那么轻松,她应对的是来自管理局布置的天罗地网,就算速度上具有绝对优势,但是长时间运转这样的异能,对于身体的负荷也是极大的。

她背对着姜凉夜,扯开了面具,随手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枚淡紫色的药剂,不顾形象的吞服着。

似乎只有这样她才能好受一些,姜凉夜能观察到,那淡紫色的液体吞服之后,她的身子都在微微颤抖,指尖甚至都在轻微痉挛,给她一种……荒诞而诡异的感觉。

甚至不夸张的说——

像是吸食毒品之后产生的毒品依赖。

但现在下定论为时过早,她吞服结束之后将那药剂瓶子随手扔在角落里,玻璃质地一碰就碎,在地面上留下几片碎片。

“可是真的很痛,我走不动路。”姜凉夜很聪明的没有去提药剂的事情,只是半弓着身子,手扶在腰间,眉间还有几分强忍着痛苦的神情。

那人重新带上面具,转身面对姜凉夜,那双眸子寒冷如初,她蹙眉,似乎在想什么对策。

姜凉夜轻轻扯住她的风衣衣角,轻轻拉动了两下,就像是在拉着系着铃铛的绳子那样,一晃一晃:“你能背我吗?我保证不逃跑。”

或许是因为看姜凉夜态度诚恳,也或许是因为在她看来,如今姜凉夜表现出来的“白银血脉”的噩质波动,并不足以让她产生戒备,她犹豫片刻还是生硬的把后者拦腰抱起。

并不是姜凉夜请求的背,而是像刚才一样,几乎以扛着她的姿态站起身来。

姜凉夜:“……”

怎么看上去听不懂人话呢……啧,有点棘手啊。

不喜欢说话的还是第一次见,江羡至少还会冷嘲热讽两句拉远距离呢,这个更是连口都不开。

和死人没两样,就连肌肤都苍白的一样。

姜凉夜腹诽了两句,但是这样被一个陌生人——可能还是对自己有一定恶意的陌生人,拦腰扛起来,好像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感觉。

不过至少她知道,在见到这个异能者想让自己去见的人之前,她对自己反而不能有任何出格的伤害举动,与其说是绑架自己的人,不如说,是自己的保镖。

就是自己这么以身入局倒是苦了林别漓和江羡她们了,一个刚刚才因为自己的燃灯剑深入暗区,以至于把她姜凉夜也“坑”了进来,一个刚刚瞒着管理局把自己“解救”出来,结果自己又被绑架了,姜凉夜都不知道自己之后怎么面对她们。

好像自己理亏得有点多了。

好像还有小眠——刚才的火力覆盖中,大概是有小眠的一份功劳的,她的异能就是和枪械火力相关,真要执行抓捕任务也是大概率会被调动的。

唉,自己这么一失踪,不知道又要引起多少人牵挂。

但是本质上而言,自己早晚有一天会和她们站在对立面,现在的情况反而是有些畸形的。

算了,不想了,还不如思考思考怎么让这个身边这个木头人开口。

那面具女人把姜凉夜扛起来之后,似乎没有停留,继续催动着自己的速度异能,向着暗区更深处的奔袭而去。

这个方向……姜凉夜并不熟悉,她本身对暗区就不是很了解,但是她能肯定的是,深处一定有庇护所分部的据点。

但无论如何,这面具女人都不应该是隶属于庇护所的,如果庇护所真的有所行动,她不可能一点讯息都没有提前收到。

暗区的天空一直昏暗,越往深处而去,视野能见的范围也就越来越小,最后以至于变得模糊,但面具女人却好像轻车熟路一样,在伸手不见五指的视野限制之中,依旧保持着极快的速度。

耳边的风声几乎要撕开她的肌肤,姜凉夜干脆停止了自己噩质对肌肤的保护,过快的风速致使她的面颊被刮出一道道血痕,但凡是裸露在外的肌肤,都开始隐隐渗出鲜血。

有的时候,人不对自己狠一点,就达不到目的。

所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正是如此。

似乎感受到了空气中逐渐浓郁的血腥味,女人的速度开始逐渐慢下来。

姜凉夜能感觉到自己肌肤痛的有点麻木,撤去了噩质保护,她的肉体强度和普通人无异,脆弱而又易碎,这也很符合她“白银血脉”的定位。

好痛好痛好痛,姜凉夜痛的龇牙咧嘴。

但是这是值得的,至少扛着她的那个人停下来了,不是吗?

“你,受伤,为什么?”

还是熟悉的生涩用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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