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诶诶!

不是,怎么一下子就被猜到身份了啊!

靠北噢!自己躺在家里的大床上舒舒服服吃着薯片刷着剧,就因为该死的扣扣群群友开玩笑聊天说起“如果自己房租水电交不起,那大可穿越仙侠世界,逃掉租金”,便随口口嗨了一句“如果能穿越,那我一定要做个混吃等死的富家千金”。

早知道就不口嗨了!

“诶,您在说什么事情啊,今天天气真好呀。”

阮伶酩开始装疯卖傻,小手遮住眼眉,假装望向刺眼的太阳,比他高出不少的陆久安依旧那一副笑眯眯的样子。

这般表现,更加证实了了陆久安的猜想。

因为陆久安在这个修仙世界生活这么久,还没有听过何人能如此直截了当地对着他人破口大骂一个“爬”字,差不多的骂人话术,基本上都是“竖子不堪与谋”或者“老贼休走”这般文绉绉的话语,或者“我誓杀汝全家”这类口嗨般的快意恩仇。

例如某三字经典国骂,陆久安活着了这么久还没有真正见识过。

“阮姑娘,你浑身上上下没有一点修为,是逃不了的。”

什么微笑恶魔啊!这个男人怎么这么难缠,快走开快走开,不要和这样恐怖的男人说话!

“走开走开走开,你到底是谁啊,我根本就不认识你,大叔你再这样子逼良为娼,我就要叫了噢!”

陆久安汗颜。

他是不是要接上一句“你叫啊,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经典反派言论啊?

不对啊,自己怎么就莫名其妙被安上了反派角色的定位了啊?人家反派好歹还去卡脖子嗅体香,在人家黄花闺女身上摸来摸去,自己可是一点福利都没享受到啊?

“叫叫叫,叫你个头啊!”

陆久安一个脑瓜崩弹到了阮伶酩看起来就不是很聪明的脑袋上。

“咳咳咳。”

这一敲不要紧,刚敲下去,苏伶酩便开始咳嗽起来,苍白的小脸上血色全无,一副身体不太好的样子。

“身体不好吗?”

“要你管噢,我就是这种病秧子,早点死了得了。”

这一副什么傲娇样?

陆久安扶额叹气:“我说,你刚刚穿越到这个世界不久,不去藏着自己穿越者的身份,真被别人发现了身份,那可不是被做了炉鼎这么简单。”

病弱长发蠢萝莉,除了胸前有点料之外,看上去还真不像能活的久的样子。

放在普通的古言小说里,大概是主角那种时日无多的青梅竹马,然后在主角得胜归来的时候不行撒手人寰……

或者是某些本子里的女性苦主?

赫赫,反正都不是什么能够活到结局的角色。

“你怎么一副很了解我的样子,你也是穿越者吗?”

这哪叫没有心机,这简直是傻白甜一个,光明正大的一句“你也是穿越者吗?”,明明白白地把自己身份亮了出来。

“当然不是,只是我杀过很多穿越者。”

“穿!越!者!杀!手!”

阮伶酩食指指向陆久安,一字一顿的近乎要叫出来,这吼出来的声音,连退避三舍的苏怀瑾和李善都听到了。

只不过,他们并不能理解什么叫穿越者杀手。

“阮姑娘,再多说一句这个世界不应该存在的话,在下可是很难保障你的安全。”

阮伶酩听罢,乖乖闭上嘴,举起双手。

这样子的小女孩儿,稍微威吓一下就乖乖听话了……吗?

“那这样其实也不错啊,说不定我死了之后,就又能回到我的那张大床上去吃吃薯片聊聊天,和沙雕群友吹吹牛逼聊聊水呢。群里人才多,每天都有新鲜的涩图可以看,我超喜欢那里。”

这些东西对于陆久安来说都是非常遥远的过去。

几十年的岁月,一旦被囊括在以千年为计量长度的时间中,就会显得无比渺小。

阮伶酩看似满不在乎地说着些烂话,但是双手别在身后,脚尖不自觉地摩挲着地面的沙子,眼神飘忽不定,看起来很没有安全感。

虽然心中对于穿越前的记忆已经相当模糊,但是陆久安还是能够体会到那样子的心情。

将心比心嘛,一个小姑娘本来正在家享受着悠闲的假期,忽然穿越到人生地不熟的几千年前,既不知道这个世界的危险,又无依无靠,不用管怎么说,周围都是陌生人,难免会对他人舍友有些堤防,会对自己的处境感到迷茫。

张望着四周的样子,好像显得很委屈,又很无助。

“那如果这个世界不是一场梦,死了,就真的会死呢。”

陆久安追问。

阮伶酩眨了眨自己乌黑明亮的眼眸,看起来似乎又在认真思考:

“不知道,看上去脑子空空如也,实际上脑子也空空如也,我思考不了这么复杂的问题诶。”

小小的脑袋,好像真的思考不了这么复杂的问题。

“有想过之后怎么办吗?”

“没有。”

“有想过修仙吗?”

“当然!额,有想过。”

陆久安笑了笑,逗一逗她,怕是就连自己的身份证号码都要给报出来了。

收起了捉弄小女孩儿的心思,陆久安终于把话题引入正轨:

“昨晚,你让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应该是有别的意思在里面吧?”

说道这个关键的话题,阮伶酩忽的紧张起来,她张望着四周,生怕隔墙有耳,但是她现在也拿不准主意,眼前这个清瘦的男子是否是值得信赖的对象。

虽然感觉上他并不是一个坏人,但是也没有理由让自己无条件地相信他。

她知道有关村子里的秘密。

而这件事,没有其他人知道。

“我能相信你吗?”

女孩子弱弱地问道,像是深井中的受困者发出了求救的声音。

问题过于天真,让陆久安居然愣了下。

换句话说,在他看来,这个小姑娘还真是有点缺心眼,能问出这么傻愣愣的问题,但又好像,如果自己说了“能”,那么就会背负起,原本属于她的担子。

可是,又为何不能呢?

他是仙,这个尔虞我诈,风雨飘摇的世界中,唯一存于尘世间的长生仙,之所以放弃飞升,最根本的原因是,他还是放心,这人间的情。

“当然可以。”

陆久安,在说过无数谎言后,发自真心地肯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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