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德镇,教导总队演武场。

宽广的演武场沐浴在炽烈的阳光下,演武场的地面由坚实的石板铺成,平整如镜。

场边,几面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显得庄严而肃穆。

弗朗西斯和夏尔是来演武场最早的一批新兵,但此时一群身穿制服的士兵已经整齐划一地站立在场中央,仿佛是一片坚不可摧的壁垒。

这些士兵身着的都是教导总队的制服,颜色鲜明,使得整个队伍显得更加整齐有序。

制服上镶嵌着精致的徽章和纹样,闪耀着金属的光泽。

周围的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尘土味和阳光炙烤的气息,仿佛可以感受到士兵们身上的热血与汗水。

尽管阳光炙热,但士兵们却一动不动,仿佛雕塑般稳固地扎根在演武场上。

这些士兵都是原来渡鸦班的学员。

哥布林讨伐战时,路易带到伍德镇的渡鸦班学员总共有47人,而如今站在这里的只有32人。

有15人已经永远长眠在了这片土地之上。

路易站在士兵队列前方的高台上,宛如一座巍峨的雕塑,俯瞰着整个队伍。

弗朗西斯和夏尔也被这庄严肃穆的气氛所感染,站在这支队伍的后方。

他们虽然是贵族,但也是伍德镇防御战的亲历者,见识过战争的残酷。

夏尔更是曾与这支队伍并肩作战,心中只有尊敬与佩服。

虽然大部分的杀伤是由夏尔所在的骑兵分队造成的,但如果没有渡鸦班顶住哥布林们的正面冲击,将哥布林聚在一起,他们的冲击也发挥不出这么好的效果。

过了好一会,其他新兵散漫的队伍才稀稀拉拉地赶到演武场。

这些年轻的贵族后裔,长久以来沉醉于世俗的欢愉与浮华,眼中早已习惯了宴会上的轻歌曼舞。

看着演武场上的士兵,他们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戏谑和不屑。

其中一人冷笑着说道:“哼,这些士兵们真是愚蠢至极。他们以为这样站在太阳下,就能证明自己的勇敢和忠诚吗?真是可笑!”

另一人则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容:“这不过是一种虚伪的表演罢了。他们想要得到别人的赞扬和敬仰,所以才故意摆出这副模样。但实际上,他们根本没有什么真正的本事。”

弗兰西斯和夏尔在烈日下足足站了有一个小时,零零散散的新兵们这才到齐。

最后一个新兵到齐时,距离通知的集合时间,已经晚了半个小时。

这些新兵们,虽然名义上是背后的家族安插过来的眼线。

但是,如果他们在家族里面但凡有那么一丁点权势与地位,至于被外派到这种地方来吗?

说是安插过来当眼线,其实就是流放。

再加上艾丽儿和卡蜜尔这几天在教导总队也没怎么露面,这几天新兵们名义上的领导,就是平民身份的路易。

一个连爵位都没有的平民来强迫他们一群贵族干农活,所以这里的不少人心里都是带着怨气的。

但他们也不是小说中的那种智商为负数的降智反派,不至于来当面跳路易的脸。

路易虽然是平民,但再怎么说也是教导总队的高层,据说还受到了军部的法尔科司令的赏识,把他们开除出教导总队还是轻轻松松的。

如果连在教导总队当眼线这点小任务都干不好,受到家族的惩罚还是小事,被当成废物彻底被家族抛弃才是大事。

但他们毕竟还是贵族,不可能安安心心地给路易当苦力。

这次的迟到就是他们无声的抗议。

路易见人到齐,也没有多说什么,简短地寒暄之后就布置了今天的任务:

绕伍德镇长跑三圈。

伍德镇冬天经过一次扩建,现在绕伍德镇一圈大概有不到2公里,三圈就是6公里。

对这些端高脚杯的时间比握剑的时间还长的新兵们来说,6公里可是一个不小的挑战。

布置完任务之后,路易就离开了,他也想看看现在这些新兵在无人监管的情况下到底会散漫到何种程度。

虽然路易的心理预期本来就不高,但实际看看心里也好有个底。

任务布置下去之后,原渡鸦班的士兵们最先动了起来。

虽然他们已经在烈日下站了一个半小时之久,但路易命令一下,他们还是迈着坚定的步伐跑了起来。

夏尔也动了起来,紧跟在渡鸦班的身后。

弗朗西斯看好友已经跑了起来,也跟了上去。

其他的新兵们这才七零八落地挪动了起来,大部分人都盯着路易离去的背影,盘算着什么时候开始摸鱼比较合适。

为一个平民拼什么命啊?

不出路易的预料,没人监督,这些贵族后裔们才跑了半圈,人就没影了、

葛洛姆·贝尔汀挺着啤酒肚,第一个离开了跑圈的队列。

葛洛姆是贝尔汀子爵的四子,因为长相丑陋,自幼便被家族排挤。

葛洛姆身材不高,皮肤粗糙,布满了坑坑洼洼的痘疤和不规则的色斑。

他的脸庞宽阔,五官分布得并不匀称,鼻梁塌陷,眼睛小而深邃。

葛洛姆这个名字在古弗朗斯语中,译为“丑陋的”或“变形的”。

这样的名字无疑是一种诅咒,一种从出生起就紧紧缠绕着他的阴影。

连亲生父母都给他起了这么一个侮辱意味的名字,他在家族中的地位可想而知。

他如同一个被遗忘的角落,无人问津,无人关爱。

这种冷漠和排斥,让他的性格变得敏感而自卑,他不敢正视别人的目光,总是低着头,仿佛想要将自己隐藏起来。

按照弗朗斯王国《继承法》的规定,贵族后裔自动被授予次一级的爵位,这个爵位无法继承。

于是,葛洛姆成了贝尔汀男爵,一个顶着贵族头衔,却不被家族承认的尴尬存在。

葛洛姆虽然被家人排斥,但好歹顶着个男爵的头衔,也是不少人巴结的对象。

在外面,葛洛姆努力想要摆脱自己的名字带来的阴影。

他从来不允许其他人称呼他的名字,总是让他们称自己为贝尔汀男爵。

他试图通过这种方式,来掩盖自己内心的自卑和敏感。

在枫丹学院时,葛洛姆为了寻找自己的存在感,聚集起一帮同样阴暗扭曲的家伙,霸凌学院内身份不如自己的其他同学。

他通过这种方式来宣泄自己内心的不满和愤怒,也试图通过这种方式来证明自己的价值。

然而,真正的价值并不是通过欺负他人来体现的。葛洛姆的行为只会让他更加孤立无援,让他陷入更深的黑暗之中。

葛洛姆奉家族之命,离开枫丹学院来到教导总队时,没有任何一个人来送别他。

曾被他霸凌过的人在私下里庆祝,甚至组织小型的聚会来纪念这一时刻。

那些曾经巴结他的人,也嗅到了风向的变化,他们意识到葛洛姆在家族中失势了,这位曾经的贝尔汀男爵不再是他们可以依靠的权势之源。

这些人中的大多数立刻转变态度,开始与葛洛姆保持距离,甚至刻意回避他。

一些更为狡猾的人则趁机落井下石,散播关于葛洛姆的不利言论,试图通过损害他的名誉来进一步巩固自己在社交圈中的地位。

葛洛姆在伍德镇里漫无目的地散着步。

就在这时,一条小狗摇着尾巴欢快地向他靠近。

小狗的眼神充满了友好和好奇,仿佛想要和葛洛姆成为朋友。

然而,葛洛姆却毫不留情地一脚将小狗踢开,让小狗在地上滚了几圈,发出痛苦的呻吟,夹着尾巴离开了。

葛洛姆大声嘲笑着小狗,试图通过嘲笑小狗来宣泄自己心中的不满和恼怒。

然而,他的行为却让他显得更加丑陋和可悲。

蒲语朝着葛洛姆走了过来。

她手中端着一杯水,清澈透明,仿佛能洗涤人内心的尘埃。

“大哥哥,请喝杯水吧。”蒲语年纪尚小,声音还有些奶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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