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雨带着护卫点了几簇篝火，并在队伍最外侧轮流守夜。
不得不说有灵力的世界就是不一样，十几个一二重天的修士砍几棵树，就能当场手搓棚屋和板车，还把沈雪被炸烂了顶的马车修补了个七七八八，留给叶锦和狐狸休息。
狐狸吃了一整只烤鸡还很饱，蛇也不需要每天进食，她们便没有下车去篝火旁用餐，而是一起缩在黑暗中说着悄悄话。
“狐姐……”
“小青。”狐狸的大尾巴拍了拍地面：“你当真要和她们一起去人类的城市？”
“我是有这个打算。”叶锦点了点头。
“人类的城市，你知道对我们来说有多危险吗？”
“狐姐，可外边也一样危险啊，三十里一卡，百里一营，除妖队漫山遍野找妖，更别说之后还会有镇魔司下巡。”
叶锦斟酌了一下，还是没把自己需要功德的事情说出来：
“千年大妖尚且逃不过，我这样的普通小妖就更别说了。”
“可你才第一次和那两个人类女人见面，就敢信任她们吗？”狐狸烦恼地耷拉下耳朵：“说不定她们会把咱俩卖了。”
“狐姐和沈雪一起待了两天，她除了喜欢撸你之外，可曾伤害过你吗？”
叶锦吐着信子，轻轻抬起头：
“说句不负责任的话，沈雪看我们的眼神，和小薇的很像，所以我可以试着相信她。”
“小薇？”
“村子里一个很可爱的小女孩，你还吃过她送的烤鸡。”
“烤鸡……”
狐狸眸中闪过意味不明的微光，把下巴轻轻放到车板上，很是失落。
叶锦适时地抬起尾巴，轻柔地顺了顺狐狸蓬松的白毛。
渐渐的，拍打着车板的大尾巴停了下来，她像是想通了一般看向小蛇。
“人类是很狡猾的，他们最会撒谎，明明想害你脸上却还挂着笑脸，人类是很危险的，熊和老虎就死在他们手里，一夜之间，我在这世上的朋友便只有你了。”
“狐姐……”
“所以，我要和你一起去，我们联手，就算人类真要祸心，也不会没有反抗之力。”
狐狸用爪子拍了拍青蛇，把体温用粉红的肉垫传递给后者。
“狐姐！谢谢你。”
叶锦感动地看着狐狸，亲眼见识过除妖队作风的她深知继续留在野外凶多吉少，一起进城互相照应才是最好的选择。
“你叫我一声姐，我肯定得多关照你这个妹妹，我们妖可比人类有情有义得多。”
叶锦吐着信子，狐狸吐着舌头，两只妖缩在车厢角落深情对视，场面着实有些滑稽。
“咳咳，小青，其实你刚刚的话里，有一点我必须得纠正，你绝对不是什么普通的小妖。”
“诶？”
“我第一次见你时你就到了二重天初期，前几日见你也不会刚刚中期，可今日再见，纵使你体内灵力空乏判断不清，但已俨然有了三重天的气候，小青，你知道我从中看出了什么吗？”
“什，什么？”叶锦心虚地卷起尾巴。
“你是一条天赋异禀的蛇！”
“嘶──”
“你这是什么表情啦，普通妖变强只能靠熬年份，寿元尽了就死，而你则是有机会成为上三境大妖的。”
“等等，狐姐，我有点听不懂，什么三重天？什么上三境？”叶锦迷糊地晃了晃脑袋。
“凡境六重天，分上三境，下三境，以五百年道行为界，三重天后期可短暂化形，四重天可永保人形，而五重天就能称大妖了。”
“原来是这样。”叶锦恍然大悟，原来这世界不是筑基结丹那一套体系：“那，那六重天之后呢？”
“之后的地仙境就不是我们该想的啦，你突破三重天的时候也感受到冲破瓶颈的困难了，之后每一重天突破都会比上一重艰难百倍。”
“呃……我好像，没感觉到什么瓶颈。”叶锦歪了歪头。
“没瓶颈？这怎么可能，你有奇遇？”狐狸眨巴了几下眼，也跟着歪头。
“没有……吧？”
“吧？说到这个，我还不知道小青你是怎么逃出来的，你在人类搜山的时候，有没有遇到或做过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
“好像没有，唔，硬要说的话也有一件。”叶锦想了想：“我救了一个人类修士，她还把我的灵力全吸走了。”
此言一出，狐狸看向叶锦的眼神顿时怪异起来。
“怎，怎么了吗？”小蛇怂怂地缩了缩尾巴。
“没什么，就是觉得小青老是在救人。”
狐狸摇了摇头：
“不过吸走你的灵力确实不寻常，那人怕有什么古怪，小青，能让我检查下你的身体吗？”
“狐姐的话，当然可以。”叶锦点了点头。
狐狸也不多说，把爪子放上小蛇最要害的七寸，后者微微一颤，没有挣扎。
属于狐狸的粉色灵力探入叶锦体内，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
“小青，你体内的有个好奇怪的珠子，而且只有半颗。”
“诶？”
“就悬在你的七寸正中，通体雪白，不像是妖丹……嘶，好冷。”
狐狸仅是用灵力轻轻碰了一下那半颗珠子，彻骨的寒意就顺着攀上了她的爪子，令她忍不住打个人哆嗦。
“这东西绝不普通，你对它有印象吗？”
“一点也没有。”
叶锦有些焦急的摇了摇头，刚一听见体内有颗怪珠子，她就觉得七寸处隐隐作痛，浑身不得劲。
虽然知道这是心理作用，但也够让蛇心烦的了。
“这珠子太冷了，我不敢碰，等你学会了内视的法术，可以自己进来看看。”
狐狸说着，又将注意力转向珠子周围，叶锦剩余不多的灵力：
“唔……咦？”
“狐姐，又怎么了？”
叶锦心一惊，连忙问道，她此时就像个在百度里做全身体检的病人，担惊受怕。
“你的灵力里，还混了些别的东西，嗅嗅，那不是你的味道，而是某个人类的。”
“什么意思？”
“……小青啊，狐妖一族天生通晓魅惑之术，你这个情况在我看来，其实有点眼熟。”
狐狸松开爪子，意味深长地看着叶锦：
“你体内的灵力就好像是——双修，但是只修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