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换好衣服了，我要先走了。”
姜诺最终还是忍着恶心，穿上了自己昨天穿的那套宽松的衣服。
只有这样，才能遮住自己那浮夸的胸大肌。
叶冰云愣愣地看着她，心情很复杂。
听着姜诺关门离开的声音，叶冰云这才如梦初醒，赶紧追了出去。
“姜诺，你等等！”
怎么说呢？
叶冰云一向很有自知，他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好人。
在发现了姜诺是女孩子这个秘密之后，他的第一反应，是拿捏住这个秘密，迫使姜诺为自己提供更多的乐趣。
当然……
也只是想一想而已。
叶冰云又不是白痴，难道看不出来，可怜的姜会长已经到了情绪崩溃的边缘，再经不起一丁点的拿捏了？
所以，他只能暂且放弃了拿捏这个把柄的机会。
从姜诺手里强行抢走那个装书的袋子之后，叶冰云拽着她的手，去了楼下的杂物间，关上了门。
“姜诺。”
黑暗中，叶冰云的呼吸有些沉重。
他喜欢这种安静又黑暗，凌乱又狭窄的空间。
怀揣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就会有人经过”的忐忑，做一些恶劣的事情，一定会很愉快的。
不过，现在不是时候。
叶冰云不敢再继续给姜诺施压了，他怕兔子急了会咬人。
“别担心，你的这事儿，我保证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姜诺其实完全不相信他的保证，但在这个时候，她还是礼貌地道了谢：“叶同学不去暴露我长肿瘤的事情，那就多谢了。”
肿瘤？
还真把他当白痴啊，那玩意儿真是肿瘤吗？
叶冰云想想都要笑了。
“好，行，可以。姜会长说是肿瘤，那就是肿瘤吧。”
他轻轻拍了拍姜诺的肩膀，一副善解人意的绅士模样。
“别急着走，这里打不到车。你乖乖地吃了早餐，我送你回学校去。”
……
这个时间。
叶家父母都已经去公司了。
偌大的餐桌上，摆满了各种口味的珍馐佳肴，享用它们的人却只有姜诺和叶冰云两人。
姜诺本来是有些抗拒的。
奈何这肚子实在饿得厉害，一直咕噜噜地响个不停。
姜诺心里默念，喝一碗粥就走，喝一碗就走……
结果半个小时之后，她喝了三碗粥，吃了两个大肉包，三个烧麦，以及一小个精致的奶油蛋糕。
这胃口简直好得惊人啊！
叶冰云本来没啥吃早饭的胃口，也因为看她吃得这么香，不由自主地多喝了一碗粥，多吃了一个饼。
看到姜诺放下筷子，叶冰云眯眼笑。
“吃饱了吗？要不要再来点。”
“不用了，谢谢。”
姜诺摸了摸因为暴饮暴食而凸出的小肚子，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
果然，美食是能治愈心灵的。
遇到叶冰云之后，最大的好事，也就是可以免费吃大厨做的饭菜，吃到饱，吃到撑了。
看到她嘴角的笑意，叶冰云一时间也有些恍惚。
也许是注意到了叶冰云眼神里的灼热，姜诺又立刻恢复了以往板着脸的样子。
叶冰云叹了口气：“你笑起来挺好看的，别总是板着脸吓唬人嘛。”
“不，我不喜欢笑。”
姜诺擦了擦嘴角的面包屑，站起身。
“我真的要回学校去了，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我要来不及了。”
“OK，我去开车。”
……
回到学校，是半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姜诺不肯在校门口人多的地方下车，生怕被人知道，她和叶冰云有什么瓜葛，于是，叶冰云只能在学校附近的小巷边边停了车。
下车之后，姜诺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让叶冰云多少有些挫败感。
“还真是个无情的家伙啊。”
虽然无情，但姜会长害羞的样子又真的很带劲。
叶冰云把车停在路边，枕着胳膊，闭目养神了一会儿。
脑子里，全是早上不经意的那一瞥。
要说那个是肿瘤，那真是打死他，他也不能相信。
怎么可能有人长出如此圆润又对称的肿瘤呢？
可是……
姜诺如果是个女孩子，在学校里这么三年时间了，不可能一个人都不知道吧？
大一和大二的时候，姜诺是住在学校宿舍的，她有室友啊！
朝夕相处的室友，也能瞒得住吗？
所以，自己看到的，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她难道是那种，上半身是女孩子，下半身是纯爷们的？”
“嘶~”
“还是得仔细给她检查一下身体，才能确定啊。”
叶冰云很想直接把姜诺拽去医院，做个细致的体检。
不过，也只能是想想而已。
姜诺肯定不会如他所愿的。
“另外，最让我感到费解的，就是那个小女仆了。”
女仆店的店长告诉他，那个小女仆临时工当晚就离职了。像这种店，又不是什么正规场所，人员流动性很大，店长那边也没有留对方任何的真实信息……想要找到对方，几乎是不可能的。
这个调查结果，让叶冰云多少有点沮丧。
眼下，他只能拜托朋友，去查女仆店附近的监控，看看有没有什么新的发现了。
……
再说回到学校的姜诺。
她顶着一身的馊味，匆匆忙忙赶到了辅导员的办公楼。
还没有进门，就已经听到了辅导员与其他老师的谈论声。
谈论的话题，不是别的，正是姜诺。
“说起来，上周那个比赛，你们班的姜诺也参加了吧？你打算给他争取个什么奖项啊。”
“哈，姜诺？”辅导员的声音带着些许的嘲讽：“也不能次次都让他拿奖吧？”
“话不能这么说。这一次的设计稿，我也看了，我感觉姜诺那孩子做得挺好的呀！就算不讲人情关系，那也至少能得个二等奖之类的吧。”
“我听说姜诺的家庭情况很不乐观，你是他的辅导员，能帮忙的，还是尽量帮一帮吧。”
“就是啊！你至少能帮他弄个二等奖嘛，也有一千块钱呢。”
其他老师都在帮姜诺说好话。
但，姜诺的辅导员，显然不以为意。
甚至，还用有些得意的语气，说起了一件事。
“咱们仨玩得好，我就告诉你们一个内情，你们可别告诉别人……姜诺那设计稿，我给了咱们学校图书馆赞助商的女儿！人家的总裁老爹高兴极了，当场拍板，给咱们学校再捐一栋楼呢，呵呵。”
站在门外的姜诺，听着这些话，心一点点往下沉。
原本已经放到门把上的手，又被她缓缓收了回来。
在这个学校的三年里，她一直在尽力讨好每一个人，做好每一件事情。
她以为努力就会有好结果的。
她以为真心就能换真心的。
可是，现在呢？
姜诺回过神来的时候，眼眶里已经蓄满了泪水。
她木愣愣地转过身，脚步虚浮地往来时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