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二位压压惊,这是我专门做的柿饼,放心放心,不会有毒的,最起码现在毒死二位,我家上官小姐可会让我吃不了兜着走——”

“来,官人张嘴,奴家来喂你,快说,啊——”

“喂饭就免了,不知道白小姐能否和我讲讲,有关你们上官宗主的过往?”

“哎哟,官人,我家上官宗主的过往,您不必奴家要清楚的多嘛,您这左一个九安,右一个轮回转世的,唬得我们家宗主脸色都变了呢。”

白清璃用白手绢捂住嘴,咯咯笑着。

“但那都是前前前世的回忆了,那之后不是过去了好多年吗,这么多年,我也想知道有关她的故事。”

白清璃倚着陆久安,笑着打趣:“官人套话的方式还真是老旧,不过奴家喜欢。要说我们家上官夕若,可是最近百年才冒出来的魔修新星,在此之前,查无此人。但是啊,入门之后就翻云覆雨地掀起了一场变革,抹杀掉原宗主的痕迹,力压各派的反对,最后以绝对的实力,成为了新一任的宗主。”

仇恨是人进步最快的动力。

“然后呢?”

“然后夕若她平步青云?你们人类应该是这个说法的吧?一步一步,快要摸到魔尊的位置咯。”

“那还挺好。”

“怎么啦官人,想吃夕若的软饭啦?其实也不是不可以啦,虽然那些慕名追求她的年轻修士,基本上第二天不是被吓破了胆,就是被我家宗主挂在枝头,但是嘛,你还是有点不一样的,毕竟九安的那些记忆或许是夕若最大的软肋哦?话说到这里,官人你不聊聊那段过去吗?”

醉翁之意不在酒,白清璃说了这么多客套话,实际就是想知道,上官夕若谜一样的过去。

八卦之心正在激烈地燃烧着!

“都是很久之前的故事,非常俗套的相遇与非常俗套的相识,没有任何一点有趣的地方,哪怕是三流的说书人,也不会喜欢。”

“人家喜欢嘛。”

坐在一旁的苏怀瑾真的坐如针毡,本来这一路的见闻就已经令她心神不安了,现在还要看着白清璃和陆参这种蹩脚的色诱戏码,实在是令人心烦!

少女提起剑,也不多说话,推门而出,空留屋内看似在调情的年轻男女。

“官人,你家仙子好像生气了呢。”

白清璃趴在陆久安的肩膀上,像极了气焰正盛的小三,正在对人老珠黄的正宫挑三拣四。

“官人,你家仙子也好生天真,就像那种刚入仙门的小娃娃,浑身凛然,一点都不懂的人情世故。”

“可是那样子不也很好吗,最起码,那份浩然的正义感,就算在整个仙门都是难得。”

“这样她只会死的很惨的噢,官人。”

白清璃没有说谎,善良的人,往往不会有什么好的结局,这是自古至今,不会改变的真理,毕竟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可是结局这种东西,从来,不都由自己创造的吗?”

陆久安也同样起身,白清璃搭在他肩上的手掌也顺势滑落:

“狐娘大人,在下得去找找我家苏公子了。”

陆久安恭敬地退去,留下白清璃一边揉着自己的狐耳一边吃柿饼。

这已经不是坐怀不乱能解释的清楚了,如此定力,没有高深的修为,是不可能逃出她的狐媚之术。

陆参?这应该只是他的化名。

铸剑师?应该只是一个临时的身份。

那他,究竟是谁呢?

难不成是上官夕若的转世情人?

白清璃抖抖狐耳,饶有兴致地又吃了快柿饼。

苏怀瑾站在顺倾城的护城河边,心烦意乱,浑身膈应的慌。

再见过上官夕若之后,她的心情反而变得更糟糕了。

下了太一宗,去云荡山的路上,她遇到了许多境界非凡的修士,即便曾引以为傲的落英剑法顿时黯然失色。

现在是打也打不过,辩也辩不了,无论是功法修为还是三观信仰都碎了一地。

她没有能力做到任何事,面对天衍门掌门,只能勉强维持自己不被他所散发出的气场吓退,甚至需要借助太一宗的门面才能带着小铁匠离开长生殿。

逃出过程中,面对天衍门的追兵,还得靠着不知道是不是师尊的人救场,面对云琼,她甚至无法辩解出修仙者的良善,而再见乞儿的时候,那种无法拯救的无力感,更是贯彻全身。

上官夕若的嘲弄,则彻底粉碎了她的信念。

离了师尊,原来她什么都做不到吗……

或许正如师尊当年所说的那样,她的世界很小,屋檐很矮,所以才挡住了外界的风风雨雨,让她看不清很多事情的本质。

离开师尊,下了太一宗,再次见到这大千世界,自己总算是变得稍微成熟一些……

虽然这种成熟,根本算不上什么好事。

“仙子心情不好?”

陆久安自来熟地站到苏怀瑾身旁,靠着护城河的护栏,招呼道。

“只是出来散散心罢了。”

苏怀瑾哪肯承认自己此刻的心烦意乱,看着河边时而翻起的泡泡,嘴硬地回答道。

“现在还去云荡山吗?”

“不知道,应该还是要去的吧。”

就算有去无回,可是如果不去,那不是连见到师尊的机会都没有了吗?

她觉得有点累,连一开始对于见到师尊的期待都淡了许多。

“世人皆羡长生,皆愿修真,为求长生之法不择手段,正如这江河之鲫,为鱼饵之诱奋不顾身。”

陆久安看着河面,似是在开导苏怀瑾。

“你这话说的一点都不像是个小铁匠,又是一个人打退天衍门追兵,又是上官夕若的前世姻缘,你到底是谁。”

“小人惶恐,不过武江城外一寻常人家,有何能力替仙子打退天衍门追兵?至于那前世记忆,更不是小人能决定的。”

苏怀瑾苦笑:

“师尊他百年间都不肯见我一面,又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天衍门?他是仙人,但又不是手眼通天。在场只有你我二人,能打退天衍门众的不是只有你了吗?”

开悟,就只在一瞬间,当对于师尊的思念没有你什么浓烈后,怀瑾仙子,也认清了现实。

“在下毫无灵力,又这么可能是天衍门弟子的对手?”

“我的师尊是长生仙人,又怎么不会,隐藏自身的修为呢?”

苏怀瑾抬起那双桃花眼再一次,视线灼灼地看向陆久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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