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我……我真不是故意的!!”

沈安年抬手打住,没管许幼鱼,而是思考起洛天寒刚刚所说的冬猎之事。

晋朝建立六年以来,每年冬季都会举行一场冬猎,算是祈求次年风调雨顺的祭祀活动,同时也可以给朝中官臣的子女相个亲什么的,算是自古以来的传统。

冬猎的时候,官家的千金小姐们就会守在营地里,看着那些官家少爷们扛着自己猎回来的山虎山鹿什么的,然后为她们看上的少爷,献上自己织的围巾和披风……

不过,沈安年一次都没有参加。

毕竟,只要他去了,那些官家千金们哪还有心思去看别家少爷呀,到时候绝对得用披风把他给埋马背上……

但这次不一样……

看起来那洛天寒准备是在冬猎之中对他下手了。

正常而言,回避是最好的。

但北寒的计划是他要死在九洲江湖武修,就算回避了这一次,那洛天寒多半也会找其他机会下手,不如就将计就计……

陪他耍耍……

沈安年冷笑了一声,这才看回停下的许幼鱼,笑着调侃道:

“许姑娘胆子还挺大?我还没说可以,就擅自扮成我,还同北寒的二王子聊上了?”

“啊……我真不是故意的。”许幼鱼急忙站起身来,捂住自己胸口,辩解道,“刚刚我等在客屋里,结果那人突然进来,看我这身衣服,直接就把我当成殿下你了。我当时实在没办法,总不可能说是殿下你的替身啊……就……”

“… …”

“殿下,你不会把我埋了吧?”

“要埋早埋了。”沈安年摆了摆手,笑道,“不过,既然你答应了他要去冬猎,那到时候冬猎的时候,就你去参加咯。”

“啊?不是殿下你……让我答应的吗?”

“我可没说,呵呵。”沈安年打趣地耸了耸肩,问道,“许姑娘,你弓术和马术如何?”

“啊……会一点,以前同行交流的时候,箭无涯教过我一点点……”

许幼鱼提及那个鬼迷日眼的冷箭逼,沈安年就有些烦。

不过虽然烦那人,但有一说一,那箭无涯的弩术就算是放在飞鱼卫中,也是相当不得了的,当时在秩龙崖上,隔着千尺把箭从窗户里射进来。

“那就成。”

沈安年点了点头,道:

“到时候你就继续扮我。但有件事儿要先给你说,到时候多半有人会在冬猎过程中刺杀我,你自己小心点……”

“啊?”

“顺带,你这面甲得换……应该晚些时候鱼丙就会给你送一副来了。”

沈安年走到许幼鱼面前,抓住她肩膀左右看了看:

“其他地方没什么问题,戴着面甲就算是我老爹,也得多看几眼才能看出来。”

“啊……哦……”

“回头你让周嬷嬷带你去马厩,自己选一匹马,先试试吧。”

许幼鱼颤颤巍巍地点了点头,这才想起“替身”的主要职责,就是为了帮正主挡刺客呀,一时间心里汗颜,自己好像接到了一个很危险的活儿。

而也是这个时候,周嬷嬷领着一位监天司的道童从花园入口走入。

许幼鱼还没反应过来,沈安年就把自己腰间的面具给按在了她的脸上,而后拱手推到一旁。

周嬷嬷看了看自家殿下,又看了看许幼鱼,最后是朝着许幼鱼躬身道:

“殿下,监天司的人来了,说是司命卜算了一卦,要交于殿下。”

“啊……”

许幼鱼瞬间进入角色,微微压低声音,点头道:

“嗯。”

那位小道童看了看许幼鱼,而后也是双手揣进道袍的云袖中,取出一张黄符,双手奉上:

“小道受司命大人之令,将此符递交于世子殿下。”

“有劳了。”

许幼鱼接过黄符,往上看了一眼,不禁有些疑惑地念出了上面的字:

“黄昏璇天,九人聚,四人散;冬猎雪林,刀声泣,虎吞尸。……什么意思?”

小道童微微摇头:“司命大人说,卦是给世子殿下的,那解卦之事也需由卦主亲自来解。小道先行告退……”

“哦……”

许幼鱼愣在原地,目送周嬷嬷领着那位小道童离开了后院,而后才将面具取下,和手中黄符一同交到旁边的沈安年手中。

“殿下……这个……”

沈安年接过之后,也是盯着上面的字看了半天。

后半句刚好应证了,冬猎的时候,他必然会遇刺,而且最后还会被一头老虎给吞尸……

至于这前半句……

“黄昏璇天,九人聚,四人散。听上去更像是九个人接头的地方……许姑娘可有眉目?”

“接头……”许幼鱼迟疑了一会儿,突然像是想着什么一样,说道,“上一次血衣楼就是在汴京南郊的璇天阁碰面的……那地方是个酒楼。”

“嗯?”

“原本需要碰头的时候,血衣楼就会飞鹰传书给我们,告知我们地点和时候……但殿下把我带回了世子府,所以我多半就被血衣楼除名了……”

“那就是某天黄昏的时候在璇天阁碰面咯?”

沈安年托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儿,突然眼神一定,问道:

“箭无涯你们血衣楼的人都见过?”

“是……他以前在江南办事儿,所以血衣楼的人都见过。”

“那另外那一对夫妻呢?”

“岳山和赤玉之很少露面,而且之前一直在京城附近活动,只有我和箭无涯见过……”

沈安年点了点头,道:

“那就扮成他们两人吧。”

“啊?”

“许姑娘,我想借你几件衣服给一个女扮男装的人穿。”

“……女扮男装?嗯??我没有男装……”

“女扮男装穿女装。”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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