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瑞视角——

我们一大早去采购窃取芯片时可能会用到的道具,路上碰上了正要开车出门的马里斯老先生,他拿着手机扯着嗓子对着电话那头破口大骂。

“你她妈的这是定制的订单是要时间的懂吗你个白痴!!你以为我店里的货和其他店里那些垃圾玩意出自同一个垃圾场吗?!催催催!要么闭上你的破嘴叫你们主子来跟我聊,要么就给老子好好等着!我说能在婚礼开始前做好我就能!再催你信不信我把你的头盖骨磨平了当钟表盘啊!”

然后马里斯老先生便气冲冲地挂掉了电话,他的两鬓竖起好似发怒的恶鬼。打开车门,一甩手便将一个公文包丢进了车里。

“夏,夏瑞……他刚刚好像说了婚礼什么的吧?你人缘好,你、你去问问。”

海心似乎对马里斯老先生很应付不来,真是逊啦。

喂!不要一边说一边把我往前推啊!我也应付不来啦!

“……什么啊,是你们啊。”

马里斯老先生转头发现了我们几个,把手机关掉后也随手丢进了车里。

那个……我好像听到了屏幕碎掉的声音,没问题吗……

“你们没事找我的话就去办自己的事去,我接下来要出去一趟。”

“是因为什么……婚礼的事情吗?”

我试探性地询问,引得马里斯老先生绷紧了自己的脸颊。

“我有告诉过你们吗?难不成我刚刚嚷嚷得太大声了?”

马里斯老先生摸着自己的喉结表示疑惑,海心和欣春躲在析染后面频频点头。析染告知二人“别这样,不礼貌”后戳了两下她们的脑门。

“是很重要的客户吗?”

对后面两人的活宝行为发出苦笑后,我继续向马里斯老先生问道。

上次见他有那么大脾气还是刚见面时,他拿着鸡毛掸子把寻衅滋事的混混赶出门口的情况,都骂出发电报的感觉了。要是平常没什么捉急的事情,马里斯老先生就只是单纯的嘴臭而已。

嗯,单纯的嘴臭,为人还是很好的。

大概吧……

而对于我的提问,马里斯老先生倒是反问道:

“你们不知道吗?这场婚礼的预告可是闹得整个伦敦都沸沸扬扬的。”

说着,便回到他的钟表屋里,从日常的杂志架上取下一份报纸,卷成纸筒丢到我的手上。

“版面的正中心,自己看。”

我们几个七手八脚地摊开日报,版面的中心印刷着一张威廉古堡的照片,上面赫然写着几个大字——

“等一下,是英文我看不懂,夏瑞你翻译给我听。”

“英国海产公子和外国食品大亨女儿的婚礼在三天后于威廉古堡内举行,诚邀各位商业豪杰共同见证……是菲塔雅……”

“菲塔雅?我不认识。联系我的那个家伙叫萨沙,说是要在我这定制一副怀表。结果这几天他那手下一直在催,今天我就得去交个样品了。”

说罢,马里斯老先生将最后的东西搬上车,然后回店里脱掉了一成不变的工装裤。在挂着一模一样的帽子的墙上挑挑拣拣,最后取下自己那顶脏污的帽子,只是换了顶新的,

“我要锁门了,你们还有什么事?”

不,老爷子你说这话的时候就已经把门给锁住了呀……

他把钥匙揣进自己的口袋,转身进了车,从另一个口袋拿出了车钥匙。

“马里斯老先生,你去的地方是威廉古堡对吧?会不会跟萨沙见面?”

如果真的会和萨沙见面,或许能搞清楚他的整个婚礼计划是什么。假设我们没法在婚礼开始前把菲塔雅带走的话,对威廉古堡的地形勘探和道路规划就很有必要。

“所以,能把我也带去吗?”

我死死扒着车窗!防止他老人家耳朵不好,还没听完我的话就加大油门疾驰而去。

看到我这么使劲,马里斯老先生也没了招。他叹了口气,只轻描淡写地问了我一个问题。

“我为什么要带着你去?”

“因为房租!”

“……你认真的?”

看着我坚韧不屈的眼神,马里斯老先生的胡须开始抽动,他额头上横穿的抬头纹痛苦地拧成一个漩涡,最后迫于房租的压力,他只好向我招手。

“只带你一个,上车。”

就在我喜出望外打开车门合上安全带的时候,他忽然指着我警告道:

“还有!希望这是你最后一次提房租的事情!不然,老子宁可抱着老子的工具箱沉进大西洋!也不会再帮你一次!”

他的目光极为严肃认真,而且后面座椅上还放着一把鸡毛掸子,我只好小心翼翼地答应下来。

“好……好的……”

接下来就由析染她们去采购用得上的器具,而我则去威廉古堡的婚礼现场查探情况,下午的计划就暂且兵分两路。

车辆一路飞驰,宛如飞车表演般华丽的漂移令我咬紧牙关,双手狠狠拽着安全带。不敢动,一点都不敢动!

“城里不是有限速要求吗!?”

正当我想如此大喊时,余光却瞥见那个整天一副凶神恶煞表情的马里斯老先生——他在笑!

他双手把握方向盘,两目直视前方,褶皱泛斑的脸上扬起一道诡异的笑容,像是面对马路着了魔。

面对我的疑问,他只是淡定地招了招手,表示:

“自从有次出门被一架电动轮椅飙车超过后,老子就再也不信限速神马的。我都这么大年纪了,怎么了嘛?”

说着一脚踩死油门,越过一道即将熄灭的绿灯后,车辆带着我跟我吓得已经飞走的魂魄跑往城外。

在即将到达威廉古堡时,马里斯老先生将一顶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贝雷帽扣在我头上。因为没有可供调节大小的皮扣,所以直接戴在我头上稍大了些。

“婚礼现场一般都是闲人免进的,所以保安问起来的时候,你就说自己是我的学徒,对好口供。你要去调查什么的时候,我会帮你打掩护。”

“……马里斯先生,你真的是个大好人呢。”

我还以为他把我送进威廉古堡之后会任凭我自生自灭呢。

“这叫考虑周到,”他一个甩尾把车开进了露天停车场,然后将车稳稳停好。“我做事可不会像垃圾堆那样杂乱无章,而且你是我带来的,出了事我就得负责。”

把车钥匙拔出来后,马里斯老先生将自己的公文包丢给我。

“拿着,学徒要有学徒的样子。”

我点点头,便与他一同下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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