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包括艾丽儿。
在寒冷的冬天能吃上一碗热粥,对渡鸦班的学员们来说简直是至高的享受。
艾丽儿看见,路易偷偷往自己的空碗里放上了两枚银狼,然后把碗扣在了桶底。
往年讨伐战的时候,各学院只会向当地的领主支付款项,从来没有人拿钱给当地居民的。
但现在艾丽儿有一点理解路易的举动了。
不得不说蒲希的领导确实有方,渡鸦班的学员们也很有干劲,空地上已经搭满了大大小小的帐篷。
马车上的装备也都卸了下来,齐齐整整地码在帐篷里。
路易打了个饱嗝:“同学们,这顿饭我们可不白吃啊,帮伍德镇的朋友们把地耕一耕,把村民家里的水缸都挑满。”
蒲村长连忙阻拦道:“路易老师,你们好好休息就得了,这点小事我们自己来。”
“你跟我客气什么,都一家人。”
路易也不顾蒲村长的阻拦,招呼着渡鸦班的学员扛起锄头和扁担就出发了:
“再说了,我还没教你们冬天怎么翻耕,调整土质呢,你先看我们干一遍,来年你再自己来。”
“尖刀组扛着锄头跟我走,火力组去烧秸秆,蒲希带着支援组跟着村长去挑水。”
蒲村长紧紧握住路易的左手:“谢谢你,路易老师,您的大恩大德我蒲星河无以为报。”
蒲村长的眼睛里闪着泪光,“蒲希这孩子以后您随便使唤,您让她给您当个小妾,做牛做马都行。”
“哎老村长,我们之前就说好的,这不是人口买卖,蒲希是我的学生,跟着我学本事的。”
路易朝着远处的蒲希招手:“唉蒲希你过来,你说好不容易回村,也不来跟爷爷和妹妹打声招呼。”
“唉这孩子,因为她父母的事还记恨着老头我呢。”
蒲希的表情还是冷冰冰的,脖子上挂着的草编的吊坠跟着她的脚步一摇一摆。
胸部也是,像两个灌满水的气球。
一摇一摆。
咳咳。
路易收起坏心思,为了掩饰尴尬,一记手刀敲在一旁愣神的艾丽儿头上。
艾丽儿双手捂着头顶,脸蛋红扑扑的,也不知道是吃粥暖的还是羞的。
“你干嘛!”
路易头也不回:“愣着干嘛,扛上锄头跟我走啊。”
“啊......哦。”
艾丽儿跟着路易来到了伍德镇外的麦田,麦田上已经盖上了薄薄的一层积雪。
不少渡鸦班的学员已经拿着锄头,开始翻起了地。
艾丽儿每年都会去视察中央盆地的秋收工作,麦子的植株密度不均,麦田也杂乱无章,前一年种过麦子的田地下一年就不能再种,需要休耕一年。
但艾丽儿注意到伍德镇的麦田和寻常的麦田似乎有些许不同。
中央盆地的麦田都是平平的,而伍德镇的麦田里有着一条条隆起的土堆,土堆和土堆之间隔着一条不深的沟,土堆上还留着不少麦子的根。
艾丽儿见过海,伍德镇的麦田就像大海里的波浪一样。
尖刀组的学生们已经开始干活了,他们用锄头把土堆上的土连同麦子的根一起翻到旁边的沟里。
火力组的学生也端来一盆盆秸秆烧成的草木灰,均匀的洒在地里。
艾丽儿自言自语道:“这就是一斤种子收20斤粮的魔法吗。”
路易也甩开膀子,跟着尖刀班的学生们一起,把垄上的土翻到旁边的沟里:“这不是什么魔法,这是垄耕法。”
中国先民在2000多年前就创造了这个伟大的种植模式。
而18世纪之前,欧洲的农民基本都还停留在原始的刀耕火种的阶段,完全就是靠天吃饭。
所以欧洲人信仰上帝就成为了根深蒂固的习惯。
而垄耕法可以保证每株庄稼独立生长,互不干扰。
农民在给庄稼除草和间苗时是在垄和垄之间行走,不会踩伤到庄稼。
庄稼之间便于通风,不会腐烂,也便于灌溉和施肥,浇水施肥效率很高。
更神奇的是,垄和沟在两季种植之间是互换的,每季庄稼收获完毕,就要将田重新耕一遍。
这时垄就变成了沟,沟就变成了垄。
这样田地虽然每季都在种庄稼,但具体到每一垄土地实际上都是在轮流休耕,可以保证地力。
垄耕法的意义远远超过所谓的四大发明。
中国的先民们靠着垄耕法,在秦朝就养活了将近3000万人口。
而同时期的古希腊,即使是最夸张的统计方法也不过才300万人口
路易耕完一垄,直起有些酸痛的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唉,本来这些活应该在下雪之前就干完,不过也没差。”
路易回过头一看,艾丽儿已经独自耕完了半片田。
不愧是以一敌十的公主,这速度都快赶上耕牛了。
不过路易也只敢在心里想想,要是让艾丽儿知道路易把她比作一头牛。
路易估计少不了要挨粉拳的揍。
也不知道这对路易来说到底是惩罚还是享受。
路易摸了摸艾丽儿的头:“干得不错,艾丽儿。”
平时最讨厌别人碰她头发的艾丽儿出奇的没有反抗,乐呵呵的享受着路易的抚摸。
路易真是一个有趣的男人,虽然一开始就像依托答辩一样臭不可闻,还爱欺负人。
但越接近他就会在他身上发现越多闪光点,总能给她带来惊喜。
如果艾丽儿知道路易家乡的一种食物的话,肯定会做出这种比喻。
和路易交往的感觉就像在吃螺蛳粉一样,虽然很臭,但奇妙的令人上瘾。
而且认干起活来的路易格外的有魅力。
如果有路易这样的男人陪在身边,想必离完成祖父的遗愿会前进一大步吧。
想到这里,艾丽儿认真的看着路易:“路易,无论黑森林学院是否真的废校,以后我都想一直陪在你身边。”
“停停停,”路易扶额,“你要不先听听你在说什么,公主大人。”
艾丽儿这才后知后觉的羞红了脸,着急忙慌的开始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来当我的幕僚什么的……绝对没有那个意思!”
还没等路易回应,艾丽儿只留下一句话,一溜烟就跑没影了:“那个……我先走了,再见!”
路易闻着艾丽儿逃跑带起来的香风,心里一惊。
堂堂公主大人,竟然做出这样一副娇羞的媚态,哪个直男把握得住啊。
要换了普通人来,直接就化身电子翘嘴,疯狂咬艾丽儿这个赛博邓刚的鱼钩。
可路易是谁啊。
路易毕竟两世为人,一眼就看透了艾丽儿心里的算盘。
艾丽儿不惜以身做饵,想把我一辈子绑在她身边给她做牛做马!
可惜了艾丽儿,你以为你在第二层,而我路易在第五层!
西格玛男人,不会落入女人的陷阱!
蒲希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端着一杯温水递到了路易的手里:“路易老师,您的脸怎么这么红?不会是感冒了吧?”
路易仰脖把水灌进喉咙:“没事......干活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