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侧,幽深的走廊中光影扭曲着变形,阿贝丝的身影随之显现,接着一道携带着浓烈嘲讽意味的声音在周遭响起。

“哎哎,看看这是谁呀,阿贝丝大人这么快就完事啦?三分钟速度挺快啊,不过怎么看起来不高兴的样子,总不可能是一向威风的阿贝丝大人在小家伙那吃瘪了吧。”

阿贝丝转过身,一身贵妇人打扮的渊靠着墙,一手半遮着笑脸,一手拿着折扇给自己扇风,两眼微迷地看着阿贝丝,原帽下的眼球触手从两旁分化出触须贴着肩膀给她捶背。

“那孩子明摆着就带点问题,你我又不是什么瞎子看不出来,还真想着和上一个龙人小辈一样随便说道两句就能驱使,人家那是有求与你,当然是你说什么就做什么。”

“原本一切顺利,眼看都快将她的恐惧引出来了,你非得横插一脚,先是稳固了她的精神,又是摆出一副贤者模样扯一堆道理,安抚她接受这一切。啧啧啧,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一言不发就把我砍成两段伐神者阿贝丝吗?先前怎么没听过你有做过祷告的经历。”

“不过做就做了,你是头,你随意,但不到半刻功夫就出来了,究竟是你不行还是小家伙太倔,我还想着要是真教导动了我就转职做祷告,将阿贝丝大人的荣光宣传出去,告诉那些东西其实阿贝丝大人是个救苦救难的圣母。简简单单一个洗脑再加编造记忆的事,再或者直接用眷属支配,非要这么麻烦,当真是受不了深渊的孤寂开始到处找乐子?还是...”

“阿贝丝大人对一个素未相识的小崽子动了感情?另有打算?”

“你不服!”突然间阿贝丝打断渊的调侃,“面相和善”地发问。渊现在使用的形体比阿贝丝高出半截身子,但在阿贝丝的目光注视下反而不敢动弹半点,连一直捶背的眼球都吓得缩了起来,仿佛她才是居高临下审视的那一位。

踏步向前走去,渊周遭的空间越发凝实,牢牢将其固定,同时,许许多多看不见的刃贴近,静待着刺穿。

“我想做什么,好像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吧。渊。”

阿贝丝在渊面前定住身形,伸手抚摸上渊的脸颊,接着诡异的画面出现,原本应在面颊上游走的手指在阿贝丝的控制下竟直直穿过皮肤深入血肉,随着手掌的进入渊的脸颊随之鼓起一道道蠕动褶皱。

“我救她命也好,摧残她也罢,再或者是将她提拔直同样的高度,让你跪舔她的脚尖,你——向来都只有说是的份。懂?败犬!”阿贝丝慢条斯理的说,将每一个字都将的清楚明白,末了,才将手掌从渊的面颊中抽出,蹭着渊胸前的汹涌擦干手掌。

“汪汪!有感而发,有感而发啦。像我这么贴心又善解人意的狗狗可是把眼珠子瞪坏都找不到,要知道我对你爱意可是深至骨髓呢,无时无刻都在期待您的宠幸,幻想着全身被您玩弄,灌满的时候,哈哈哈...”

“一条疯狗。”

阿贝丝甩了甩刚才触碰渊的右手,一脸的鄙夷之色,就渊那副烂到沟底还要在滚一截的德行,从她嘴里吐出什么来都不稀奇,听的多了,就全当是狗叫就行。

不再管自我发电的渊,舒展了身体,阿贝丝转身离开。

“等我。”渊揉着脸追上去,往阿贝丝身上一靠,反手被一巴掌拍开。

贼心不死的渊又跑到阿贝丝前方,一脸讥笑,“关于处理小家伙的事,要不要听听我的建议,这样我能玩的开心,你也能达到你的目的。”

“我不觉得能从你嘴里吐出什么东西。”

“这可不一定,小家伙目前最大问题就是精神,你不想动手,那就让我来,我保证在不摧毁现有人格和记忆的情况下让她变的”正常”,一轮日的时间,做不到的话我就不再打她的主意,怎样?”

“...可以。”阿贝丝想了一下,随后视线对上渊,“但要是你不知道分寸的话,裂开的就是你。”

精神方面的事她插不手,即便各方面的能力持平,但也只是作用与自己身上,排除洗脑和篡改记忆,眷属操控,以及低语这些手段,一时半会她也想不到用什么来解决,相对的直接将对方丢入兽巢中逼迫激发求生欲这样的手段她倒用地熟练,不过事实证明这种方法在对伊梦使用时出乎意料的没有效果。

渊这的东西虽然心肝都是黑的,但能力也是实打实的,一轮日的时间也不算太久,让她试试倒也可以。

“明白。”渊笑着回应,手上比出一个遵命的手势,视线却直直透过阿贝丝看向了她身后深邃的黑暗。

来让我们好好玩玩,小伊梦。

......

从斗兽场中被带出来后过了多久,已经...不重要了。

被那头灰狼一次次扑倒,撕咬,啃食,然后又在堪比怪异的能力下从碎肉中长出新的身体,接着重复上演。有时甚至还没生长完就被迫不及待的灰狼一口咬住蠕动冒出的血肉撕扯。

反抗,根本没法反抗,自己连抬起灰狼的一条前肢都办不到,怎么反抗,又怎么做到杀了它,被杀死的只有自己。

根本做不到...

最后视线中出现阿贝丝的身影时,她也是冷漠的看着自己,没有初次相见时那种亲切也没有交谈时的融洽,只有失望。

伊梦蜷缩在床上,双手抱膝把自己团成一个球状,贴身的衣裙和床单一样凌乱不堪。

迷茫而非痛苦,这是她现在所感受到的。

原以为被送回来后也会一直沉静在那些被啃食的画面当中,成为挥之不去的噩梦,然而她发现自打她从斗兽场离开,那些缠绕在她周围,几乎要将她勒死的痛苦记忆全都淡化了。

连着痛感一同淡化,现在她甚至能在脑海中如慢放电影一般回忆整个人被吞食殆尽的全部细节,血沫横飞,肢体断裂,明明是令人不敢直视的画面,却没有一点抵触的感觉。

对事物的恐惧还在,脑海里想起渊第一次对她伸展触手的场景会感到后怕,但对刚经历的那些内心就毫无波澜,是自己经历过的记忆没错,但又感觉不是。伊梦将这一变化归结在阿贝丝和渊身上,除了她们,她想不到第三个人可以有这样的能力,但同时也对她们这样做的原因感到好奇。

为什么要这样做?

这个问题她想不明白,是她们看她可怜出手帮忙?还是觉得无用不想在她身上浪费时间?

与阿贝丝的约定还在,并没有因为测试的不顺利而作废,但除了把自己送回来时见到过她,并交代了一句‘等着不要乱走’,她就再没来过这个房间,连那个看起来很喜欢找乐子的渊也是。

自己是应该去找她们主动道歉,然后承认错误请求再给一次机会?还是就这样静待她们敲响房门?又或者洽谈一番,询问清楚事情缘由?

想的东西太多,但就是做不出选择。

也许听从阿贝丝的话就是最好的选择,但是...

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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