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子夜闭上眼,骨簪上只有些许的白光在流转。
这第三个乙等的宝物,似乎没有那么凶啊,反而显得有些平平无奇了。
“癸姐姐,你们真的没有放错吗?这簪子,看上去没有前两个厉害啊!”
“恰恰相反,这第三个,才是最凶的存在。”癸走到骨簪面前,停下了脚步:“它其实是由两个大祟的碎片组成!”
“愿闻其详。”
“这紫色的虫子,其实是‘蜐’的遗蜕!”
“蜐者,浩劫也。它是三千世界的蛀虫,以枝蔓为食!每一只蜐,都是枝蔓的浩劫!被它啃咬过的枝蔓,会出现一个空洞,游离世界之外的邪祟就会顺着这空洞钻进来!”
“除此之外,它也会啃噬芥纸,‘宇’的棋子们,包括这镜之天地,都是它的食物!”
“这蜐竟如此可怕!那它是怎么死的呢?”柳子夜没想到,这小小的虫子居然来头这么大。
“你看到那骨簪了没?”癸指着那如玉般的簪身问道:“你猜猜,那是什么东西的骨头?”
“好像是…死气?”柳子夜感觉这骨簪上隐隐有种熟悉的感觉,一时却又想不起来了。
“嗯,说的不错。那就是鳲的一节齿骨!”
柳子夜恍然大悟,怪不得她觉得有点熟悉,原来是它。她还记得,自己当初的“味道”就是被它给夺走了。
“说起来,这只蜐也算是倒霉,当初它钻进这个枝蔓,被人用玄牝镜照过,没想到它竟然咬穿了玄牝镜,掉进了鳲的‘茧’里,随后就被鳲给咬死了。”
“不过,它也把鳲的牙给崩断了。而它的牙,其实就是一小部分鳲的权能!”
“鳲的…权能?”柳子夜细细琢磨着。
“鳲,其实最开始只是‘尸’而已,是人们对尸体的恐惧所凝聚而成,它的诞生十分古老。”癸将鳲的来历娓娓道来:“后来,古老的邪祟们愈发壮大,尸也不例外,渐渐地,它有了‘死亡’的意味和权能,于是就变成现在的鳲。”
“不过,也有人认为,人们对尸体的恐惧,本来就包含对死亡的恐惧,鳲只不过是越来越完整了。”
柳子夜倒吸一口气,她没想到鳲的来头居然也这么大。不过机会难得,她打算多问一问。
“那鳲就是掌握了死亡的邪祟?”
“不,‘死亡’太大了,不是一个鳲能够占据的,它只是得到了一部分而已,其余的在别的大祟手里。不过就算它们加起来,也凑不成完整的死亡。”
“为什么?”
“因为只有殃神,才能掌握一切!时间,空间,生,死,乃至三千世界,都曾是殃神的一部分!”癸越说越激动,眼里露出深深地绝望:“但是有一天,殃神也死了。所以这世间才会变得妖魔横行!”
柳子夜安慰道:“听说膺箓受图到了一定的次数,就能成为殃神?总有一天会有人实现的!”
癸摇摇头,有些消沉道:“没那么简单,这么多年来,能做到一次膺箓受图的人也寥寥无几,况且膺箓受图只是其中的一个条件而已!”
“还有什么条件?”柳子夜连忙追问。
癸看了她一眼,摇摇头:“没有人知道,因为没有人做到过。”
“好吧。”
二女陷入了一阵沉默。
柳子夜隐隐感觉,这一切,好像都能串起来。
系统,你到底是什么来历?她在心里默默询问。
当然,系统像往常一样,是不会回答她这个问题的。
“对了,癸姐姐,你还没有告诉我,这簪子有什么用呢?”柳子夜突然想起来今天来这是要干什么的。
“这簪子同样也经过处理,它已经伤害不了枝蔓了,不过,它可以破开类似芥纸一类的小天地。你也不用担心被反噬,它上面的死气已经牢牢地钉住了蜐的尸体,这蜐也不会再复活了。”
柳子夜欣喜道:“那它没有什么代价吗?”
“当然有了,它的死气会慢慢影响你,如果你一直戴着,迟早有一天,你会变成‘死’的一部分。”
“就是说,我会死?”
“不只是死,而是会慢慢被鳲同化,变成它的棋子。”
听她这么说,柳子夜想到了当初见到鳲时,它手上的那些祟皮人。只不过那些祟皮人是鳲东拼西凑弄出来的,而戴簪子戴久了,自己就会变成一个完整的祟皮人。
不过也没关系,平时不戴着不就行了。
柳子夜想了想,指着骨簪对癸说道:“癸姐姐,我决定了,就要它了!”
“既然你决定了,那你就把它取走吧!其他的话我也不多说了,你,好自为之。”
柳子夜小心翼翼地取走了骨簪,将它收好,跟着癸返回了。
时间,只过了半个时辰。
柳子夜本来还想四处看看的,被癸拒绝了。
“既然拿到了就快点离开吧,你在这里呆久了恐生意外。”癸严肃地告诫她。
“好吧。”
二人回到了镜子前,癸取下了麻布,催促道:“快把手放到镜子上,像之前一样!”
柳子夜这才看见,自己的本体,眼睛竟然在乱转。
这幅情景吓的她一个激灵,她赶快把手贴到了镜子上,她的本体跟着照做。
“你要相信,你在镜子外面。”
伴随着癸的低语,镜中世界的柳子夜缓缓消失,而镜子外的她则睁大了眼。
她回来了。
“快走吧。”癸又恢复了之前冷淡的模样,说完便打算转身离开。
“癸姐姐,如果我把你的本体带来,你还能出来吗?”柳子夜突然认真地问道。
癸顿了顿,露出挣扎与不舍,随后羞愤道:“她败坏了我的名节,还带来做甚?你见到她一定要替我杀了她!”
懂了,这癸姐姐,也是个傲娇。
“好吧,等我遇到她,我给你把她带来,至于怎么处理,那我就不管啦!告辞。”